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喜你》第2章


陶禧不由得失落,他到底是有意避开,还是和她没缘分。
她兜着心事,怅然了一路,让秦严停在离家不远的路口。
“不用送到家门?”
“不用了,转过路口就到,我走回去。”
要让妈妈看见这么贵的车,免不了一顿费劲的解释。陶禧不愿多生事端。
秦严跟在远处注视,目送她横过马路,走进陶家小院。
坐回车里,他拨通一个号码,汇报:“江先生,陶禧小姐平安到家。”
而后将今晚他看到的,逐一恭敬地复述。
以及他没看到,但调查好的——
“屿安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组织的交谊舞培训,共8个课时。一周两次,一次两节课。下一次上课是周六晚上7点半。”
手机里的爵士乐飘飘袅袅,男人嗓音低缓,醇如红酒:“嗯,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锵锵锵~开文啦~
这文写到六万字的时候推翻重写了,所以全文存稿失败(跪)。
尽量日更,有事会在文案上请假,保证一口气更到完结。
暂定为中午十二点更新。
快伸出你们的小手让我看一下QwQ
☆、02。
屋内电视机里的连续剧台词,伴着外头夫妻观众的说笑,从窗棱溢出。
陶禧走在廊下,听得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放轻脚步,从小格子往里看,父亲陶惟宁坐在浅色亚麻沙发上,母亲丁馥丽侧卧,怀里一只黄色抱枕,枕靠他的大腿。
陶惟宁不时拿手逗猫一样拨弄丁馥丽的下巴,被后者没好气地推开。片刻他低头,与妻子相互咬耳,笑声不绝。
父母结婚二十多年,感情一直很好。
陶禧自问没有那样好的运气。
又或者,她的运气,还不曾光临。
丁馥丽率先察觉女儿拉门的动静,立马蹬上拖鞋起身,“桃桃回来啦?”
她新烫了卷发,弧度小而俏丽,穿着海蓝色莫代尔家居服,身段还如少女般窈窕。和陶禧站一块儿,背面看去像一对姐妹。
“妈妈,爸爸。”陶禧打过招呼就要上楼。
“你等等。”丁馥丽叫住她,目光落在她头后仔细挽起的低发髻,“今晚是加班吗?”
陶禧下意识去摸,“……不是,系里下个月有毕业舞会,他们邀请我参加。我今晚回学校,上交谊舞培训课。”
“毕业舞会?就是联谊吧?”没等陶禧回答,丁馥丽扭头冲陶惟宁笑,“哎,这不错,我们桃桃终于要有自己的正常社交了。”
陶惟宁体型微胖,不笑时也弯着眼,颇有几分大肚罗汉的神采。
他点头,连声说:“好事,好事。”
丁馥丽眉开眼笑地揽过她的肩,“走,去厨房,妈妈给你热牛奶。”
她从冰箱取出牛奶,一边倒往马克杯,一边询问陶禧的新工作。
照例是与领导和同事的关系,单位是否有人对她示好。
过去陶禧还在读书的时候,大到高考志愿,小到做课程设计的组员名单,事无巨细全要向丁馥丽报备。
“妈妈还是觉得,女孩子去大公司当颗螺丝钉慢慢发展,比较安稳。不过你还年轻,有勇气闯闯也行,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别一个人闷着,妈妈会帮你出主意。”
“嗯。”
一阵短暂静默,微波炉转出嗡嗡声响。
丁馥丽偷偷瞄了陶禧几眼,犹豫地说:“那个姓江的过两天要来。”
叮——
“噢。”陶禧随口应着,从微波炉拿出马克杯,抿了一口,温热牛奶在她唇周印了一圈浅浅的白色。
丁馥丽见她神色如常,声音大了点:“人家现在整天忙着拍卖行的生意,当老板,估计心里早就不记得你爸爸是他老师了。你爸爸还傻乎乎地要他回来修画。你说说,当老板挣多少,修画几个钱?”
