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要撩》第115章


温燃眼神涣散,指着洗手间,小声说:“尿尿了。”
说完感觉她在沈砚面前说这个字不优雅,又改口说:“哗哗了。”
沈砚失笑地走到她面前,弯腰刮了下她鼻子,“温董想见你了,现在,能原谅我了吗?”
温燃好像没太懂他这句话的意思,目光空洞地看着他。
“我说,宝宝,”沈砚张开双手,“抱一下我吧。”
温燃涣散的双眼,一点点聚焦,挪到沈砚脸上,然后变得惊喜万分,也张开双手,“抱抱,宝宝。”
沈砚低笑着抱住她,听到她说:“沈砚,谢谢你。”
“见外了。”沈砚扯了下她脸蛋,表达对她这句谢谢的不满。
沈砚带温燃来病房,温燃在酒店时已经努力控制和平息心情,但接近病房时还是很紧张。
进去之前,沈砚忽然轻笑了声。
温燃抬头看他,无声问他笑什么。
沈砚揉了揉她脑袋,“考试考零分了吗,这么怕你爸?”
“……”
温燃忽然感觉身旁站的是沈教授。
“放轻松点,”沈砚薅了薅她头发,“把他当健康的人,别把他当病人,而且,他是你爸。”
温燃轻轻推开门,温志成倚在床头,眼眶很红地看着她,温燃的眼眶瞬间也红了。
他太瘦了,也老了,好似父女俩一别经年,他已年迈苍老。
沈砚在她身后拽了拽她头发,温燃回过神来,嘴唇动了又动,“爸,你丑了。”
温志成突然失笑,而后瞪她,“怎么没穿我送你的裙子?”
“我……”
“穿的这什么黑不出溜的衣服?”
“……”
“我是死了吗?”
“……”
“去换了。”
“……”
沈砚准备去为温燃买衣服,也多给些父女俩单独相处的时光。
父女俩这么久以后再见面,还能互相挖苦调侃,说明他不需要再担心。
沈砚转身出去时,温燃回头看了眼温志成,既然已经找到他,就不怕他再丢了,很多话也可以慢慢说,于是跟温志成点了下头,她出去送沈砚。
在走廊里,温燃小声说:“我什么都没带,要买的东西比较多,我让杨淼给我快递过来就行,你别去买了。”
沈砚说:“快递已经停运了。”
“还有顺丰吧,”温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越说越小声,“而且你也不知道我里面衣服的尺码……”
沈砚打断道:“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她尺码的。
温燃其实想亲亲沈砚,感谢他为她做的这些。
她向来不是藏着掖着的人,想亲他,便做了,踮脚快速地亲了沈砚一口,“奖励砚宝宝。”
沈砚也笑着亲了下她的唇瓣。
亲完,突然身后门口传来一声咳,“多大人了?还叫宝宝?、”
温燃来之前完全没预料到和温志成会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语重心长说:“爸,您生病了,回床上可以吗?”
两位护工扶着温志成,温志成问:“我想问你,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谈恋爱的?”
温燃把这个问题抛给沈砚,“你说呢?”
沈砚若有所思,“并集?”
温志成:“……”
温志故作气恼道:“你们俩谈恋爱能不能离我病房远点?”
温燃撇了下嘴,又踮脚亲了一口沈砚,回头说:“那您把眼睛闭上。”
温志成没闭眼,笑看两个小年轻。
第70章 高调恋爱
沈砚离开后; 温燃回到病房; 正要和温志成聊两句,看到他阖着眼; 好似已经睡了。
他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肩膀都已经撑不起衣服。
瘦了好多。
温燃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到他床边的椅子上。
病房里什么都不缺; 和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没区别,全天候的护工也好几个。
温燃望着这冰冷客房,有那么一瞬间想,他倥偬忙碌一生; 最后换来的; 不过就是在高级病房住数个月而已。
多么希望他未曾赚过那么多钱; 等耄耋之年时; 在百平米的普通居民楼里,儿女承欢膝下绕; 子孙满堂该多好。
但是; 他连亲生的子女都没有一个。
他只有她。
温燃轻轻握住温志成的手; 他手都像湿了水分的木头一样干枯,他以前总用这双手宠溺地拍她脑袋; 边叫她燃燃; 叫她宝贝。
“就那么喜欢沈砚啊?还叫他宝宝?”温志成忽然开口。
温燃吓了一跳,“你没睡啊。”
“嗯。”
“你,你刚才闭眼了吗?看人亲嘴长针眼。”温燃想了半天; 挤出这么一句话。
温志成有气无力地瞪她,“咒谁长针眼呢?”
