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何引流年》第31章


徐洛心中咯噔一响,何准含着烟抬眼望向他身后。
徐洛转过头,迦南围着红格子羊毛坎肩站在门口,她看着他们,静静出声,“谁?”
何准双手放进大衣兜里走上前,迦南抬头说:“饭好了,外面湿凉,进来说。”
这话倒像个女主人了,何准心中笑笑,迦南转身就去帮女佣摆盘子刀叉,一边摆一边问进屋的两人,头都没抬,“乔立言有危险了?”
徐洛没吭声,何准把烟灭了,“这种小事儿多了。”
迦南表情无风无澜,声音轻了些,“是一个女人吗?”
徐洛眼角一抽,何准装作没听见笑着说:“今天菜好香。”
迦南往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女人吗?”
何准继续没听见,走到厨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感叹一声,“熏肉土豆汤和芝士龙虾焗饭……乔家的厨子永远这么美丽动人。”
迦南继续说,“她叫乔立言――”停了一下,她低下头顿了顿,又抬头,“小言。”
何准闻香气,“男人嘛,谁没有一段风尘忧伤的往事,有过去的男人最是诱人。”
迦南:“……”
徐洛:“何医生,我突然感觉这气氛不对……”
总而言之,乔老板为了以前有纠葛的女人,自愿被绑架了,而且还处于一个比较危险的境地。那么,作为现任乔老板的未婚妻对于这种事情――徐洛瞅了瞅迦南,正好撞见她清水似的目光。
徐洛眼角抽了抽,迦南走到他面前,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女人的气息靠近,这么一搭徐洛有点神游天外心跳加速,一时间愣了愣,迦南抓住他的肩膀,毫不留情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嘣。
徐洛骨头都要碎了,趴在地上闷闷地□,何准站在一旁推了推眼镜,女佣继续做汤。
“乔立言在哪里?”迦南居高临下。
“你干嘛!是那个姓何的一直在说话,干嘛摔我?”
迦南想了想,组织语言,“因为你看起来……比较经摔。”
徐洛:“……”=口=
迦南上前几步,徐洛就后退几步,直直瞪着她那张清秀小脸,心里琢磨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冷暴力女人。他喜欢就算了,乔老板也喜欢,无奇不有。
“徐洛,”迦南走上前低下头,“乔立言在哪里?”——
27、待他们而言;实战演习与真正的杀戮无异,修罗场上孩童目光的纯净是近乎诡谲的残忍。
他从树上倒挂下来;伸手扭断了树底下士兵的脖子;解决掉最后一个跳下来;拍拍身上的灰搜罗尸体身上的装备和粮食,饿坏了,胃干瘪得如同被踩烂的塑料袋,因为自己虚弱的身体呼吸而微微起伏。
慕尼黑森林里;被放养的男孩脏兮兮地低下头,露出衣领后白皙的肌肤,黑色的头发与眼珠将他显得如墨暗沉静谧。
喀拉。
枪对准他身后。
“大意了哦;小言。”少女的德文流畅;咬出“小言”二字时却是干干净净的汉语;男孩面无表情地回头,少女穿着身材笔直地站在他身后,比他高一个头,满是血腥和污渍的布裙裙角随风飘动,被她穿得水波荡漾。
少女有一头漆黑的长卷发,她生得美,独属于神秘东方的美,一丝灵动,几分魅惑,这样气质出众花样少女出现在这里极为不协调。
男孩面无表情眼神漆黑,少女呵呵笑两声玩转手中的枪收在腰后,一扫四周成年男子的尸身,啧啧摇头,“都杀了,原来这就是长官所说的天赋啊,还真是与这个和平的二十一世纪格格不入呢。”她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冲他伸出手,她仰起脸,太阳光芒穿过枝桠与叶片的缝隙,斑驳地滑过美丽少女的睫毛。
她对他笑成了一朵花。
“初次见面,我叫宁微。”…
“微微。”
十多年的岁月在她脸上的痕迹只有那条狰狞的刀疤,宁微抬起头,黑色卷发轻轻浮动,房间里乔立言一身干净地坐在阳台沙发前微眯着眼,目光静静地。
她走上前将文件放在茶几上,“什么事儿?”,直起身,双手环胸,曼妙的腰肢直直的,“这是老板给的协议,我觉得小言还是签下来比较好呢,早点退出来,西伯利亚的输油管道所有权本来就归他所有。”
几方争夺,她觉得以乔立言的性格,直接参与斗争是不可能的。五前开采矿山权是名副其实归了乔家,一场谋略,不愧是奸商,这男人顺道将她老板送进监狱,算盘打得极好,莫斯科三家地盘势力落空还被CIA盯上,算是彻底被这个男人摆了一通。
想到这里宁微望着乔立言补充,含着妩媚的笑意:“老板对你算是客气的,你现在踏出这间房一步,立刻被射成筛子。”
乔立言笑而不答,她的记忆里,他真的是很少笑的,冷冰冰的神情仿佛与这个世界隔了一层厚厚的霜。
他拿起文件没有翻,只是对她说:“是A救了你?”
