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座少女》第7章


学校里会乐器的能人不多但也不少,她不想再让自己被喋喋不休的同学逼问到底为什么放弃,更不想让自己的家庭再一次受到嘲笑。
尽管她自己已经先崩溃了。
夏云容抿抿嘴,注意到了表已经指到中午十二点了。
但她一点也不饿,甚至连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
苇苇倒是饿了,一转眼就溜出院门,消失不见了。
人都不吃东西,自然也没有猫吃的。苇苇本来就是野猫出身,也没有猫粮可以供它享用,每天它都是自己去找食吃,算是彻底的放养。
夏云容也不管它,从书包里找出一本数学练习来做,就当是复习一下功课。
如果她还有机会好好地回去的话。
楼淮再一次坐在那棵檫树底下,身下多了一个小板凳,手边仍然是一个小小的紫砂壶,手上却换成了一张纸和一支笔,不断地写写画画。
耳边忽然传来细细的一声猫叫,有几分熟悉。
楼淮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只小小的花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周围,但却不敢靠近,只是在一边犹豫地徘徊着。
楼淮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树上。
一片树叶抖了抖,一大滴雨水直挺挺地砸下来,砸中了他的眉心,沁凉入骨髓。
树上没有坐着微笑的少女,更没有明艳的木槿花。
楼淮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有些小小的失望。
苇苇试探着走过来,冲他轻轻叫了一声,慢慢抬起自己的一只前爪。
楼淮一动不动,甚至心中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哪怕就在昨天这只猫那么凶猛地冲他扑过来他也没有想过要置它于死地。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莫名有一个信念,相信苇苇不会真的伤害自己。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一种本能的信任,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苇苇见他没反应,大着胆子靠近了一些,楼淮这才看清,它的爪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极细的刺,埋的很深,只露出尖尖的一点,靠苇苇自己是很难弄出来的。
路上果然有淡淡的一点血迹。
楼淮皱眉,仔细想了想,觉得这地方应该没有什么宠物医院,只能自己动手。
“你在这里待着等我。”楼淮对苇苇吩咐道,想了想,回身把苇苇抱起来,走进了自家院子。
楼淮翻箱倒柜在奶奶家找到了一个医药箱和一把镊子,用白酒擦了擦,夹住那一点露出的尖头,随后低声道:“会有点痛。”
说着,他一手用力按住苇苇,一手毫不犹豫地用力,在转眼间就把那根刺抽了出来!
苇苇惨叫一声,浑身颤抖着,幸好还没有挣脱他的束缚。
楼淮仔细看了看那根卡在苇苇爪子里的刺,饶是他淡定如斯,也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哪里是天然的刺啊,这是小半根毛线针!
扎得那么深,还是这种东西,很明显是人为的。
楼淮冷笑了一声,为苇苇涂上一点红药水,绑上绷带,就把它放到地上,让它一个人在房间里走走,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针对夏云容的人很多,但不管怎么样,对猫下手都是阴招。
这样做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只有夏云容离开,才能阻止别人暗地里的打击报复,否则就算她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
说到底,夏云容只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姑娘,苇苇只是一只不值钱的野猫。
楼淮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抱起苇苇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唔,猜猜是谁干的?
