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不具名》第29章


之间的一切,从来都是你作主,你到底有没有顾虑过我的感受?”
“我最近工作忙。只要有时间,我怎么会不陪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只要有时间,呵……”南晞笑了,明媚的笑颜却只是透着苦涩,“如果没时间呢?我要的不是一个只在有时间的时候才能想起我的男朋友啊!我不单单想分享他的快乐,也想分担他的痛苦,我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南晞抹着眼泪转身,沉着脸对胡以楠问了一句“你到底还去不去吃饭了?!”。胡以楠一愣,随即急急追了上去。而在他们两个身后,齐家琛修长伟岸的身影,被晕黄的路灯拉得很长、很孤独。
他缓缓回了身,朝向自己的车子走去。于是站在远处草坪上的钟蕾,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脸。二百四十五天,距离她前一次见他,是二百四十五天;他的脸,还是那般浓重的英俊,只是那下面,却是掩抑不住的疲惫,她看得到他的气力一丝丝被抽光的痕迹。
路很平,他的脚步踏在上面,有些轻。却不知是路面上哪里的砖石凸出来一块,毫无预兆地,他的身形狼狈地晃了一下这才勉强站稳。钟蕾只觉喉咙里有些酸涩,她没敢再看。她不知道,这样一个在庞大的齐氏面前连眉毛也没皱过一下的男人,竟然会有被路上的石子绊歪的一天。
他上了车,却良久没有启动;车厢里一闪一灭的烟火不知道反反复复熄燃几次,这才听到发动机的响声,车窗里撒出一叠方方正正的明信片,无声无息地散落在地上,凌乱地叹息;车子箭一般飞出了小区。
暗的夜,静到小草都停止了摇摆。钟蕾一直站在那里,她感觉得到小腿上被绿草湿润过的痕迹。湿了、凉了、痛了……她望见他的车开远,下意识就是一挥手想喊一声‘你慢些开’,待到张开嘴,才发现她的喉咙根本泥泞得连一个字都唤不出来。
她轻轻走到他刚刚停车的位置,从地上,一张张将那些孤独的明信片拾了起来。
钟蕾走出小区的时候,正遇到南晞从大门口慌慌张张飞奔回来。她跑得焦急,眼睛盯在刚刚齐家琛停车的位置上。确切地说,只是短短十几分钟的光景,她就丢下那个可怜的胡以楠跑了回来,可是楼门口的那个停车位上,却空空荡荡的,南晞眼里的光芒一点点淡了下去。
她心不在焉地踏上了楼梯,只觉鼻子酸得可以。然而走到自家门前的一瞬间,她停住了。从大门的缝隙里,南晞拾出一叠明信片,一张张翻过去,她的眼里渐渐溢出了神采。
那是新天鹅城堡,又叫‘白雪公主城堡’,童话里面是白雪公主住的地方。是一个国王,为了爱与梦想建造的宫殿。她怎么会不知道?怎能不知道?
“真是过分,从德国回来就买几张明信片打发人。”南晞埋怨着,撇了嘴、却带着笑,抬手擦了一下眼睛。“早知道我就不急巴巴赶回来了,我拒绝了一个狂热的追求者兴冲冲跑回来,结果就得到一叠明信片,真是亏大了。”
话未毕,她已是转身跑下了楼。等一个月也好、两个月也好,她还是,想见他啊!飞一般雀跃着,奔出了小区;因为太过兴奋,在路过大门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有个人倚在那小区大门的石柱子旁边。
钟蕾低着头,望住自己的脚尖,被自己紧紧咬住的下唇,微微的疼。她听到南晞坐上出租车的声音,也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哪里;甚至这出租车抵达东郊之后或许都还没停稳,南晞就要跳下车来飞奔到齐家琛怀里的情景,她都想象得出来。
钟蕾想说该回家了,却只是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不是这样的夜晚太过孤单、星空太过寂寥,如果不是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竟是那样疲惫与忧郁,钟蕾想,她一定不会干这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蠢事。
世界上的傻瓜都是怎么死的?原来,都是被自己气死的!
第二十七章
如果上天能给人一个生命预演的机会,在之后的几天里钟蕾常常这样想,那么十年前她该不该同蔡小乐结成闺中蜜友的关系,这个问题就应当重新考虑。或者,既然她有了小乐这个好友,那么她的生命里就不该遇到齐家琛。
说心里话,如果有的选择,她真心不想在这一团乱七八糟的关系里出演任何一个角色,既然作不成第一号女主角,她宁可不上场。
可是老天这个导演根本不给她说‘不’的机会,没有工资、不给交社保、甚至连个用工合同都不给签的这份跑龙套的工作,她跑不掉!
