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喜你》第12章


“嗯。”他头又靠过来,伸出食指晃了晃,“你那后援太次。”
他指容澜。
陶禧一脸母鸡护食的不甘,“她只是被吓到了。”
“你呢?也吓着了?”
陶禧愣住。
她当然被吓到了。
本以为抛出那句“一定要我说的很清楚吗”,宝璐就会知难而退,谁知她竟然不怵当众翻脸。
陶禧觉得今晚错在,那恶人脸皮足够砌墙,她还凑上去比谁更厚。
“这下大家都知道你背上有伤疤了。介意吗?”
“不介意。”他英气的眼眸漆黑无澜,陶禧一阵心悸,慌忙扭头,“你那个打火机,居然是录音笔哦?”
江浸夜眉毛一扬,从裤袋摸出来放在桌上,“没看出来吧?要的就是看不出来。”
陶禧好奇拣起,一声不吭地放下。
江浸夜纳闷:“怎么了?”
陶禧摇头。
怎么能说,那打火机还带着他的体温,她刚摸到,脸就烫得不行。
*
跳交谊舞前,临时插播了嘉宾讲话的环节。
台上的嘉宾讲话如同念咒,台下一片蚊蝇似的低语。
容澜美滋滋地跟陶禧说,刚才在自助餐区,她认识了一个同样遗憾没有榴莲的男生。他高大魁梧,邀请她等会儿一起跳舞。
“这年头,爱吃榴莲的男生不多了。”
“就因为这个?”陶禧有些难以置信。
“这就是缘分啊!”
“那长相呢?”这不应该才是最重要的吗?
容澜摇头,“没看清,那边灯光太暗了。”
“……”
容澜对陶禧的无语挺不服气,“脸算什么?重要的是肉。体好吗?他身材超好!可口美味!”
言谈间,她瞄到接过话筒的江浸夜,仿佛全场的光都聚到他身上,脸部的轮廓线立体分明。
容澜无奈地拖长了语气:“脸要是太出色,那就变成毒。药了。”
照例是省时省事的公式化发言,可他一开腔,所有的低语谈笑都安静。
江浸夜吐词带着北地的明烈,声线低沉温润。
咔嚓咔嚓按快门的声响不绝于耳,相机手机的闪光灯亮成一片。
后来江浸夜说了个类似于“有一天,有只公鹿越跑越快。跑到最后,它变成了高速公鹿。”这样的冷笑话,陶禧还没来得及对容澜调侃,四周爆发了哄堂大笑。
几个女生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她们一边捡,一边擦去笑得情真意切的泪花。
陶禧有些不知所措。
这就是传说中的粉丝滤镜?
舞曲悠扬的旋律缓出,整座多功能厅的灯光齐亮,两两结伴的男女轻手慢挽,随节拍踩出典雅舞步。
那位爱吃榴莲的兄台走来,十分绅士地邀请容澜跳舞。他意外地面容清秀,一双大眼睛溢满水汪汪的奶油气,远远超出了容澜的预期。
容澜伸出手的时候,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而江浸夜讲话结束后就被两位主持人缠住,几个艺术学院的毕业生也一拥而上,等到陶禧抬头,他已经处在人群的包围圈中。
她无端有些落寞。
“陶禧同学,你好,我是嵌入式与普适计算实验室的。”一个着正装的男生走来自我介绍,见陶禧露出困惑的神情,他弯腰伸出手,向她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就、就在你隔壁楼,郭主任的EPCC实验室……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陶禧伸手应邀,爽快地答应:“好呀!”