“……我收回。”
温志成问:“之前不是说死都不吃回头草吗。”
“那我就不是好马了呗,”温燃厚脸皮地说着,给他掖着被角,佯装不经意地问,“你不喜欢沈砚吗?”
“也没有不喜欢。”
温志成其实很虚弱,最开始吃什么吐什么,后来护工给换了易消化有营养的饭菜,他也不爱吃了。
长久没进食过,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气音,但气音里都含着倔强,“爸是看见他就生气,他对我女儿不好。”
“……”这还不好吗,还要沈砚怎么对她好啊,温燃在心里为沈砚抱不平。
“你这什么表情,你还生气了?”温志成问。
温燃不敢和他吵,“我没有。”
隔了好一会儿,温志成又道:“不过我也知道,等我死了,他会对你好,我死也死得放心。”
温燃抿起了嘴,半晌,起了哭腔,“你别总说这个字行不行啊。”
死这个字,她害怕。
温志成看着他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他真的有很多对不起她的,但是到此时,她还是在心疼他,为他哭。
温志成犹豫许久,终于抬起手掌,温柔地覆到她脸上,指尖轻颤,“宝贝,还疼不疼?”
温燃愣了一下,而后知道温志成说的是他对她动手的那一次。
那天他打了她一巴掌,她脸肿了好高。
从小到大,温志成只对她动过两次手,一次是因为她自称野种,温志成真的发怒了,向她甩了烟灰缸,那次由商君衍为她挡住。
另外一次,就是那个巴掌。
温燃没说话,哪怕她没说话,眼泪也已经委屈地砸了下来,一滴又一滴,砸在蓝色床被上,晕湿了一大片。
温志成用他仅有的力气,倚床头坐起来,把哭成泪人的温燃搂进怀里。
“爸最不想看见的就是燃燃哭,燃燃啊,不哭了好不好。”
温燃咬着嘴唇呜咽。
“爸只想看见你高兴的样子,我们燃燃高兴的时候,最美了。”
温燃哭得发不出声音。
温志成身上也开始疼了,疼得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不开,还在努力笑着,“宝贝啊,这么疼吗?哭得好像我又打你了。”
过去这么久,肯定已经不疼了。
但是她现在如果说不疼,愧疚歉意就仍然在温志成心里不会消失。
“疼,”温燃擦着眼泪说,“疼死了,疼得我现在还睡不着呢。”
温志成低低笑了,“那怎么办,赶明儿我也给燃燃写封信。”
温燃鼻涕也在往外流,擤着鼻涕摇头,“我以后天天陪你呢,还写什么信啊。”
温志成真的有很多想要和温燃说的话,但他太累了,说话说了一半就睡着了。
也好像因为温燃来了,他的心突然有了归属感,不再浮沉于无边际而寒冷的海中,她是他的船帆与明灯,她来了,他就安心了,终于很沉的睡了。
温志成睡着后,温燃去找医生聊温志成的情况,但温志成是肝癌晚期,再聊也聊不出奇迹,医生都是叫她随时有心理准备。
之后温燃听护工给她讲温志成哪里疼,每天接受什么样的治疗,打什么针,吃什么药。
护工是四十多岁有经验的人,也是看透冷暖生死的,看女儿心疼父亲,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说温老疼得厉害的时候,除了打针以外,就是看她的照片。
看着看着,温志成笑出了声,就会减缓疼痛了。
温志成是真爱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爱,能缓解他疼痛的爱。
沈砚回来的时候,温燃正坐在温志成床边,用湿热的毛巾,为温志成擦脸。
床头橘黄灯光在温燃和温志成身上罩住了一个柔和光晕。
沈砚头倚着门框,没有打扰这温暖的一幕,静静地凝望着父女二人。
时间好像静止,时光变得温柔。
而曾经相处的岁月,也已经匆匆走远。
护工为温燃倒好热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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