第七章
楼淮头一次抱一只猫,有些不习惯,但苇苇却十分听话地一动不动,最多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几声轻轻的咕噜声,长长的尾巴绕成一个圈缠在他手腕上,痒痒的。
看着苇苇圆溜溜的大眼睛,楼淮有些理解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猫奴了。
很快到了夏云容住的院子。
一道大铁门,一圈砖墙,里面一棵高过围墙发大香樟树,一个小小的院子,另一边是一小片翠绿的竹林。
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就连铁门都成了淡红色,隐隐约约可以想象出过去大红色时的情状。
楼淮抬手,轻轻叩了叩门。铁门已经很久没有人敲击过,颤抖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等了很久,没有人过来。
楼淮脸上却无一点不耐烦,往门缝里看了看,究竟也看不出什么来。
“要不你自己进去?”楼淮问苇苇,嘴角不自觉漾起几分浅浅的笑意。
苇苇虽然受了一点伤,但爬过围墙应该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苇苇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尾巴抽出来,在他手腕上亲密地拍了拍,整只猫都舒舒服服地躺在了他的怀里,一动也不肯动。
真可爱。
感受着手臂上的重量,楼淮更加小心地把苇苇抱紧,腾出一只手捋了捋它背上柔顺的毛。
“我们等她回来。”说着,楼淮在门口的三级台阶上坐下,把苇苇搁在腿上,让它趴好,把一张纸放到它的背上,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写写画画。
苇苇莫名其妙做了一张软软的桌子,一开始有些痒,忍不住要乱动,但却总被楼淮压住,索性开始闭上眼睛,很快就打起了猫呼噜。
远处的天光慢慢暗了下去,由于下过雨的缘故,整个天空都染上了一层鸭蛋青色,无边的石板青色笼罩了整个小山村。
路边的沟渠响着哗哗的水声,头顶的香樟树时不时啪嗒滴下来一滴水,重重砸在台阶上,怀中的猫温暖舒适,台阶上坐着的少年安详等待着少女的归来。
一切都是一幅美好的田园画。
而夏云容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她做了一会儿数学作业后终于烦了,看了一眼日历本,恍然惊觉正常人的暑假都已经过来差不多一星期了。
那个一年一度的揪心的日子也快要到了。
她踌躇了一会儿,不知道先干什么好,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吓了她老大一跳。
拍了半天胸口,她慢吞吞地走到房间里,接起了桌上的固定电话。
房间是外婆原来住的房间,已经一个来月没人进去了,泛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夏云容抽了抽鼻子,心头一阵心酸。
电话是她母亲打来的。
“妈。”夏云容淡淡喊了一声。
“嗯,你过得怎么样?要不要什么东西我给你送过来?”电话另一端的母亲声音并没有什么变化,语气和蔼地问她。
“不用。”夏云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紧接着慢慢补上一句,“我挺好的。”
“挺好就好,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我都给你送过来,如果你想回来我来接你啊。”
“不用,我真的很好。”
这样温柔的母亲,她承受不起。
母亲虽然说的这么好听,但如果她真的让母亲送点东西过来,她仍然会骂半个钟头。
小学三年级时忘带了语文书,不得已让妈妈送过来,结果她把自己骂了整整三天。
后来她再也没有忘带过任何东西。
有人说这是在培养她对自己犯的错误负责任的能力,但夏云容知道母亲没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她只是纯粹不喜欢小孩罢了。
根深蒂固的讨厌小孩和本能的母爱一直在对抗,贯穿她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个日子。
她根本不需要什么培养负责人的能力,她只想偶尔撒一次娇,享受一下其他孩子都有的最自然的母爱而已。
但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过。
夏云容手指紧紧扣住话筒,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不发生变化,近乎慌乱地说道:“妈,我真的挺好的。你要是没事就挂了吧。”
“好。对了,再过几天就是外婆的七七了,你……”母亲在话筒中迟疑着,“我们恐怕没什么空过来,你买点什么去……”
“我知道,我会弄好的。”夏云容说的干脆,“再见,妈,快去忙吧。”
说完,她几乎是逃一样地挂上电话。
她不想再多说了,多说多错,如果吵起来肯定不合适,如果没吵起来……她也不想寄托自己太多的感情。
她已经再也承受不起一次失望了,干脆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好。
说起来,她确实应该去买点什么,来祭奠一下外婆。
苇苇还没有回来,这有点奇怪,但她也没有多想。苇苇本来就是野猫,回来晚了也是正常的事情。
还没有走到小店,倒是先路过了一片农田,夏云容忽然想起外婆种了一片玉米,现在应该可以收获了,于是临时起意拐了进去。
是以当楼淮抱着猫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在玉米地里面。
不大的一块地,十来步就能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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