宁微先是没说话,她压下眸,事到如今,乔立言仍旧称莫斯科新任“教父”为A,宛如五年前她听到的笑话,乔立言嫌那位臭名昭著首领的名字太长直接称为A,A与B,就像讲一个寓言故事一般,名字与身份变得无关重要,就事论事。
“是啊,”宁微耸耸肩,靠在墙壁上,“我还活着,你很失望不是?”
乔立言低头翻开文件,直接翻到最后一面在最底下签了字。宁微心里一跳,她唯一可以看见的左眼睫毛颤了颤,故作无所谓笑道:“小言你不看看写的什么,吃亏了也愧对你这军火商人的名头了。”
乔立言将文件搁在桌上,双手搭在膝盖间,柔柔瞧着她,从头到脚,最后微笑说:“你还活着,我已经占了大便宜。”
他的眼神静的不像失去失去一笔巨大财产生死难辨的人质,宁微扯出的笑容越发大了,她在门口看守的视线中走上前,双手放在沙发两边,一条雪白的腿跪上他膝盖,以一种撩人的姿势爬上他的身体。
宁微画着妆脸俯下去。她闻着男人干净的气息,阴影中翘起的嘴唇鲜红如血,一半长发遮住了她的右脸。
她将她右边的卷发撩到耳后,下午的阳光从阳台落进描摹她足以称作是丑陋的右脸,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乔立言视线中,她盯着他鸽灰色的眸。
他平静如水,而她的笑意魅惑冰冷,“小言。”
“嗯?”
她环住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咔嚓。
房门打开,一行黑衣人走进来,恭恭敬敬立成一排。
宁微转过脸,从乔立言身上下来,紧接着出现在房门口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俄罗斯老人,穿着讲究的条纹西装,胸前挂着银色十字架,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老人面容几分和蔼却目光如隼,针一般锁住乔立言的脸,眼神扬起,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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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姐应该知道,每个国家都有政府官方的地下军队。”
莫斯科城的模样远远可以望见了,那些尖顶建筑埋没在沉甸甸的云层中,天色灰暗,车两侧流动的风景更是如雾般模糊。
前后数辆都是乔家轿车,何准的声音静静响在耳边,徐洛有些毛躁地坐在后面那辆车上,手中抱着一个长箱子。
迦南坐在副驾驶座上,点点头,“接触过。”
受过非人训练的组织,其中一些后来做了杀手,手段利落而严谨,眼神冰凉,幸而她的单子目标不是他们。
“每个国家都有的,一些官方培养少年兵的组织基地,学习与普通人不一样的课程,做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事情,淘汰制,每年总有一些街头的孩童失去了踪影,又多出另一些孩童的尸体来。对那些孩子而言,弹药枪械是比堆积木还要熟悉的东西,这些小姐或多或少也听说过。”
迦南说:“是。”
“据说乔老板十四岁前,一直呆在那种地方。”
迦南望过去。
“也干了挺多事儿的,后来身份曝光被乔家人发现就接回来了。”何准开车耸耸肩,“这事儿不算什么大秘密,我和季荣都知道,不过没人提。”他的目光扫过后视镜,徐洛坐在后面那辆车上,“这事儿别跟徐洛说,他只知道那个女人。”
迦南没有认真去听何准后面的话,想着,他在那里,一直么。
“为什么他会在那里?”以前跟着他走货时隐约听传言说乔立言以前做过少年兵,身手了得,不过没几人见过。
“这你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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