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孕》第39章

“诶，可是……”芷言懵了，难道他要一瞒到底？
“但我没进去。”
这大喘气……能好好的断句么…_…｜｜｜
没进去？
就是说他到了却没进去就来找自己了？！！
从机场到火车站有多远，一东一西，位于B市的两头，他就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赶过来了……
芷言心里突然觉得愧疚又疑惑，一时间又没了声音。
唉，盛城西摇头，看来这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算了，慢慢来，有的是时间，他不急。
“为什么？”
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说完连芷言自己都怔住了，天呐，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什么为什么？”
不错，今晚她是怎么了，突然有点儿开窍了，盛城西坏心眼的套她的话，揣着明白装糊涂。
“呃……”芷言现在都后悔死了，干嘛要一时冲动问出来啊，温芷言你个白痴！
可是现在已经蒙混不过去了，要是她不说，他肯定会一直问，“为什么没有去接她，还有……为什么要来送我？”
没有问出口的是——为什么在我和她之间，选择了我……
终于，问出来了。盛城西终于听到了他想听的，满意了：“这有什么为什么，她有助理有经纪人，你是自己一个人，有孕在身还要去挤火车，这个选择不言而喻吧。”
没有说出口的是——我担心你，放心不下你……
“哦。”芷言明白了，他是在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自己是一个人，所以才选择了自己，仅此而已。
不应该失落的，不管怎么说，他专程来送自己，就已经很感谢他了，不可以……奢求太多的。
“谢谢你，送我回家，真的，很感谢。”芷言说一遍谢谢感觉还不够又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你没去接她她会不高兴吧，真是抱歉，都是因为我。”
听见她又在说谢谢盛城西本就有些无奈，她总是这么的客气，这么的……见外，结果她还在后面又添了那么一句，莫名的让他觉得火大。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他没好气的说。
她操的什么心，还担心楚嫣然会不会不高兴，她干什么要说抱歉，明明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温芷言，你……让我说什么好。
盛城西面对芷言的小心翼翼，总有一股莫名的无力感，让他觉得很气馁。
他什么样的人搞不定，可偏偏就对她一点儿辙都没有。
“……”芷言语塞了，是啊，自己好像是越矩了，人家俩个人之间的事，自己这个局外人有什么发言权呢，“对不起，我不该……”
“温芷言！”盛城西真的火了，打断她的话，大声的叫她的名字。
他这一喊，不仅把芷言吓了一跳，还把那边说笑玩闹的那几个给惊到了，一时间，两边都变得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了。
贺晋北用肘捅捅身边的邵亦东和程淮南，朝着盛城西那边示意了一下，小声的说：“你们看三哥，一会儿笑一会怒的，都快成神经病了。你们说他是不是喝醉了在那儿发酒疯呢。”
“我看不像。”邵亦东摇摇头，否定了贺晋北的猜测。
程淮南白了贺晋北一眼，很不屑的说：“老四你眼瞎了？没看人家老三在跟自己媳妇儿打电话*呢么，什么发酒疯，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
被二哥损了一顿的贺晋北表示很委屈，嘟囔着：“这大黑天儿的，谁看得清楚啊。再说二哥，我什么时候发酒疯了？！”
程淮南才懒得搭理他的狡辩呢，贺晋北见二哥不信，扭头向大哥寻求支援：“大哥你替我做主，你说我酒品那么好，什么时候发酒疯了！”
邵亦东笑而不语。
贺晋北：（╯‵□′）╯︵┻━┻
盛城西头很疼，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跟她讨论下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讨论不出什么名堂来，他放弃了，等清醒的时候再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啊？”芷言一时间跟上盛城西的思路，这人……思维未免也太过跳跃了吧，怎么突然问这个，“初八。”
