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不具名》第47章


冯骏腾的一下从桌边站了起来,筷子叮叮当当摔在桌上又蹦到了地面上。他满目阴霾真的发了脾气,蔡小乐从没见他这样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冯骏直直望着她半晌,一句话没说,走到门边拎起羽绒服就摔门走了出去。只留下饭桌旁甚至来不及变换姿势的一个姑娘,她怔着怔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看,多好!她最好的朋友已经被她自己放弃了,她的未婚夫也因为受不了她而离家出走了,这个世界多么公平,她本来就不值得谁对她好,都不要理她,谁都不要理她,才好!
钟蕾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正是黄昏,她仰头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感觉有些陌生。唯一熟悉的是开铁门的场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干警把大门开了小扇,面无表情看着她走出去。
还有些快,一时不敢接受。就在半个月前她还揣着敢死队员一般从容就义的决心,要在今后这三年的监狱生活里痛苦而顽强地坚持下去、机智勇猛地一一识破蓉姐的诡计,不想仅仅几天案子翻了,仿佛她所失去的一切又都回到了身边,这种感觉太仓促,让人几乎没办法相信幸福就这样又悄然来到眼前。
来到眼前的不仅是幸福,还有一个男人。
她一出大门,便就望见了公路对面的齐家琛,他一个人,站在他的捷豹旁边。还是那样正统的一个人,没有喜出望外、没有兴奋难抑,就只是淡淡地站着,凝重的英俊。也不笑,似乎冷漠,目光却专注,毫不犹豫、明目张胆汇集在她的身上。
钟蕾停下了,直直对上了齐家琛的眼睛;她努力支撑着自己的目光,让它们坦然而无畏,可是心下却咚咚得响、跳得厉害、快要喘不上气来。
她知道她现在能站在这个铁门之外全托了齐家琛的福,她认识他快三年了,可是又好像真正接触过的机会不过两、三次而已。
她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什么抓到那个小偷的人会是齐家琛,她也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当她见到他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景,感激、委屈、脆弱、激动、甚至含着眼泪直接扑到他怀里……从理论上讲,他那样一个勇往直前到近乎无所不能的男人跟这样的女人才匹配,他应该或者说值得一个女人这样依赖、理应受到这样的崇拜。
可是她,该死的却做不到。
“蕾蕾,上车吧,你郭阿姨做好了饭在家等着我们。”钟天阔从一旁走上来,直接示意钟蕾上车。很显然,他对齐家琛排斥至极,便是连看都没看过公路对面一眼。
但是,意料之中的,他这个自从成年之后从没听过他一句话的女儿,根本连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爸,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反感?是不是有什么事?”钟蕾意识到这一点早在开庭重审的那一天,按照常理,对一个解救自己女儿于牢笼中的大好青年所应该表现出的感激与热情,她的父亲一点也没有。
相反地,在法庭的旁观席上钟天阔坐得离齐家琛要多远有多远。如果他不是她父亲,钟蕾想,他搞不好就连同齐家琛在一个屋子里呼吸都不愿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她的父亲,对齐家琛反感至极。
钟天阔侧了头,他的余光扫过公路,却始终不肯抬正眼望过去。
“我上车等你。”说罢,一个人坐进了车里。
就在这一刻,钟蕾完全清醒地认清了自己心底一早就存在的那个朦胧的感觉,她出狱之后的日子,恐怕比从前更加让人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是如此强烈,连带着奔向他的脚步也忧郁了起来。
纵忧郁,她还是果断而笔直地走了过去,走到齐家琛的面前。
她说谢谢你。
他说不客气。
她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一笑,说也是运气好举手之劳而已。
她皱了眉头,你别告诉我那个姓张的小偷刚好有一天掉到你家房顶上。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却没说话。
她说你的好意从来都不肯告诉别人的是不是。
他闻言,脸上的两个酒窝深成了潭。说,你真是一点也没变。
她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改不了。
他说你不用改,很好。
她说我得走了,我爸在车上等着我。
他说好。
两个人似乎都有没说完的话,可是任谁都不知道怎么说。就那样静静站着,默默转身,钟蕾走了四步,很慢;就在她终于下定决心回头的那一瞬间,她听到身后也传来的齐家琛的声音。两个人都笑了。
他说怎么了?
