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红尘》第124章

“小小，”展昭并没有故意放轻脚步，他经过这里看见她一个人站在树下，不自觉就走了过来，“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展昭，”苏小小回头，“你……你们……明天开始……你们可一定要万事小心，知道嘛。”
“放心吧，”展昭唇角微微的上扬，“白玉堂已经答应了会一起去，我们三人定能护小侯爷周全，至于藏宝图……”
“图在我手上，”苏小小的声音很小，不过她肯定展昭是听见了的，因为她看见展昭的眼神变了，欲言又止的样子，“白泽……白泽私下藏了，现在他把东西给了我，他希望趁着这机会……”
“他将图给了你？”展昭的眉心动了动，心思却不在什么藏宝图上，“既然他把东西给了你，你就好好的收着，你也知道这东西非福是祸。如果过了明天，希望这件事就能这样过去，那么你手上的藏宝图也就自然没用，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呵呵……”苏小小还是第一次听展昭说了这么多话，心里一下子松快许多，“你怎么知道没用，他们不争，不是正好便宜了我，天下我不想要，可财宝我却是来者不拒，还有那什么武林人都想要的，如果是什么武功秘籍之类，你就不想要吗？”
“不想，”果然，展昭回答的一点都没有犹豫，“是我之物自不必让，不是我得，自不能夺。这些东西原本就是不属于我的，我为什么要去想。”
白泽说展昭迂腐，虽然有些过但却也是事实，“你不想要，可是我却未必不想要，你就知道，我不要？”
“呵呵，”展昭轻笑，眸中清澈如星辰一般的看着苏小小，“你说过，你们能知未来，白泽选择了去找襄阳王爷，而你却是一路波折来找大人，你说，我怎么不信你？”
“原来，我们的南侠也有是有这般心思的，”苏小小抿着嘴笑道，“不过来找叔叔也未必不贪财哦，也许，在我而言，美男比钱重要，现在得了美男，自然就想要钱了呐。”
“你……”展昭被说的刷一下脸红到了耳根，“你们那里姑娘家，都是这般口无遮拦的嘛？”
“才不是，我们那的女子，喜欢就直接绑了回家成亲，哪里会像我这么斯文，”苏小小坏坏的一笑，想着要是让展昭真的遇见那些现代的女子，他是不是会被吓的用轻功暴走。
展昭先是吓了一跳，再看见苏小小眼锏男σ獠胖郎系保靶⊙就罚憧芍溃放俨钍鞘裁聪鲁。俊
展昭佯装严肃的要去抓小小，眼神里却满满的都是笑意，苏小小一边逃一边还不忘了回嘴，“大人，您可知，我的年龄比你大哦，什么小丫头，瞧不起人嘛。”
“是，是，看我抓住，你是不是还这么嘴硬。”
俩人打闹在一处，一下子彼此到是都忘记了之前种种不开心的事，玩的累了，苏小小才告饶的跌坐在紫藤树下，“不玩了，不玩了，展昭，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看见你开心的笑意。”
“是么，”展昭也在小小身边找了一处坐下，仰起头看向天空，“我以为，我已经做的很好。那个时候师傅输了，一封书函召我回去，然后让我去开封，找一位公正廉明的清官辅佐。我虽心有不悦，却不能违背师命。后来，跟在包大人身边，大人虽处处待我至诚，我却还是觉得拘束。从前是江湖里的快意恩仇，纵情天地，而此刻却要处处受制于人，甚至有时候明知道那些达官显贵犯了错，却因为苦无证据，而不能把他们绳之以法。”
“所以，你觉得还是从前的江湖好？”苏小小侧目。
“曾经是，”展昭若有若无的摇头，“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我觉得其实大人说的对，私刑永远不能取代法度，一个国家，若人人都滥用私刑，不守礼法，那么这个国家也不会兴旺。百姓不是人人都能遇到侠者，但每个百姓的身边，都应该有一个像大人一样的好官。”
“叔叔的影响里真不小哦，”苏小小咋舌，“那以后，要是有机会，你还会回到江湖里，做你的南侠嘛？”
“不知道，”展昭坦言，“快意恩仇不难，只是，我怕，那时我已有太多东西放不下了。”
“……”苏小小还想说什么，可是最后她也只是能轻声叹了口气，展昭的脾气太过刚毅执拗，他认定的事怕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只希望这次以后襄阳王的势力消减，不会再对他们有什么伤害。
突然就都不说话了，俩人在紫藤树下看着夜色，其实今夜不美。无星无月，可是俩人却谁都不愿意先说离开，这里风轻送爽，风里已经带上了淡淡的花香和草木香。
如果真的可以，苏小小觉得就这样坐着就好，不要有人来打扰，不要有意外来分心，就只这么坐着就好。
不过时间总是不会等任何人，就算真的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就这么坐到永远，天色更暗，苏小小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我们回去吧，明日，你们还有要紧的事要办。”
“你也早些睡吧，别想太多，事情都会过去的。”展昭心中诸多不舍，到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轻轻应了一声便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苏小小依旧坐着，她看着展昭起身，看着他转身离开，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在夜色下将要走远，突然她分外清晰的叫住了他，“展昭，你记得，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对自己，我就会怎么对自己，所以，你若不愿善待自己，那么便是在伤害我。”
原本坚毅挺直的背影在夜色中稍稍停滞了片刻，没转身，不过苏小小却觉得那背影僵硬起来，尔顷，她看见展昭略略的点头，算是回应了刚才她说过的话。
展昭走了，苏小小也觉得待着没意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正想离开，身后却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他是这般的待遇，那旁人又当如何？”
若是知道还有旁人，她就不说了，苏小小怏怏的转身，朝那人笑了笑，“庞将军。”
庞统就站在回廊的另一侧，隔着半棵紫藤树，苏小小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眉峰眼眸中的丝丝寒意。
“你待展昭如此，旁人又当然如何？”庞统不疾不徐的又问了一遍，一字一句。
苏小小不语只那么安静的看着庞统，这么问一定有他这么问的道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这句话。
这些日子庞统不远不近的存在着，要说展昭存在感极低，那么庞统的存在感一直就很高。
到不是因为庞统话多，而是庞统的气场实在是不容她看不见，而且这一路上庞统没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甚至是他那个亲弟弟也是似有若无，唯独对她，总是照应隐忍着，她不傻，女儿家有人这样殷殷的照顾，谁不是在心里美，而且，这个人又是她很仰慕的人。
但不同终究是不同，时间不对，牵挂也不对，不能说庞统来的太迟，只能说，爱恨情仇都逃不过冥冥中的注定，就算自己也改变不了心。
“为什么不说话，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又有多难？”见苏小小不说话，庞统的声音更低了几分。刚才的话他并没听全，只是路过听见苏小小说了一句，“你不善待自己，便是在伤害我……”他似心有所动，于是停了脚步。
“再说一遍就是骗人，我不想骗将军，所以……”苏小小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忍和惭愧，人不能放在一起比较，就算庞统再好，在她的心里也只能放下一个展昭，“这话伤人，但不说更是伤人。将军，亦请小心行事，就算你身经百战，也抵不过他们不择手段，既然已经处心积虑的筹谋已久，那么你们真的要多加提防小心，此后还有很多事等着你们呐，请你们定都安全的回来。”
前半句话听的人心寒，可是后面……庞统的脸色没刚才那么难看了，虽不是一句多好听的话，但终究在她心里还是在乎他的。
“苏小小，人常道‘有所弃才有所得’，白泽为你放弃了一世帝王将相的幻梦，你许他一世相伴，我若为你放弃了江山社稷，你又当许我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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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