本来起码得过完十五元宵节才回学校的，可现在自己的情况，在家待的越久就越容易露馅，还是早点儿回去的好，对家人那边的解释是有些课题项目和毕业论文要处理，赵佩华和温仁安没有起疑。
“好，初八我去接你。”
“接？！”芷言被他的话吓到了，“不……不用了吧，太麻烦了。”
无视她的拒绝已经成了盛城西的习惯，慢悠悠的抛给她一句：“你以为我会让你坐火车回来？”
“……”
“这几天你在家好好呆着，等着我去接你。”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哦，知道了。”反正现在她说不也没用，对于这个，她也有经验了。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她拒绝反抗统统没用，还是自觉的省省力气好了。
她的话音刚落，盛城西就听见话筒那边传来了春晚主持人说进入零点倒计时的声音，他嘴角一勾，在心里默念：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点的钟声响起，他声音似蛊：“零点了，温芷言，新年快乐。”
倒数的时候，芷言也在心里跟着电视一起数着，钟声敲响的时候，轻轻的说：“盛城西，新年快乐。”
一秒不差，异口同声，说罢两个人都怔住了，随即又都暗自笑了起来。
隔着一千四百多公里，隔着挂满无数繁星的夜空，隔着此起彼伏的鞭炮烟火声，他和她同时倒数着，同时抬头看着夜空，同时说了同样的“新年快乐”。
是偶然？是巧合？
还是……
**
新年注定是忙碌的，芷言一大早就被赵佩华叫醒，她拽着被子不松手，想要做无畏的抵抗，可赵佩华才不吃她这一套，直接扬手一掀，冷风嗖的就钻进来了，冻得芷言直哆嗦，抱着手臂缩成一团的她泪流满面：“妈，我一定是你充话费赠的。”
“对，还是只充的十块那种。”赵佩华十分配合，“快起。”
芷言迷迷糊糊坐起来穿衣，趿拉着猫头拖鞋去洗漱，用凉水洗完脸之后，才清醒过来。
给父母拜了年，收了压岁钱，赵佩华给钱的时候说：“今年毕了业，到了明年工作了就没有压岁钱了啊。”
温仁安在一旁看着，只笑不说话。
吃完汤圆之后，就被赵佩华拽着去给邻居拜年了，芷言家住的是老房子，邻居们都很熟识了，平日里就走动很多，过年更是如此，从小就是在初一的早上跟着爸妈挨家挨户的拜年，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
这楼里有好几户家的孩子都跟芷言差不多大，小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耍，可是越大就越远，到了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芷言在里面算是小的，她们都工作的工作，结婚的结婚，只有她还在上学。
一见面先说“新年快乐”“过年好”，接下来就是寒暄的时候了，通常听到的就是。
——“呀，这是芷言吧，都长这么大了，越长越漂亮了。”
——“最近做什么呢，工作了吗，结婚了吗？”
——“哦，还没结啊，你瞧我家闺女都结婚两年了，要抓紧啊。”
……
这么一连串年拜下来，芷言耳朵都起茧子了，心不在焉的跟在赵佩华身边，拜个年，笑一笑，就这么混过去了，直到赵佩华按响了自家对门的门铃，芷言才大呼不好！
已经晚了，门开了……
“过年好啊过年好。”已经开始了……
进了屋坐一会儿，赵佩华已经迫不及待的说起盛城西的事儿了：“老李啊，前天你侄子帮我们芷言贴对联来着，小伙子热心肠，人长得也好。”
完蛋了……
“哦，他呀，还可以吧，人挺老实的。”李叔笑笑说。
嗯？！
还真有个侄子那天来过了？
芷言顾不上考虑怎么会这么凑巧，赶紧把自家老妈拽走才是重点，省得她那句“小盛”一出口，铁定穿帮！
“妈，你不是说还要去找三姨呢么。”芷言拽拽赵佩华的胳膊提醒道。
“啊，是，可是那个小……”赵佩华还意犹未尽要继续说。
“要晚了。”芷言赶紧出声，把她那个盛字堵在嘴里，对李叔李婶儿抱歉的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李叔李婶儿，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就拉着赵佩华站起来往外走，赵佩华被她搞懵了：“诶，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