月朗星稀的夜,正是万籁俱寂好眠时,钟蕾在她那狭小的单人床上被蔡小乐一个电话从梦中惊醒,险些滚下地来。
电话里背景嘈杂得厉害,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嘶心裂肺的嚎叫声……如果不是来电显示,根本难以判断是谁在那头说话。更何况,蔡小乐的话又说得口齿不清,足足用了五分钟,钟蕾才总归听懂一句‘后街七号’。
后街七号是一间酒吧,你随手拉过来一个穿戴看得过去的年轻人问问,就知道在哪里。一路上钟蕾反复郁闷,她怎么就没想到借酒浇愁这一招,而让蔡小乐登了先?
明明,她是被强制跑龙套了;跑龙套也就算了,偏她跑着跑着忘了自己只是个群众演员,还冲上去帮人牵线搭桥冒傻气;冒傻气也罢了,最要命她还总是后悔外加心有不甘!
明明,她都已经这样了,上天为什么还把深更半夜到酒吧里取回一个为情所伤的姑娘且要聆听她无休无止醉话的艰巨使命委派到她头上?
“蕾蕾,我失业了怎么办?齐总让我下课了。呜呜……”
望着好友简直要皱成苦瓜的一张脸,钟蕾觉得她索性也喝到人事不醒算了。“有什么劳资纠纷吗?如果他拖欠你工资,我去帮你讨。”
她不说还好,一听钱的事,蔡小乐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还多给了我两个月工资,说感谢我这两年来的工作。又说我已经不适合呆在他公司里了。你见过这样绝情又多情的男人吗?你要让我怎么才能忘了他!我喜欢他、为他打抱不平也是错么?我干什么了?不就是没传那句话么,他怎么这么狠呢……”
钟蕾心道是啊,他怎么能这么狠呢?他对他自己都能狠得下心,对别人怎么可能不狠?!不过他若是没这股狠劲,请问你还能喜欢他么?
跌跌撞撞扶出酒吧,蔡小乐却怎么都不肯回家;死活嚷嚷要去东郊齐家琛的别墅外面看一眼,在他的窗子底下唱《七月七日晴》。
如果不是打人犯法,钟蕾真想拣根棍子把蔡小乐敲晕算了。
“你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回家睡觉。”她一句话没说完,只看见蔡小乐走路也不歪了、身子也不晃了,直接就钻进了等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上。
钟蕾气得跺脚,只得跟着钻了进去。
在两名女乘客无休止的争吵下,出租车司机开到一半的时候,终于爆发了:“都给我下车!爱上哪上哪!大半夜的让我碰上俩疯子!”
当出租车绝尘而去,通往东郊的博爱路上只剩下一直一歪的姑娘两个。
一个要回市里,另一个挣着要继续去东郊。拉拉扯扯的时候,路上开过来一辆车,在这两个姑娘跟前停下了。车窗里,探出一张熟悉的脸,“小蔡,怎么半夜还在这儿玩?”
田大力看了看表,“这都什么点儿了,上车吧,我送完齐总送你回家。”
钟蕾心下打了个激灵,一侧头,果真看到齐家琛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面拧着他那对浓眉。蔡小乐原是晃晃荡荡的,听了这话瞬间抖擞,一个箭步就蹿上了车后座。就在钟蕾一摆手“那麻烦你送她回家吧”的时候,齐家琛却同时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送她回去,我自己打车。”他淡淡地说,田大力似是早已习惯这上司的绅士风度,也没招呼,打了个转向就把人拉走了。
一条清冷的、深夜的街上,又只剩下孤单单的两个人;他两只手插在裤袋里,侧脸朝向公路,她的手扭在包包上面,也瞧着公路。半晌,谁都没说话。
“咳……你打车应该站在马路对面。”
“我先送你上车。”齐家琛说话的时候并没瞧她,仍旧只留了一个侧脸对着她,高挺的鼻梁、浓郁的眉眼,偏偏表情还淡,疏离却执着。不管你再怎么不愿承认,正统的绅士,极致的诱惑。
“你……把蔡小乐辞掉了?”
齐家琛这才转过脸来,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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