*
江浸夜回答了一堆跟他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就业提问,又分别和激动难掩的毕业生们逐一合影,感觉这辈子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
他接过主持人递来的矿泉水,刚拧开盖子,就扫到舞步婀娜的陶禧。
那条玫红色的闪钻礼服裙泛着熠熠辉光,陶禧的舞伴高昂着头,紧张出了一脑门的汗水。她胸前的深V风光隐现,他恐怕没有料到,根本不敢看。
江浸夜盖上盖子,把矿泉水还给主持人,眉间漫过森森寒意。
他走向舞池。
作者有话要说: 哎他到底有没有阻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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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江先生。”容澜抢先一步挡在江浸夜身前。
他不得不停下,拧眉看她。
“这是陶禧的包,我要去趟洗手间,麻烦您帮她拿着。”不容他推辞,容澜将草编包递过去,转身跑走。
音乐舒缓如幽泉淌过月色,封闭的大厅里,空气略显凝滞沉闷,人声听来都遥远。
江浸夜揉揉眉心,这突然的打断冷水一样浇灭他的冲动。
确实是冲动了。
他走回座位区,抬眼一瞧,容澜竟然在。
“陶禧今晚很开心,我不准你打扰她!”她掐着腰,不顾亲自戳破去洗手间的幌子,一脸理直气壮。
可惜江浸夜连一个眼神都吝惜,他伸手抓过一瓶水,仰头大口灌下。
容澜不气馁,斗志昂扬地跑到他身前,瞪着他,“我知道是我多管闲事,但陶禧真的变了很多,以她的条件,本来就该人见人爱,值得更多更好的人喜欢。”
而不是只有你。
容澜掂了掂没出口,挑了另外一句,“而且这那么多人,别让陶禧再为难一次。”
陶禧那身灰蓝色褶裥小礼服裙穿在容澜身上长了些,没过膝盖。
江浸夜漫不经心地瞄她一眼,轻哼:“你也不算太次。”
容澜以为嫌她不够漂亮,喉咙一哽:“你说什么?”
江浸夜架起长腿,不予理会,闲适地看着陶禧从远处走来。
“容澜,小夜叔叔……”陶禧察觉出这两人互不对付的气场,惊讶,“你们怎么了?”
容澜撇撇嘴,拿手掌帮她扇风,“你都跳出汗了。”
陶禧抓起她的手,声音放得很轻:“刚才那人跳得还没我好。”
“早说了我的训练肯定有效。”容澜面露得意,帮陶禧抽出高背椅,“来,你坐会儿。”
“桃桃,我出去一下。”
江浸夜走得急,等陶禧抬头去看,只剩一个挺拔的背影。
九点。
再有半个小时舞会就结束了。
陶禧按捺不住地跑出去,江浸夜在漆黑的走廊尽头打电话。
听不清楚说什么,语气激烈,像在训人。
窗户外面是明净的夜色,不远处楼层亮起的窗口连成一列列小火车,他烟头跳跃的红色如同道口的信号灯。
而他却模糊,仿佛要融进黑暗中。
陶禧藏在海报板后面,露出一张脸偷偷张望。
四年来她一直这么偷偷地注视他。
她有足够的耐心,像观察风过树梢的形状,看他如何带着狡黠的神气,让她心里的天平一点点倾斜。
“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诶?
不知何时走来的江浸夜稍微欠身,视线与她平齐。
头发有点乱,像用手抓过。
他眼眯起来。
淡淡的烟草味拢住呼吸。
陶禧目光触到他英俊的脸庞,眉骨下淡淡的阴影,他上扬的眼尾似笑非笑。
一时忘了回答,像害怕他反悔似地,她先伸出手。
江浸夜微怔,也握住她的手。
陶禧的手指冰凉,蜷在他温暖的掌心,忍不住攥紧。
他察觉到,捏了捏她的手。
然后打开门。
*
人们总说,陷入爱情的恋人眼中只有彼此。
穿上高跟鞋仍需抬头才能与之对视的陶禧,装作不经意地撩起眼皮,想要确认自己的存在,却猝不及防撞入他墨色的眼瞳。
裹着一层薄寒,似危险的刃口。
“你干嘛离这么远?”
陶禧严守老师所教的动作,双肩放平,头微微后仰,与江浸夜保持身距。
她目光慌乱地躲闪,“老师……老师这么教。”
江浸夜托住她后。腰的手一用力,陶禧前扑着差点和他撞上。
再想退回去,已然无法挣脱。
几乎贴住他的胸膛,他只要稍微偏过脸,吻就落在她精巧的发髻上。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毕业的第一课,忘掉老师说的话。”
性。感的低音炮。
陶禧闭上眼睛,任由江浸夜身上干燥的烟草味和皮革味,衣间阴冷的雪松味,渐次侵占她全部的嗅觉。
快要淹没她。
她脚下跳错两拍,被他察觉。
“别紧张。”他低低地笑着,“玩儿呗。”
江浸夜架子端得正,长腿宽肩,娴熟的舞姿和其他临时抱拂脚的人一眼辨别。
他带着陶禧跳舞,完全占据了主导。
“小……你怎么跳这么好?”
“我妈以前不管我,让我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说明没白混啊。”江浸夜语调悠然,像个旧时提鸟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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