《幸而春信至》第21章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顾谦白,那个把每个通知都说得温言温语的顾谦白。
阮季本能地想要拒绝,她已经打算和谭梓陌在一起了,而他也是林染初的未婚夫。
聪明的顾谦白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却还是再次说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难道连出去走走都不可以了吗?”
即便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但是面对顾谦白的要求,她却又拒绝不了。
曾经,他说“小季,我来找你了”,她就扔下谭梓陌,去赴了他的约,却忘记了那是谭梓陌已经期待了一个星期的生日。
他说“小季,你愿意等我吗”,她就傻傻地等,不问期限、不问理由。
他说“小季,我不会再来找你了”,她也就真的再也没有找过他,甚至意外撞见他都要迅速逃开。
顾谦白,那个曾经在她心里像天神一般的人,就连说话都是带有魔力的。
一路上,阮季都尽量装出淡然的样子。
顾谦白倒是没有介意这些,脸上虽然布满了这段时间操劳的疲倦,却依旧温文尔雅。
他淡然地开口:“上次你结婚我确实是有事,事因在我,趁着这段时间我在C市,有机会我请你吃顿饭。”
阮季没有拒绝,不管怎么样,做不了情侣,总归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何况她虽一直和他互通心意,却并没有在一起过。
她自然地笑了笑:“既然上次没请到,有机会当然也是我来补上,算是尽地主之谊吧。”
顾谦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尽地主之谊”这几个字刺痛了他,如果阮季没有嫁给谭梓陌,那么“尽地主之谊”这几个字又怎么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如果是许久未见的朋友,按理说应该有很多话题可聊,可他们之间却需要避免很多问题。比如,她为什么会和谭梓陌这么仓促地结婚;比如,他为什么在四年前和林染初订婚后,却迟迟没有结婚……
一路上,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往回走的时候,顾谦白柔声对她说:“小季,我明天回宛城。”
他总是这样,只会说自己要怎么做,不会告诉别人原因,也不会管别人是不是愿意接受结果。
曾经,顾谦白说“小季,我会去B市”,其实是在告诉阮季,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B市。他说“小季,我路过C市”,其实是告诉阮季,我希望你能过来见我。
和他相处了那么久,阮季自然知道他想要表示什么,遂点头答应:“那你到时候和伯母说一声,我的办公室就在楼下,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也会和肖师兄说一下。”
顾谦白说了句谢谢,此后的一段时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当顾谦白提出送阮季回家的时候,她本能地开口拒绝,她觉得既然只是因为顾明的病,事后顾谦白一定会回到宛城去,那样还是不要让谭梓陌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顾谦白没有给她机会,态度相当强硬。他说:“小季,既然你陪我走了,我想我应该送你回去。”
最终阮季拗不过顾谦白的执着,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最近一段时间,谭梓陌都在忙B市那边的事情,加上这边的公园还有一些工地的事情需要去看着,都没有时间来接阮季下班。
昨天苏晚还过来打趣说,没有谭梓陌来接她,她自己开车会不会在路上睡着。
下车的时候,顾谦白忽然开口:“小季,对不起。”
阮季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他应该是为当年忽然和林染初订婚的事情而道歉。其实后来,她也听说了原因,因为他父亲的公司遇到了一些困难,联姻,不过是林家帮助顾家的条件。
可笑的是,这样的条件,竟然是林染初提出来,那个明明是她好朋友,明知她喜欢顾谦白的林染初。
阮季难得地强硬质问:“我想知道,你是在替你自己说,还是在替她说。”
