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友谊的小船翻成床》第80章


他绝对不会辜负她的,他要用余下的后半生对她好,他要跟她在一起过她想要的生活……他绝对不会放开她的!
苏黯垂了垂眼睫,一时间有些动容,耳畔突然又回荡起了那天在墓园里秦园长的那番话——小黯啊,我觉得你遇着好人了,你可千万把握好,别撒手啊……
眼角泛湿。
她信他,她愿意信他。
躺在他怀里,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口,“走吧。”
天也黑了,该吃饭了。
顾曳又抱了她一会儿,良久,才应声。两个人在夜色里缓缓起身,轻缓地动作,不疾不徐,独享着这一片悠然的宁静。
突然——
“在这里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一道硬朗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数道快速密集的脚步声。
苏黯怔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扯动顾曳的袖口,暗色里,顾曳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岿然不动。
“没事儿。”
他俯到她耳侧轻声安慰,随之,修长的手指摸到了墙壁,在残破的铁皮箱里,寻到了电源开关。
备用电源启动,大厅里的主灯突然亮了,突如其来的光线有些刺眼。
“谁?怎么回事!”
没想到这里有人,后进来的几个人顿时慌作一团,四散奔逃。
“……”
苏黯眨了眨眼楮,人群里有个人浓眉大眼,格外眼熟。她隔着七八米的距离,看着那个人先翻了个前滚翻,紧接着又翻了个侧手翻,再加上一百八十度的自由转体和街舞八级的托马斯回旋,制服的扣子都崩开了。
“张警官?”
张诚,朝阳区警察,几个前帮他们录口供的那个。
张诚一听有人叫他,连忙循声去看。一回头,不要紧,老熟人啊!
“哎……苏小姐?顾先生?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啊!”
这一隔几个月,他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踫到他们啊。
顾曳不吭声,苏黯笑了笑,“你问我们,我们倒要问你呢,你一个朝阳区的警察,跑到海淀区来干什么?”
突然上楼,还吓了她一大跳。
张诚摸了摸脖子,有点不好意思,“哎……升官了,朝阳区任务重,我就主动申请调到海淀区来了。”话说回来他升官这事还是要多亏了他们两个呢,上次抓的那个神经病,区里面给记了个小功,表彰大会没少开。
“局里刚才接到通电话,说三院里刚才进了个小偷,我们顺着监控器找,一路跟到这个楼层,人却突然消失了。敢问二位有注意到吗?”
刚才没开灯的时候没注意,这一开灯,张诚才四下看了看……这b栋三楼是怎么回事?是要重新装修吗?怎么好好的一个医院,乱成了这副德行?
苏黯怕他多问,连忙回道,“没有,我们两个一直在这儿,什么都没看见!”
“哦……”
张诚拉长了语调,单手搓着下巴,若有所思。“那既然是这样,有句老话儿说得好,择日不如撞日,改日不如今日!不知道二位现在有没有时间……跟我去局里,录个口供啊?!”
嫌疑人没抓到,他们好歹出动了这么多人手,回头局里要是问起,他总要有个交代不是?
苏黯歪着头看顾曳,他手术的刀口还没好呢。
顾曳勾了勾嘴角,直起身,理了理衣服的褶皱,优雅从容的姿态并不担心。
“夫人去哪儿我去哪儿。”
他亲了一下她的耳垂。淡漠的音调温柔平和,嗓音低沉且清冷,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
苏黯抿了抿嘴角,一把环住他的腰,回头跟张诚说道,“警局离这儿不远,那就辛苦张警官了!”
张诚看着这亲密的举动,恍然大悟。
一个箭步跨上前,挺胸抬头,敬了个礼,“为——人民——服务!”
……
正文完
第67章 过往
当年医院
“患者饮酒后出现胸闷不适,5分钟前入院,bp:0p:0r:6次/分,意识丧失,大动脉搏动消失,面色口唇重度紫绀,双瞳孔等大等圆直径,对光反应消失,心音消失!”
“病危通知。面罩给氧。”
“心电监护示室颤!”
“360j电除颤。”
“室速0。9!”
