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恋爱时》第119章


她在陈默眼里,原来这么不堪……
瞬间,迟佳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他打心底里瞧不上她,又怎么,爱得上她?
陈妈还在继续,迟佳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冷冷地打断她:“我的学费,是我家出的,没有花过外人一分钱。你的儿子,是我主动甩的,你与其来劝我,不如去劝劝你宝贝儿子,别对我死缠烂打。”
瞧不起她的男人,她不稀罕,一点儿都不稀罕……
这一次,陈默约她吃饭,她没有再拒绝,直接带他去见了赵伯言。
他不是一直以为她的学费是赵伯言出的么?
他妈不是觉得她和赵伯言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么?
“这是我男朋友。”她对着陈默,这样介绍赵伯言。
看陈默的脸色忽地惨白,竟是这么痛快。
“要不是有他支持,我都读不起密歇根。”
原本按照她和赵伯言事先沟通好的,她说完这话时,赵伯言得亲她的脸。
可赵伯言没动。
不过也无所谓了,陈默的反应,已经够了。
赵伯言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回忆起之前,陈默离开时的背影,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有多开心。
赵伯言却突然亲了她。
虽然那是她之前要求的,可那个当下,因为赵伯言姗姗来迟的吻,一切都乱了。
那晚她独自回到家,睁着眼到半夜,赵伯言发了个微信给她。
“你说你想找个不喜欢也不讨厌的人,我符合吗?”
迟佳始终没回。
*
一晃三年过去,她依旧没有给出答案。
赵伯言也没再问过半句。
除了他和她,仿佛所有人都进入了人生另一个阶段。
陈默几年前就调离了国际部,回了本院。
向南星和商陆领了证,有了孩子,从一无所有,到一切有所成。
隔壁科室来了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有人夸她机灵,有人损她鸡贼。迟佳看到这小姑娘的一举一动,也曾有过那么一丝恍惚——
小姑娘满门心思钻营的样子,还真是有那么一点惹人厌的。
那实习生在她面前晃悠了没多久,就没了影子,后来听说那实习生不知是哪来的关系,竟调去了本院。
向南星婚礼前的单身趴,迟佳看到最后,却全是触动。
她喝得微醺,想去洗把脸醒醒神,洗手间里却有人,她便在外头的床边坐着等。
向南星婚礼要用到的对戒就放在床头柜上,她心念一动,打开来看。
洗手间里的人出来了,她却太过专注于眼前,没有发觉。直到——
“怎么?恨嫁了?”
迟佳吓得赶紧把刚套到指尖上的戒指摘了放回戒盒,太着急,戒指直接掉进了床与床头柜的缝隙里。
“靠!”迟佳弯腰去找。
赵伯言也从洗手间那边快不过来,帮忙找。
幸好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婚戒,迟佳用衣服擦了两遍,放回戒盒,松了口气。
安静片刻,赵伯言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听说你最近又开始相亲了?”
“家里逼得急。”
“你的个性我还不清楚?你真的不想结婚的话,你家再逼你,也没用。”
那倒也是。迟佳一屁股坐回床边。
赵伯言看着她,开玩笑似的:“你妈那么喜欢我,你真不考虑下我?”
“我妈那哪是喜欢你?她是喜欢你家的钱。”
赵伯言兀自点了点头,也坐了下来,挨着她:“也对,你不喜欢我,你妈再喜欢我家的钱也没用。”
语气听不出是不是玩笑。
迟佳紧了紧后槽牙。
“废话这么多……看来酒还没喝到位,”她拽他起来,“喝酒去!”
*
可喝多了,废话反而更多了。
兜来兜去,还是兜不出这句:“你不是说你要找个不喜欢也不讨厌的么?我很符合啊……”
“你他妈有病吧,娶个不爱你的回家干嘛?供着啊?”
“别岔开话题,你就说吧,我符不符合?”
“不符合!”
不符合?赵伯言急了,腾地站起,又一头栽回去,嘴里还在念叨:“哪不符合?”
“……”
“说啊!”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迟佳,竟被他踹倒了,当即抄起一酒瓶:“你竟敢拿脚踹我?”