顾谦白被阮季问得一愣,以前的阮季一定不会问这些,她只会笑着说一句没关系。
见顾谦白迟迟没有回答,阮季浅笑着说:“如果是你,就没有说对不起的必要。如果是为了她,我想说,没必要,你应该知道我会说什么的。”
然后,阮季微微欠了欠身,礼貌了笑了笑,转身走进小区。
留在原地的顾谦白,难得地说出了理由:“我在替我自己说对不起,替那个给过你无数次希望的顾谦白道歉。”
不过,这些阮季都没有听见。
03
阮季回到家,没想到谭梓陌竟然在。
一开门看到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谭梓陌,她吓了一跳,随即镇定过来,一边换鞋一边斥骂:“谭梓陌,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谭梓陌缓缓地抬起头,眼神幽怨地看着她,说:“老婆,菜都凉了,热了一遍都没有用,我的心也跟着凉了,独守空房的滋味一点儿都不好受。”
听他这么一说,阮季心里咯噔一凉,心想,莫非他看到了是顾谦白送她回来的?细想来又觉得不对,顾谦白只将她送到了小区外,他应该看不见。
“给我好好说话。”
阮季强装镇定。关于顾谦白,她不知道现在这个时机适不适合跟谭梓陌谈。
“我保证,以后能不加班保证不加班,一定不让你有独守空房的机会。”谭梓陌做发誓状。
谭梓陌这么一说,阮季才发觉确实是这样,这几天都是在她睡了之后谭梓陌才回来的,倒还真有几分独守空房的味道。
晚上,阮季一洗完澡,就发现谭梓陌靠在床头,眼神似在讨好,待她一走近,他就拿过吹风,说要帮她吹头发。
想起上次吹头发的事情,阮季果断地想要拒绝,可还不等她说话,谭梓陌已经自作主张地拿着吹风,拆掉了她头上的毛巾。
阮季还是第一次享受谭梓陌给自己吹头发,没想到谭梓陌的手法竟然那么好,专业得像是在理发店学习过。
“你这是多少次给女的吹头发了,挺熟稔的。”阮季笑着好奇地说道。
谭梓陌轻笑一声,幽幽地说道:“谭太太想听到什么答案,你要是在乎第一次的话应该早点儿告诉我的,至少让我有机会在此之前告诉你我是原装正版。”
阮季刚想说他想多了,随即才发现他话里有话,脸唰地红了。
她生气地说着无耻,转过头去瞪谭梓陌。
由于谭梓陌本来就一直看着她,她这样一转头,正好和谭梓陌的眼神对上。
在谭梓陌的注视下,阮季忽然觉得心跳开始紊乱,就连反应都慢了半拍。
只见谭梓陌的脸越靠越近,直到近到甚至能够已经碰到鼻尖时,他才好气却又宠溺地说:“闭上眼睛。”
阮季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果真闭上了眼睛。
直到唇齿间传来酥麻的触感,阮季才意识到两人在做什么。
这时,谭梓陌放开她的唇,一个使力,直接将她揽在怀里,随即压在身下,眼神专注地看着她:“我想我应该为谭太太多日独守空房的寂寞做出补偿。”
电吹风被丢在一旁,嗡嗡作响。
阮季被他看得脸颊通红,轻咬着嘴唇想了想,才着急转移话题说:“我,我还在吹头发。”
谭梓陌长臂一挥,电吹风插头被他扯开。
“我关了。”
“那个……我今天忙了一天。”
谭梓陌知道她是害羞了,眼里的笑意也随之更浓,意有所指地说:“只要谭太太愿意,接下来的事情我都可以代劳。”
阮季还想说什么:“我……”
不等她把话说完,谭梓陌缓缓地凑近,紧贴着她的脸,幽幽地说:“你的话太多了,可以留着以后说。”
他轻柔地吻上阮季,婉转柔和、温情脉脉,动作轻柔到像是在品尝什么……
温情过后,阮季背对着谭梓陌,被他抱在怀里,枕着他的手臂。
她忽然想到什么:“谭梓陌,当初你在毕业晚会上被甩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再也不理那个人?”
“没有。”谭梓陌的手紧了紧,“我好像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那你的心还挺大的,是我肯定早对那个人怀恨在心。”
谭梓陌轻笑一声,贴着阮季的耳朵,缓缓地说:“谁说没有怀恨在心,不然她为什么会困在我身边,哪儿都去不了?”
阮季被说得脸红,却还是倔强地替自己辩驳:“脚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四年前也许可以,至于现在,你可以试试。”
“你会怎样?”
“如果腿只是用来做这些事情的话,那我想可以试着让你失去这项功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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