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很快拿起笔,低头看着投票单沉思起来。
叶嘉莹咬着笔头苦思冥想,说到舍长,她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王晋晟其他人她连想都没想过。
拼命将所有人过滤了一遍,叶嘉莹还是拿不准主意,她抬眸看向旁边的任西顾,凑过去问道:“西顾,你写的是谁的名字……唔哇!”
话没说完,她的脖子突然被人用手臂勒住往后一拉,整个人都靠在了椅背上,被迫仰头看向天花板。
“小莹,你这是违规哦!”王晋晟那张俊美得天怒人怨的脸猛地出现在她眼前,看着她笑眯眯的。
叶嘉莹:“……抱、抱歉!”
脖子……好痛苦,快透不过气来了啦!
就在这时,舍监小林从外面推门进来,“不好意思打扰了,叶嘉莹,你爸爸打电话过来了,你出去接一下吧。”
叶嘉莹一愣,“我老爸?”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王晋晟松开她,见她一脸担忧,问她:“你写完了吗?”
叶嘉莹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没注意他说的是什么,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王晋晟揉揉她的发顶,说:“那你快去吧,我会先开票。”
“嗯,那我先过去了。”
说完,叶嘉莹飞快地冲了出去。
整栋宿舍楼的人都集中在了会议室,四周静悄悄的,传达室里只有叶嘉莹讲电话的声音。
“喂?老爸?”
“小莹,马上就要放假了吧?”
“嗯,考试开始了,再过几天就要放寒假了……嗯,好……”
就在她讲着电话的时候,会议室那边投票也已经结束,王晋晟站在投票箱前,纪宇谦拿着粉笔站在黑板前准备记票。
“那么,现在就开始计算票数。”王晋晟看了一眼始终面无表情的任西顾,从投票箱里拿出一张投票单,打开,“首先,第一张票,叶嘉莹。”
纪宇谦在黑板上写下叶嘉莹的名字,底下划出一横。
完全不知道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的叶嘉莹还在听着叶皓铭的电话。
叶皓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高兴,“手腕恢复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已经可以回现场工作了。”
“是吗?那太好了。我怎么想都觉得你不适合坐在办公室里工作。”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你太过分了,我现在可是很认真在工作的啊!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我在去f洲前有一个星期的假,可以回国去陪你哦!”
“啊?”叶嘉莹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你不高兴?”
“不,不是啦!”叶嘉莹脑子里还是有些恍惚,“你上次才回来过,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情。”
“也是啦。”叶皓铭轻轻叹息一声,“我之前不是一直在本部上班吗?我在桌子上摆了你的照片,结果大家都很同情我,把唯一的女儿留在国内,自己在海外生活了十年,太离谱了……等回去的日期确定了,我会再跟你联络。再见,小莹。”
“哦,再见。”
挂断电话,叶嘉莹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抬脚走了几步后才突然欢呼一声,脚步轻快地跑向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里的记票已经接近尾声,黑板上叶嘉莹的名字下面是一大片正字,王晋晟不断地拿出投票单,念着:“叶嘉莹,叶嘉莹,叶嘉莹……然后是最后一张,空白。”
话音刚落,叶嘉莹推开门走了进来,气喘吁吁道:“抱歉,我讲完电话了。”
屋里所有人都刷地转头看过去,王晋晟笑嘻嘻地看着她敲了敲黑板,“小莹,恭喜恭喜,你一共获得了二百八十三张票,下一任舍长就是你了。”
叶嘉莹脑子里轰的一声,茫然地看向黑板,黑板上的字她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她好像就看不懂了。
他在说什么?谁二百八十三张票?
她……她吗?
她呆呆地将视线转向任西顾,看到他轻启嘴唇无声地说了句笨蛋,她才总算是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她不过就是出去接了个电话而已,怎么就突然变成舍长了?