“生理盐水500ml建立静脉通道,胺碘酮150mg静推,利多卡因70mg静推,肾上腺素1mg静推3min一次,地塞米松10mg静推,纳洛酮2mg静推!同时给予吸痰,气管插管接呼吸机控制呼吸,冰帽低温脑保护,持续胸外心脏按压≧100次/分!”
……
“20点53分,患者恢复自主心律。”
隔壁的急诊室乱作一团。昏黄的走廊,四处都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头顶的灯泡爆掉了一个,人来人往,上锈的门板开开合合,吱呀作响。
一个清俊的少年站在门外,回头又看了看几米外的那张病床。他身上湿漉漉的,肩膀上披着护士递给他的毛毯,几缕细碎的头发贴到了额前,冰凉的水珠顺着英挺的鼻子滑落,不经意间,滴到了旧色的瓷砖上。
“她真的没气了吗?”
十一岁时的顾曳,还从未经历过死亡。
“嗯,没了,肌肉都开始僵硬了。”
从事发到现在也快有一个小时了,门里的医生都在往门外撤,女人被盖上了白布,宣告死亡。
这世上又多了一具尸体,少了一条生命。
顾曳怔然了一阵儿,有些恍惚。
这是他第一次对教科书里见义勇为的那句话产生了一点怀疑,生命的轨迹,似乎也是从这一刻起发生了变化。他以前从不知道,原来救人的人,也会死……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高跟鞋咯 作响,数九寒天,扑面而来的香水味比消毒水还要刺鼻。
“顾曳!我让你上补习班,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死人堆里,万一传染上什么病毒怎么办!”
顾萍气势汹汹,拿手绢掩面,抓起顾曳的衣领就要往外拖。急诊室的医生护士都没好眼色看她,顾曳站在原地,也不躲闪,面无表情,任凭顾萍拖拽了一路。
一路上围观的人很多,大家都心照不宣。
“你把我衣服弄皱了。”
临上车前,他淡淡地开口。
顾萍怔了一下,清瘦的身形瞬间趁虚而入,钻进了车厢。
随后,他把出租车的门一关,把顾萍一个人扔到了大街上。
“开车。”
他厌恶她身上香水的味道,恶心。
出租车司机回头看了他一眼,“有钱吗?去哪儿?”
顾曳掏出钱包,抽出了几张百元的纸币,“找个广场,绕20圈,然后再把车开回来。”
他还没说要走,那就谁也别想带他走。
司机悄悄地捡起了钱,又觑了一眼窗外,“小三?后妈?”
顾曳坐在后座,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
“是小三。但可惜……”
也是生母。
没过多久,红色的出租车便又疾驰了回来,顾曳大步下车。身后一道高声,司机探头,“喂!书包!”
顾曳双手插在裤袋里,冷冷地撇下一句,“在这儿等我。”
转瞬间,清瘦的身形大步流星,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夜色里,他跟寻常的男孩子没什么区别,只是眸眼更深,神情更冷。
“刚才停放在这儿的那具尸体呢?”
回到了急诊室,病床却空了。
“被家属认领了,火葬场的车就等在楼下。”
护士整理着床单,等待着下一个病人的到来。床下掉了一条项链,浅金色的表面,一看就是镀金的,并不值钱。顾曳犹豫了片刻,倏尔,弯腰捡了起来。
夜风拂面,他站在二楼的窗下,静静地望着窗外。人群里,一个纤细的身影梨花带泪,穿过人群,逆行而上。
“把我母亲的项链给我。”
她擦着眼角的泪水,努力地不让眼泪滴到地上。
顾曳回过头,深看了她一眼。
年纪相仿,却比他矮半个头。
他压低了声音,皱着眉,嗓音格外清冷,“你叫什么名字?”
死人的遗物。他得确定物归原主。
对面的女孩有点生气,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我没理由告诉你!”
人跑了,项链也拿走了。
顾曳转身,收回了手臂。双手插在裤袋里,眼睫微动,将她挂在脖子上的名牌默念了出来。
——苏黯。

当年火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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