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年代小写手》第190章

他面目苍白，浑浑噩噩的待到下午六点，打了卡就飞快去电梯前。
路上，周远航又被那个帖子的内容影响。
他只想快点看到孩子，抱抱他，听他叫他一声爸爸。
那样他会安定不少。
周远航回到家的时候，许青雅还在健身房待着，和健身教练在vip室的单人淋浴间调情，她对目前网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健身教练的身体紧紧贴着许青雅，他说：“我和你老公，谁更厉害？”
想到已经四十多岁的周远航，许青雅心里冷笑了一声，那个家伙，现在对性事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一个月才那么一两次，害她根本吃不饱，只能出来打野食。
而且，在许青雅看来，周远航的了无兴趣只是在掩盖他力不从心的事实，没几分钟就软了，好几次都是她自己动手解决的。
许青雅被挤在角落里，喘着气说：“当然是我的小狼狗了。”这个健身教练才25岁，身强力壮，一次可以很久，一天还能好几次，不要太舒服刺激。
许青雅虽然也43岁了，可身体一直保养的很好，皮肤白皙，肚子虽然有些赘肉，可胸是胸，屁股是屁股，风韵犹存，一个眼神就能让抱着她的小伙子腿都酥了。
俩人简直是干柴烈火，难分难舍。
许青雅一直搞到晚上七点才从健身房出来。
那个时候周远航已经在家里待了两个小时，一直在陪成成。
平时周远航就喜欢陪成成，但今晚，周远航格外的有耐心，且常常注视成成的五官。
成成长得像许青雅，他从未怀疑过孩子不是他的。
但他仔仔细细的打量后发现，似乎成成没有一处像他，他害怕这是自己的心里作祟，其实不是没有，有的，下巴就跟他很像。
就在王惠和保姆准备好晚餐，叫儿子和孙子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今天收了一份快递，她擦着手走出来，对周远航说：“航航啊，有你的快递，估计是你工作上要用的文件吧，我放在你书房的桌子上了。”
周远航闻言，脑海里搜索最近哪个人要寄文件给他，好像没有。
就在他走到书房，拿起快递的时候，忽然想起那个楼主说，他要告诉渣男真相的事情。
看着快递袋，周远航忽然不敢拆开，他怕他想的事情成真。
他怕那个渣男真的是他。
他怕这里面都是他的那些东西。
他更怕万一是真的，他该怎么去面对，如何去承受。
久久后，王惠叫了他几声。
“航航啊，吃饭了，快点。”
周远航没回答。
王惠又催了几声：“快点啊，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周成栋也学着王惠喊：“快点啊，爸爸！”
仿佛是催促他快点拆开。
周远航深吸一口气，他毕竟是成年人，他知道与其这样胡思乱想，还不如早点面对，没准都是他瞎想，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文件或者一些公司的宣传册。
他这样想着，拆开了快递袋，从里面拿出来一叠文件，仔细一看，是两份检查报告。
一份是他前妻傅凝雪的，另一份写着他的名字。
纸张有些泛黄，感觉已经很久了。
的确很久了，他记得他们是婚后第三年去做的检查，当时他事业上升期，做完检查后，拿检查报告等一系列事情都是妻子在操办，因为很忙，他忘了检查的事情，等他问起来，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当时他没多想，随口问了那么一句，检查上怎么说，妻子说：“医生说都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心理上太紧张，着急，好好调整一下心情，没准就怀上了。”
他当时笑着说：“我就说嘛，肯定没什么问题。”一点都没有怀疑，那个时候，他们很恩爱，根本不会觉得她说慌了，随后他申请了年假，抽空带着妻子去度假，调整心情。
虽然后来他们还是没动静，但周远航一直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他后来想，或许是妻子有问题，怕婚姻出现问题，就隐瞒了下来，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可是他很想当爸爸，又不想养一个别人的孩子，然后他就遇到了许青雅，在香港街头，遇到初恋，这对于他来说，仿佛是一双手在推着他们旧情复燃。
一开始是许青雅撩他，最后他把持不住，两人才勾搭在一起。
后来就一直藕断丝连，有一段时间甚至经常偷偷约会，约会不外乎两件事，买东西给她，然后去开房。