一直到人群散了,叶嘉莹都没有说话,直到跟着王晋晟和纪宇谦回到309室,她才爆发出来,“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宇谦看了看她,有看了看王晋晟,默默地退到一边去。
王晋晟神色自若地坐在沙发上,摸了摸后脑勺,“你这么问,我还要怎么说?毕竟这是多数人决定的结果……”
“你少骗人了!”叶嘉莹激动地打断他,“白纸一张的是我投的,不可能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全都投了我啊!”
没错,住宿生一共就二百八十五人,除了她自己和王晋晟,剩下的都投给了她,想想都觉得这不可能啊!一定是王晋晟作弊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叶嘉莹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身上的火焰轰的一声爆发出来。
室内的温度迅速上升,离得近的茶几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躲在门外从门缝里偷看的徐天齐和余夏都看傻了眼,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发飙的叶嘉莹好恐怖啊!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王晋晟并没有如以往一样嬉皮笑脸地去哄叶嘉莹,而是沉下脸来,淡淡地说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推翻投票结果把你剔除出去再选一次?还是你希望我能一直挡在你的前面帮你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他略显严厉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一样将叶嘉莹心底的怒火浇灭了。
叶嘉莹抿了抿唇,收回身上的红莲,定定地看着王晋晟,良久,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出去。
躲在门外的两人见她走出来,连忙退开装作若无其事的路人,叶嘉莹看也没看他们,径直下楼回房。
纪宇谦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她的是你,现在要把她推出去逼着她成长独立的也是你,突然一夜之间全部都变了,身上多了这么个重担,换做是谁也接受不了吧。”
王晋晟低垂着眼眸,脸上苦涩一片,“时间已经不多了,她迟早要面对这一切的,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接下来的残酷战争她要怎么面对?”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她能像个普通的小女孩一样,一辈子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不必面对这些残酷与危险,可是现实并不允许他又能怎么办?她的身份注定了她必须要承受这些,如果承受不了,那她就输了。
——
一夜相安无事,翌日中午。
徐天齐走出房间就看到任西顾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开口喊住他:“西顾,那是小莹的午饭?她还在抗议中吗?”
任西顾无奈地点点头,“考试回来就窝在床上不愿意出来了,我也拿她没办法。”
徐天齐:“连饭都不吃了?那还真是很严重了。”
两人聊了几句,任西顾推门进屋,看见叶嘉莹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前面散乱地放着一堆饼干薯片,不由翻了个白眼,徐天齐是白担心了,这位怎么可能会因为生气就饿着自己的胃呢。
他走过去将饭菜放到茶几上,定定地看着叶嘉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不跟我说一句话,你是打算一直不理我吗?”
叶嘉莹瞪了他一眼,“少啰嗦!背叛者!”
任西顾不由失笑,“我哪有背叛你?”
叶嘉莹鼓着腮帮子,“你明知道我不愿意,还把票投给我!”
说完,她嘟着嘴背过身去,不想看他。
“哈?”任西顾盯着她的后脑勺,有些哭笑不得,“你之前不是说过类似做也没关系的话吗?我以为你无所谓的。”
叶嘉莹郁闷地揪着自己的衣摆,“我不爽的是,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好像是有预谋似的把票都投给了我。”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证明你还不算太笨。”任西顾摸了摸下巴,理所当然地说道,“很明显的你就是被阿晟算计了啊。”
叶嘉莹:“……”
她当然知道啊,可是,昨天晚上王晋晟说的那一番话她根本就无法反驳。
这些都是她的责任,是她无法逃避开的,可是,现在的她还不想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担下这份责任。
越想越失落,叶嘉莹抓狂地抓起面前的零食猛地一掀,喊道:“啊——这种鬼宿舍我不要住了,我要回家!”
任西顾:“……”
任由她发泄了一阵,他安静地坐到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等她闹够了才声音淡淡地开口说道:“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当舍长,确实是可以离开这里,反正你家离学校很近。”
听到他这么说,叶嘉莹烦躁不安的心反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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