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要在一起(小蓝)》第46章


瞪大了眼睛,睫毛颤抖着,一直盯着一个方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阿瑾,你别这样,你的情况不严重,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的。”
于医生走过来,动作轻柔地将唐枫拉开,示意他退开一边,自己则握着唐瑾的手,语气轻柔悦耳。
“我知道,不过,让我自己静一静,好不好?”
唐瑾在她轻柔语气的安慰下,终于动了动眼皮,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很平静地说了句话。
于医生转头,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唐枫,似乎在询问他,是否能放心让唐瑾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唐枫沉思了片刻,深吸了口气,朝着于医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他知道唐瑾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垮的人,从地下赌场到孤儿院,她坚强地走过了这么多的风浪,所以此刻,他仍然愿意相信,她的内心,足够强大。
“那好,阿瑾,你先休息,如果有事情就喊我,我就在外面守着。”
唐枫望了于医生一眼,他的目光显得颇为无奈,于医生立刻就领会了他的意思,起身,又拍了拍唐瑾的手,鼓励道:“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哦!”
唐瑾埋在手臂里的头没有动,她闭上眼睛,听着一深一浅两种不同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自从看不见了,她的听觉仿佛一下子灵敏了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墙上挂了时钟,滴滴答答,秒针在有节奏地走着。
窗是开着的,窗外应该有棵大树,风吹过枝桠,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呢?
唐瑾侧头,凭着感觉,朝着窗子的方向伸出手去,指尖一动,能感觉到温热的光线洒落在上面,应该是白天,太阳很暖。
只可惜,她的身体是冷的,从心里往外冒着凉气,那种寒冷,是谁也驱不走的。
她抬手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脖颈,指尖触及微凉的肌肤,忽然全身一震!
遭了,怀表呢?
原本戴在她脖子上的怀表,怎么竟然不见了?
唐瑾在脑海中飞快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她和司徒卓然肢体纠缠,争执,她被他打翻在地??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慌乱到让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怀表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掉了。
也许,其实是司徒卓然拿走了怀表,蓝天翔临死前,一定告诉了他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他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举动。
到底是什么,她心中早有预感。
他们之间,终究应该有个了解的,到底是仇恨还是亏欠,到底是爱还是恨,这场互相伤害的戏码,应该也就快演到头了吧?
她缓缓起身,在床上躺了三天,骨头都仿佛被折成了一块一块,此刻舒展开,每一寸筋骨都在叫嚣,酸痛,她迎着窗口风吹来的方向,缓缓走去。
手按在右肩上,崩裂过的伤口已经包扎缝合,麻药的药效过了,仿佛有什么东西附在上面,用尖锐的牙齿撕咬,一分一分都是痛楚。
她走到窗前,黑暗中,迎面掠过绚丽的温暖。
看不到,只能感觉,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唐瑾扬起头,干脆闭着眼睛,用力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风吹在皮肤上,沁凉舒适,那一刻,唐瑾忽然觉得,自己还活着。
她还活着,在经历了司徒卓然的羞辱和伤害之后,她依旧能勇敢地面对一切苦难与真相。
司徒卓然……唐瑾的唇轻轻动了动,无声地喊着那个名字。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你说对吗?
☆。第六十一章 天涯海角2
司徒卓然站在树下,不时有叶子被风吹落,摇摇晃晃地掉下来,擦过他的脸颊,匆匆落地。
他的神情颓废,胡子没刮,样子显得无比落魄。
阿瑾??