她说你先说。
他说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回头再打电话给你。你呢?
她说也没什么,就是想说我的手机号码还是原来那一个。
这一刻,光芒万丈。冬日里的斜阳,将桔红色的温柔光芒遍洒大地,洒在他和她的脸上,是爽朗而会心的微笑。
第45章 不够发红包
心怀爱意,就连等待都变得那样美好!
钟蕾终于接到了齐家琛的电话。没有寒暄,没有问候,他第一句便问她“在干嘛”,那样自然、那样坦白、好似二人相识已久,理所应当的平常,她默默地笑了。
“下周四有时间吗?晚上请你吃饭。”
许是前一句那平常的问候瞬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许是他的语气太过轻松随意,钟蕾近乎毫无思索便应了一句“好”。
之后似乎听见对方在电话那头悄然轻笑,却又依稀是幻听,钟蕾心下生疑。
放下电话后找来日历,当看到那个周四上面写的数字时,她嘴角的笑凝固了——2月14日。
这才想到刚刚电话里的别有心机,他问完那一句之后只是静静等在一端,安静得听到他的呼吸。别的话,他一句都没肯多说。
钟蕾忽然觉得有点闹心,这日子选得,真是……
就像商务谈判里,高手的真正意图永远让你不敢肯定却又不禁揣测一样,一朝出招又让你始料不及。这个男人,真正有型有款有风格。钟律师觉得站在奸商的对面,自己还是弱了!
在后悔和犹豫之间徘徊,刚刚就该先勘查清楚再答应,或者现在打个电话过去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柔暖的春风,时候到了,自然而然地就会拂上你的眉梢。
钟蕾望着镜子里纠结之中挑眉含笑的那个陌生的自己,默默摇了摇头;什么意思又有什么重要?最重要她清楚自己。
爱上的是那个人,还是爱情本身?这个问题钟蕾曾经想过很多次。从小到大,她的学习和工作生活从来都是有条有理、按部就班,直到今天都想不明白对齐家琛的那份毫无道理可言的执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为了第一次约会而心里敲着鼓点度过一个星期的那种感觉骗不了人,感觉就像踩在云里,如沐美梦。
因为这样的美梦太过拥挤,让心跟着飞扬到了空中,所以就少了些许本该察觉的算计。
当钟天阔得知女儿与齐家琛不可避免的再次联系时,满目阴霾告诫钟蕾那个姓齐的年轻人根本不适合与之接触过密,钟蕾并没有多大难度就接受了这个说辞。
事实上,像齐家琛和她自己这种死硬到近乎狂妄的人,在第一面时能讨长辈欢心的可能性几乎为负数。第一眼看上去就对他(她)印象好的,通常不是花痴就是神经搭错了线。
钟天阔非常郑重地问钟蕾,到底有多爱她已故的母亲;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左右这唯一女儿的决定,所以假设如果连她母亲都不会同意她跟齐家琛交往的话,她会不会尊重亡母的意见?
那个时候,她自信满满。
她说:第一、我跟他现在并没有交往。第二,即便真的成为朋友,我想妈妈也不会反对。因为她倔强和沉默的性格根本就来自于她的母亲,对于同一类人,她那位平时虽然话不多、却向来极有主见的母亲根本没有理由反对。愿她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那一刻,钟天阔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沮丧的失望,像是彻底输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转身时的背影,徒然苍老颓败了几分。
情人节的晚上,齐家琛和钟蕾约在了德萨西餐厅,还是临窗的位子。
这两个人都有着天生不认输的性格,从哪里跌倒要从哪里站起来,所以这个首次约会地点的选择倒是理所当然。
柏塘的天依旧是灰色的,尤其在冬天的傍晚。可是整天整空的暗灰色之间,却有那轮猫下了山后面的太阳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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