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唯一的花》第90章


莫靖则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多谢你们了。”
进了电梯,夏小橘冷冷瞟了方拓一眼,“刚才你跑得倒快。”
“我相信你,有你一个,就搞定师兄了,我就不跟着煽风点火了,怎么说他是我师兄,是莫莫姐的大哥,我也得给他留点面子。”方拓搂紧她,“我听了一耳朵,别看你今天凶巴巴的,其实语气还是太温柔。”
“哪有?”夏小橘扁嘴,不知道应该抗议他说自己凶巴巴,还是语气太温柔。
“你就应该干净利落,指着他的鼻子说,‘莫靖则,听好了,以后不许祸害人家小姑娘了!’”方拓细着嗓子,学女生讲话。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说,‘否则本女侠替天行道’?”夏小橘一声轻笑。
方拓故作严肃,说道:“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师兄应该不会还手。”他又劝慰道,“好啦好啦,不用你替天行道,我觉得也会有人教育教育他。能让这位冷面师兄上心的人,那得多厉害啊,他一时半会儿搞不定。”
夏小橘用力点头,“以后也机会不大!”
方拓看她一脸严肃、义愤填膺的样子,笑道:“今天这橘子,怎么变麻辣味儿的了?”
“也没啊……”夏小橘想起自己是因为感同身受才大发感慨,忸怩着不想对方拓讲。
“其实啊,佳敏只要跑了,收获就是她自己的,是吧?”方拓缓缓说道。
夏小橘点点头。
方拓继续说道:“失去肯定是不好受,但是,总得咬着牙向前走。没准走着走着,”他忽地握着夏小橘的手,举了起来,“嘿,就不知道从哪儿骨碌过来一只橘子。”
夏小橘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肚子的愤懑也大半消散。她想把手抽回来,像是和方拓较劲,又像是在玩闹。
看过别人的分分合合,患得患失,她更加庆幸走过了崎岖坎坷长路后,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相依相伴。夏小橘心中忽然无限留恋,或许自己没有什么学术追求,也没什么事业心,这样每天在一起嬉闹的日子,才是她最想要的。
莫靖则在医院又停留了一阵,临走时堂妹送他出来,问他道:“阿拓和小橘房子看的如何了?”
莫靖则简单回应两句。
“那……你和佳敏怎样了?”
莫靖则蹙眉,“你听小橘说的?”
莫靖言摇头,“这还用说么?我爸住院,你都来了,她却没来;就算你不让她来,她总会打电话问我。但这一段时间,我都没她消息了。”
原来所有人都目光敏锐。莫靖则长呼一口气,“分开了。”
“果真……”莫靖言眉头轻蹙,“大哥,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么?”
莫靖则淡淡一笑,“我想,你应该比他们都明白我。因为,我大概,比以前更理解你。”
莫靖言略一寻思,恍然道:“你帮我和少爷说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哪儿不一样!”
莫靖则自嘲地轻笑,“我也没想到。”
“那,佳敏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先拜托小橘了。”他摸了摸鼻子,“她对我也没好气,不过,总会帮衬佳敏的。”
莫靖言忽然问:“那个姑娘是谁?”
莫靖则答非所问,“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过早市,还给你买了金鱼?”