就在唐瑾心里呼唤他的时候,他也一样在对方的名字,只是,一样发不出声音,开不了口。
仿佛那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就是魔咒,是梦魇,只要喊出她的名字,就会从此坠落无尽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他还吊着一只胳膊,唐枫出手又恨又重,如果不是顾念着师徒之情,势必会当场废了他的胳膊。他斜靠在树上,银亮的硬币在完好的那只手的掌心跳动,抬头就能看到唐瑾住的病房那个窗口。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他毫不留情地伤害了她,可是,却依旧想看到她。
每天他都会悄悄来医院,但是不敢靠近病房,生怕被唐枫发现。
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司徒卓然依然明白,他很想念唐瑾,担心唐瑾,他想要看到她平平安安的。所以,他一直站在那里,期待有一天,她会在窗口出现,依旧是冷静从容的女子,傲然如同一株华丽绽放的空谷幽兰。
可是,他从来没有看到唐瑾在窗口出现过,他偷偷打听,听护士说,她病得很重,连续几天高烧不退,送进医院之后,就一直没有清醒过。
司徒卓然听着那些话,心仿佛被烧红的刀子,一下下凌迟。
他还是长久地注视着那扇窗子,仿佛是一种固执而无奈的祭奠。
如果你不是楚希恒的女儿,我不是李沐峰的儿子,我们在茫茫人海里相遇,相爱,跟所有平凡的情侣一样,手牵手去看电影,因为一点点小事而争吵,然后我买来九十九朵玫瑰哄你开心,然后,甜蜜地拥抱和亲吻。
可惜,宿命早已经划定了我们生命的轨迹,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为敌。
忽然,司徒卓然一愣,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窗边。她穿着竖条的病号服,宽大的衣服更显得她清瘦柔弱,她双手扶着窗框,身子微微探出来一点儿,闭着眼睛,扬着头,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轻柔的金色将她团团包围起来。
阿瑾??
司徒卓然忍不住上前一步,脱口想喊她的名字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只是叹了口气,闪身躲在了她看不见的地方,侧头远远望着她,见她呆呆地站在那儿不动,自己于是也跟着看得呆了。
他并不知道,唐瑾其实根本不可能看见他,她唯一能隐约听到的,只是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绵长而哀伤。
她抬起手,缓缓擦掉脸颊的眼泪。
至少,我还活着,所以就更应该坚强。
既然司徒卓然已经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东西,那么,他当初许下的承诺,也该是时候兑现了吧?
唐瑾想到这里,于是转身,缓缓摸索着往前走,一路走到病房门口,她低声喊道:“叔叔,我睡不着,带我出去转一转,可以吗?”
唐枫原本就坐在门口,听到唐瑾喊他,于是欣喜地拉开门,应到:“好,好,我带你出去转一转!”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当年那个卑微怯懦的唐瑾,也曾经和唐枫一起,手牵着手,到郊外去散步。
加拿大的气候偏寒,唐瑾的指尖永远偏凉,就算是唐枫用自己的手捂着,都捂不暖。
唐瑾坐在轮椅上,任凭唐枫推她到楼下的花园里散步。
“叔叔啊??”
感觉走了一段,身边渐渐安静下来,应该没什么路人经过,她忽然开口喊他。
“嗯?”
唐枫应了一声,将轮椅停下,俯身过来问,“怎么了?”
“我们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安静地坐在一起聊天了啊。”
唐瑾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刻意倾听,从唐枫的声音,能分辨出他所在的位置。
唐枫走到她面前,然后蹲下,扬着头看着她。
十年前,他收养的女孩,如今,已经长大了。
她出落的干练坚强,那张脸,与她的父亲那么相似,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楚希恒,记忆中,那是个骄傲而爽朗的男人。
他高兴的时候会开朗地笑,生气地时候会一声不吭地喝闷酒,他们一起看球赛,一起在生意场上打拼,他们那时候说好了,要做就做一辈子的兄弟。
不知不觉,他的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
“是啊,自从回国,似乎我们就再也没有坐下来,好好地聊聊天了。”
唐枫边说边细心帮唐瑾盖好毯子,风轻轻吹动她的发丝,掠过他的手臂,那感觉柔软而细腻。
“如果可以,我真想回加拿大去”,唐瑾眯了眯眼眸,风吹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流泪,“有些事,我宁可一辈子都不知道。”
如果我不知道,我们就都还是从前那个简单干净的自己。
“阿瑾??”
唐枫似乎听出唐瑾语气中深藏的含义,她知道的,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叔叔,你把司徒卓然他,怎么了?”
唐瑾摸索着抓住他的手,轻轻握紧,她对于唐枫,从未怀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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