“嗯。”陶禧一鼓作气喝完,旋开水龙头,倾身冲洗杯子。
“有些话,妈妈不说不放心,二十岁也是大姑娘了。”龙头的水流声戛然而止,丁馥丽靠过去,“姓江那小子读书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可离他远一点。”
陶禧努努嘴,没吭声。
丁馥丽不好逼她太紧,拍拍她的背就出去了。
*
周六傍晚吃过饭,陶禧背包出门。
她身影消失在门外,丁馥丽纳闷地拿肘弯撞一下正在喝汤的陶惟宁,“桃桃以前对跳舞有兴趣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陶惟宁放下碗,手指在ipad上划拨,不紧不慢地说:“就要彻底告别校园了,想留个纪念吧。”
行至郊区,地铁钻出地面。
落日拖出万丈绮霞,光焰穿过车窗玻璃,拓深人的面目。
陶禧拉着吊环,金色跃动在她挺然的鼻尖。
查看工作邮件的时候,屏幕跳出宝璐的信息,她点开。
——借到我表姐的裙子啦!特别衬你的气质,快来,给你看照片。
陶禧回复一个“好”。
*
“太拽了,好像我欠她似的,连声谢谢或者辛苦了都没有。”
“不都说她性格一贯清冷吗?”
“性格清冷?情商低就情商低,哪里还有那么多奇怪的名字?”
艺术楼一楼大厅的地板上,夕照将宝璐和小麦的影子拖得又细又长。浓烈气味随影子漫过,类似某种东南亚香料。
两人步履婀娜,小麦挽住宝璐胳膊,“那你干嘛非得请她来舞会?”
宝璐嗤笑:“因为我知道她的秘密。”
“什么秘密?”
宝璐压低了声音:“我前段时间和她本科室友在饭局上碰见,她告诉我,陶禧后背有大片的瘢痕,惨不忍睹。”
小麦一惊一乍地叫起来:“天哪!怎么回事?”
“这就不清楚了,好像是被火烧的。”宝璐眼梢挑着得色,“我表姐那条是露背裙,让陶禧穿上走一圈,看她女神人设还能不能撑住。”
“那她……不一定穿啊。”
宝璐哼笑:“所以我会让她先答应下来,等舞会那天再带裙子,到时她想换都来不及。”
“难道她不会问你是不是露背吗?”
“我当然说没有啦,反正不是我的裙子,不了解也正常。”
“璐璐你好坏哦。”
“嘻。”
言谈间,两人走到电梯前,按下上行键等待。
大厅空无一人,铺满雪白灯光。
宝璐无聊到处看,余光扫过一道人影,吓了一跳。
一个男人立在拐角的阴影里,手中的打火机一抛一接,似在游戏。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刚才那些话听去多少。
打火机又一次抛起后,被那人掌心收住,没了动静。他缓步走来。
宝璐忐忑得不行,害怕是认识的人,直愣愣盯着对方浮出暗处,愈发清晰地投在她眼中。
男人脸型瘦削,五官立体英俊。不过眼睛太冷了,像暴雨前黑色的海面,凝着慑人的寒意。他衬衣敞开两粒贝壳扣,衣袖随意上挽,堆在肘弯。鸦青色长裤露出骨感的脚踝。
“好帅啊,是他们艺术系的吧?”小麦附耳。
宝璐喝止:“嘘!”
两人齐齐收声。
他背挺得笔直,双手抄在裤兜里,长腿迈大步,透着股衣带当风的出世感,像时装周上表情欠奉的模特。
途径宝璐和小麦身畔,面色无一丝波澜。
直至他背影消失,宝璐仍没有转开眼睛。小麦好奇地问:“你认识?”
宝璐叹气:“我好想认识。”
*
走出电梯,宝璐和小麦又说起那天来接陶禧的车,从价格猜到车主身份。
后来两双眼睛对上,火花噼啪窜过。
“她不会被包。养了?”
“应该不会吧?”
可惜那晚被拒绝的男生没再出现。
陶禧今天换了舞伴,是个学工业设计的大四女生,过来帮舞协的忙。
对方吊一根马尾,额头饱满地仰起,朝陶禧甜甜地笑:“学姐,你学得挺快的。”
陶禧也冲她弯起眼睛,露出平日藏起的虎牙:“我有在家多练习。”
陶禧穿一件黑色短T,胸前点缀几朵同色的立体小玫瑰,随舞步变化,偶尔露出柳条一般柔软的腰肢。
磨白牛仔裤伸展,小白鞋轻盈跃步,两腿细瘦如圆规。
过来帮忙的女生和她投缘,课间从舞曲节奏聊到晚会礼服。
小麦不知去了哪里,宝璐一人凑过来,用手机调出图片。
“陶禧,就这条裙子,好看吗?”
图片的衣架上一条珊瑚色吊带长裙,裙摆垂坠,皱褶的纹案反着亮片的星光,文艺气息浓郁。
陶禧接过手机细瞧,轻叹:“好美啊!”
“她身高和你差不多,你穿合适的。你们都是衣架子。”宝璐满脸盛情,笑足八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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