莫靖言不明就里,点了点头,以为他要讲一个隐喻的故事。谁知莫靖则只是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我得赶紧回去,改个报告。好好照顾叔叔,今年过年,他还有的是酒想喝呢。”
他话锋转了又转,莫靖言眨了眨眼。
“这个傻妹妹,还不赶紧和少爷计划计划,总要带回家,让亲友们都认识一下吧。”
莫靖言莞尔,还要再问,莫靖则显然不想多说,转身乘上电梯,和她挥手作别。
莫靖则并不是想对小妹隐瞒自己对梁忱的情愫。只是他不擅于诉说感情。而每当想起她,心中就涌起前所未有的澎湃波澜。他没有办法以一向的冷静和自控,向任何人叙述这一段绵延多年却无甚交集的感情。连自己都感叹,这段故事听起来天真懵懂,又荒诞冲动。但它却真实地存在着,戏谑地嘲弄他的自负和无知。
他在住院处楼下回身,望着夜色中透出静白灯光的整整齐齐的窗子,带着冬夜的寒凉。从他步入医院开始,其实就在惦记梁忱。
叔叔住院,有这样多的亲人朋友来探望帮忙,从中照拂。但是梁忱呢?她母亲现在怎样了?当初在美国入院治疗时,她一个人又承受了多少心理和生活上的压力?他知道,她什么都能妥善处理,但是却总想着要为她做些什么,哪怕能给她一个安稳的拥抱。
他希望自己是被需要的,希望自己在她的生命中是有存在价值的,却又不知如何能向她证明。
他从机场来,没开车,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刚刚报了住址,手机便响起来。
是张佳敏。
他略一犹豫,立刻接了起来。
两边都是沉默。但对方的空气似乎有微微的震颤扰动,仔细听,是几乎低不可闻的啜泣声。
“佳敏?”他探寻的问。
听到他的声音,对方再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哽咽道:“我、我知道不应该打给你,可是,我、我好想你……”
莫靖则不知如何安慰,沉默中,听到听筒中传来的风声,张佳敏的话音中也带着三分薄醉。
他有些担心,“你在外面?”
“嗯。”
“早点回家。你在哪儿,我帮你叫辆车。”
“我……”她犹豫了一下,“你家楼下。”
第66章 第二十章 (下)
莫靖则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知道此刻不应该再和张佳敏见面,随便一句关切的话,都会给她不切实际的希望。然而他一向不擅于推诿,也找不到搪塞的理由,只好回道:“已经很晚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不,我要等你。”她含混的声音中带着莽撞和坚决,“我就在楼下等你。”
莫靖则听她语气,想来是多喝了几杯,借着酒意壮胆,不禁叹了口气,“好,我就快到了。”他放下电话,转向司机,“师傅,一会儿到了别停表,再帮我送个朋友。”
车到小区路边,就看见张佳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她蜷着腿,抱着膝盖,裹在蓬松的羽绒服里,更显得一张脸小小的,单元楼入口的灯光洒在她身上,看起来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莫靖则拉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想将她拉起来。张佳敏本来就站不稳,就势一晃,扑进他怀里。曾经日思夜想的熟悉气息,又真实地将她环绕,她闭上眼睛,环紧莫靖则的腰,唯恐一松手他就消失不见。
莫靖则推开也不是,回抱也不是,只能半张着胳膊,僵硬地伫立在原地。良久他才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佳敏,你喝酒了是不是?你搬去哪儿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赶我走……”她喃喃低语,“别赶我走,好不好?”
“不是赶你走,我送你回家。”
“不……”她抱得更紧,“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莫靖则只觉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和借酒浇愁、情绪波动的张佳敏显然无法正常对话,他苦口婆心也好,声色俱厉也好,对她都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又不能强硬地掰开她的手,将她一个人扔在冬夜的寒风里,她恐怕失魂落魄,一个人不知道游荡到哪儿去,天寒地冻,孤单单一个小女生,怎么想都不安全。
他心底叹了口气,连抱带拽,将她塞到出租里,自己也坐上去,对司机说:“去城北。”
司机一边启动,一边问:“城北什么地方呀?”
莫靖则轻轻推了推张佳敏,“你现在住哪儿?”
她随口报出的,还是他的地址。莫靖则还待再问,司机踩了一脚刹车,“您到底知不知道去哪儿啊?别开过去咱找不着地方。”
“先过去,”莫靖则冷脸道,“大不了再开回来。”
车一启动,又一晃。两次颠簸,张佳敏摇晃得恶心,脸色一变,喉咙中翻滚一声,差点吐出来。
司机早就看出她喝多了酒,不时从倒后镜里打量,支棱着耳朵听动静,稍有异变,连忙又将车停下来,“来来,要吐您路边吐,千万别吐车里。要我说,您二位想明白了去哪儿,再打车吧。”他连劝带轰,将莫靖则和张佳敏又从出租车上赶了下来。
莫靖则本想坚持送张佳敏回去,但看她面色苍白,忍得难受,无奈只能结了车钱。一回身,看她扶着路边的小树,将吐未吐,很是难受。抱着树站了一会儿,脚步发虚,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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