“……”
酒壮怂人胆,他竟又踹了她一脚。
气得迟佳扔了瓶子,直接扑过去掐他。
赵伯言这么多年健身不是白健的,不然也枉费了前女友们一度怀疑他是因为健身才导致某些欲望低下,稍一侧身就躲了过去。
迟佳扑了个空,趴在地毯上,不动了。
吓得赵伯言赶紧回去,将她翻个个儿——
她鼻子撞青了。
“完了……你酒醒以后,肯定讨厌死我了。”
一想到他明天就要不符合她“既不喜欢也不讨厌”的择偶标准,之前还在装醉的赵伯言,装不下去了。
把她扶回沙发之后,赵伯言这就要溜。这样的话,等她酒醒,她估计也不记得她的鼻子是怎么撞青的了。
却突然被她一把拽住:“几个意思?伤了我就想溜?”
“……”
赵伯言仔仔细细瞧她。
好吧,看来她刚才也是装醉。
俩各怀鬼胎装醉的人,凑一块去了。
赵伯言无需再溜:“万一你因为这事讨厌我,我不就更不符合你的择偶标准了?”
“……”
“……”
“早就不符合了。”
她的声音很低。
他却顿时炸了:“我之前处处让着你,你还讨厌我?”
“不是……”
她的声音更低了,也没抬眼看他。
“……”
赵伯言反应过来了。
他突然很想一把按住她肩膀,要她抬头看他。却始终没动,反而浑身更僵硬。只是喉结滚动,音色都随之紧绷:“那是?”
“……”
她终于抬头看他。
她不想骗他。
也不想骗自己。
“我对你的喜欢,不及你对我的万分之一,这样也可以么?”
她问得犹豫。
“可以。”
他竟答得毫不思索。
“真的可以么?”
赵伯言多么像曾经的自己。曾经,陈默对她的喜欢,大概也只有她对陈默的十万分之一……
这样的不平等,终令她崩溃。
所以她更心疼这样的赵伯言。
所以她更不敢承认,自己心里那十万分之一的喜欢……
因为和他那百分百的心意相比,她的十万分之一,太过微不足道。
他却那么笃定地又告诉她一遍:“可以。”
“……”
“可以!可以!可以!”
“……”
*
一切发生时,她明明没有醉,明明是她主动吻得他,可第二天醒来,她却不认账了,说她昨晚喝多了,让他别往心里去?
赵伯言回想起她慌乱穿衣,急忙走人时的样子,一度怀疑自己被白嫖了。
可他依旧选择了,在商陆的婚礼当天,在向南星准备抛捧花的环节,起身站到了舞台侧边。
准备抢捧花时,站在舞台后的迟佳还笑得没心没肺的,可当看清捧花突然被抛去了舞台侧边,被抛去了谁手中,她的笑意,一点一点隐去。
而赵伯言,几乎是踏着她笑容隐去的节奏,上了台。
音乐起,是他第一次,在阜立的礼堂里见到她时,她mp3里放的那首歌——
《十年》。
为什么求婚,非得选这么一首坏兆头的歌?
赵伯言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就像他从没想过,他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姑娘,一喜欢就喜欢了十年……
她吓得往后退。
可惜她身后都是之前准备抢捧花的人,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迎面走来。
突然明白过来,他今天为什么要穿得这么正式?
向南星之前还取笑他,一个伴郎,一身衣服比商陆的还贵。
赵伯言单膝跪地的刹那,宾客席的起哄声轰然而起。
只除了角落一隅,女方桌位上坐着的陈默——
他与舞台上的那个女人,只隔着几张桌子的距离,却仿佛,已划出了两个世界。
是谁沦陷于瞬间的心如刀绞?
又是谁,沉浸在长久的不知所措——
赵伯言的声音,却和他跪下的膝弯一样的坚定。
“我不求你能够多么爱我,只要你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多爱我十万分之一。”
“……”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么?”
她没有动。
眼里波动的情绪,仿佛在问他,那什么时候,十万分之一,才能凑成百分之百?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等。
等到白发苍苍,我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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