后来许青雅说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
他一点都没有怀疑那不是他的孩子，他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在许青雅想去堕胎，说不愿意拖累他的家庭时，他被她感动，加上他又很想要这个孩子。
看着许青雅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终于鼓足勇气，决定和妻子离婚。
然后就有了搂着小三腰登门逼妻子离婚的事情。
那一刻，他能看出来她在佯装镇定，他能看出来她眼神里有嘲讽和冷笑，他心虚愧疚，眼神躲闪。
可他也没有办法，谁叫他太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他也没想到小雪会意外去世，他还是喜欢小雪的，可就是没有孩子，这是他唯一的遗憾，小雪离开的时候，他也伤心了很久，甚至不相信她就那么走了，他伤心难过的时候，一直都是许青雅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一点点走出来。
然后他们的孩子降生，拥有孩子的喜悦瞬间冲散了那份不舍和伤心。
手里的报告，虽然有些内容看不懂，可还是看懂了精子质量之类的词汇，周远航不死心，颤抖着双手打开电脑，一字一句的在百度上搜索相关检查信息求证。
当看到依旧是精子质量不好，无法受孕，弱精症时，周远航整个人都瘫了，他大口喘着气靠在椅子上，满头的虚汗。
怎么可能。
不可能。
这绝对是假的，是假的！
周远航一气之下把报告全部撕碎了，然后扔进垃圾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不相信，一定是有人故意整他，他不相信！
那一晚，周远航强作镇定，却还是忍不住一直看着许青雅。
他心里一阵悲伤难过。
给儿子讲故事的时候，看着他听着听着睡着后的睡颜，看着他的眼耳口鼻，看着他的脸颊和下巴，还有耳朵上的小痣。
周远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他不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心里又有个小人一直在叫嚣，嘲讽，鄙视。
晚上各自睡在各自的被子里，周远航一句话都没有说。
第二天，他请了假，跌跌撞撞的去医院做检查。
一定是假的，在没有结果出来之前，他绝对不可以因为别人的恶搞而去打破家庭的宁静。
检查报告要第二天才能出来。
又是一个不眠夜，周远航很焦虑，然而许青雅并不知道他的焦虑，她依旧照例每天去健身房健身，私会教练，和微信上的暧昧对象发一些挑逗的话。
翌日，周远航拿着报告，刚走出医院就痛哭出声。
他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那里面有愤怒，有悔意，有悲痛，有无限的痛苦。
想想许青雅，又想到前妻，周远航崩溃，愤怒，悔恨。
他才是那个不能生育的人，他才是，成成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
许青雅这个贱人！
周远航请了假，他躺在卧室的床上，窗帘拉着，屋里灰暗阴沉，仿佛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周远航再一次看到了看那个帖子。
那个帖子的楼主说要告诉渣男后就没有再继续更新，那栋楼已经成为了今日天涯的热帖，就算没有更新也有很多人闻声而来，成千上万的人不停地发帖询问进展，希望楼主能更新。
周远航不是蠢人，他稍微推测一下，就能猜出来是谁发帖的。
是他的大舅子傅成林，前妻的遗物都是他在收拾，也是他第一个去现场。
当初来家里打砸辱骂的傅家人，只有他远远地站着，一脸冷笑的看着他，当时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因为跟小学离婚，他气愤，但现在看来，他其实早就知道前因后果，知道他不能生育，知道他被戴了绿帽，知道他在给别人养孩子，知道他是个蠢货。
他是蠢货，不折不扣的蠢货。
将真正爱他的人推开，和一个把他当傻子一样耍的女人在一起，还给她白养了四年多的孩子。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爸爸。
周远航心痛如绞，脑海里都是傅凝雪的一瞥一笑，还有她没有泪却将他快要淹没的悲伤眼神，她那么在意他，那么小心翼翼的帮他维护那个不堪的病因。
周远航再一次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