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迁徙》第51章


“告诉我什么?”她眉眼弯弯。
他的视线慢慢扫过她的笑脸、胸前、及膝睡裙、露出的小脚丫,最后再回到胸前……
笑意明显地反问:“你说呢?”
单徙低头:“……”
“放、放我下来!”
鬼知道她昨晚为什么会拿了这件半透明的真丝睡裙啊啊啊啊……
5
换好衣服再跑回来,脸颊依然红得不像话。
单徙刚想开口说话,却在目光触到他的刹那,失了语。
他随意地坐在房间里的木桌上,长腿垂下,鞋尖正好点着地面。
手里拿了一把小提琴,微低着头,用软布在擦拭,动作细心而缓慢。
空气中漂浮着极小粒的尘埃。
他还穿着昨晚出门时那身衣服,纯黑,至暗。
偏偏置身于这样明亮的光线中。
就像坐在天堂门前的恶魔。
单徙失神之际,他抬头,腾出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这么爱发呆,难怪脑子笨。”
“……”她回神,“谁脑子笨啦?我挺聪明的好不好?”
他轻声嗤笑,继续着手中的事。
单徙走前去,靠在他旁边的桌子边沿,指着他的小提琴,问:“刚刚是你在拉呀?”
“不然?”他说着,放下手里的软布,下巴抵在琴身。
“你、你要再拉一段吗?”单徙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又补充了句,“很好听。”
指尖轻按指板,另一只手里拿着琴弓,他偏头看了她一眼。
“《devil"strill》?”
“什么?”
“给你拉这首,怎样?”他又看了她一眼,说,“tartini用灵魂跟魔鬼交换得来的曲子。”
“这么神奇呀?”单徙歪着脑袋,神情好奇。
“我挑中间一段来。”
“好!”
他没再看她,直起身,离开桌子,站在房间落地窗前,缓缓拉奏琴乐。
单徙以前没接触过小提琴,不懂什么琴技,只觉得这音乐悦耳。
这人,更是让她移不开视线。
还没吃早餐,她都不觉得饿,挪到他旁边,满心满意地看着。
悠扬而起伏不定的琴音充盈着这个房间。
几分钟后,他突然说:“闭上眼睛。”
“啊?什么?”单徙不解。
“不许看。”
“……哦。”
知道他在某些方面相当怪异,她也没多问,按照他的话闭起双眼。
魔鬼的颤音在继续,谁的灵魂飘荡在梦中。
按在指板上的手指已经止不住颤抖。
他跑了音,她听不出。
他蹙了眉,她看不见。
6
容姨喊了三遍,两人才磨磨蹭蹭地从琴房里出来。
单徙嘀嘀咕咕,“我都说了我还没刷牙,你、你也不嫌脏……”
他云淡风轻,“现在都嫌脏,那以后我不如出家算了。”
“什么意思呀?这跟出家有啥关系?”
“你难道不知道……”他把她堵在廊道墙壁上,声音蛊惑,“晨起半小时内,是男性生理*最为强烈的时间段。”
“……”简直……
每次都给她科普这些,还口口声声说她是未成年人……
单徙红着脸,也不知该说啥。
“再拖延下去,午餐就都凉啦。”容姨在下面又喊了一句。
他笑笑,没有再堵着她,下了楼。
单徙跑回房间去洗漱,直接用冷水洗的脸,这样可以让脸上的绯红快速消散。
9
下午时候,张梓游又出去了,一直到晚餐前才回来。
“晚上还出去吗?”单徙洗了酸樱桃,端过来放在他面前。
“你要我陪你?”
“……又不是我想要,你就能不走。”
张梓游吃着樱桃,一时没说话。
吃完了一颗才说:“你把话说出来,我就不走。”
“……真的?”她半信半疑,表情天真得像孩童。
“假的。”
“我要你陪我!”
他话音还没落,她就迅速接口。
单徙太熟悉他这个套路了——一本正经地说‘假的’,意思就是‘真的’。
张梓游用食指指尖点了点她鼻子,“这次不算太笨。”
10
宽敞干净的书房里,他在看行情,她在书架后面找书。
这是他第一次允许她进来书房,以前都是自己关着门,把她隔绝在外面的。
“张梓游,我突然想起来,”她没找着自己想看的书,却蹦到他桌子面前说,“你这几天加起来,一共才睡了几个小时?”
“没数。”
“我帮你数哦,”她掰着手指,“从24号早上,到今天27号晚上,飞机上睡了半小时,今天中午睡了一小时……就一个半小时,你、你不困啊!”
她似乎很诧异,也有点生气。
把转椅的角度稍稍旋转,张梓游招手让她过来。
“让我抱抱你,我就不困了。”他把她拎到腿上坐好,重新转回来,面对着电脑屏幕。
她睁大着双眼,看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跃动,屏幕上的线条也在随之变动,红的绿的,边上还有密密麻麻的数据。
“这些是什么来的呀?”她窝在他怀里,指了指电脑屏幕,“这就是你的工作吗?”
“一部分工作。”张梓游简短回答。
嗅着她身上的牛奶香味,他笑了笑,“小纯情,你好香。”
“是嘛,我也觉得!”她得意洋洋。
“可是上回,是谁说过,她超讨厌喝牛奶的?”
“……你怎么这样啊,非要揭穿人家!”
张梓游轻声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扯东扯西。
窗外是一轮残月。
房内是一对爱人。
myangel,我知道,初始的感觉,一定不会痛。
第四十五章
1
晚上没走,但是早上起来,他就不见了。
单徙已经努力起得比往日早了两小时,轻手轻脚地摸到他卧室门口,悄无声息推开门,探进脑袋去看了一眼,气馁得要命。
他这两天都神出鬼没的,踪影来去相当诡异。
单徙失落与不安的原因是,他没跟她提及一丁半点值得提及的事,说的都是些日常哄人的话。
不是那个……养母去世了吗?
为什么他可以什么都不说,像个没事人。
单徙跑下楼去,正碰上从厨房里出来的容姨。
这个点,远不到准备早餐的时间。
“容姨,你怎么起这么早?”
“给先生准备早餐,他今天可能只会吃这一顿,”她说着,重新走进厨房,“小长乐怎么也起这么早,那我现在给你做早餐。”
单徙很懵,跟在她身后问:“容姨容姨,他去哪了?为什么只吃早餐呀?”
“那边把葬礼时间提前到今天,先生肯定不会用圣餐,”容姨呵呵笑着,还有点得意,“我昨晚就想好了今天要给他准备什么早餐。”
“葬礼……”
又是……她知道得最迟……
“是他养母的葬礼吗?那他今天还回来吗?要……守灵什么的吗?”
“不用啊,大概下午或者晚上就回来了。”
“那他……”单徙还有满腹的疑问,连不起来的点滴细节,想要全部问出来。
偏偏容姨似乎觉得这是件小事,跟那人的表现一样,没觉得有多紧要,以致于她也不知道还能问什么。
但是心底总有不安涌上来,莫名其妙。
2
清晨的空气特别清新,这几日持续降温,天气似乎要变冷。
单徙坐在二楼阳台间,手里捧着的书早就不知道被风翻到第几页了。
她在想,那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好像跟他养母不怎么亲,那他会难过吗?
如果没记错,三月份时,跟他讲电话,他说在墓园来着,那时候是他养父去世了……
家庭环境的原因使然,单徙格外珍重感情,尤其是类似于亲情的感情。所以潜意识里,她觉得他也是这样的人。
尽管,看起来,不太像。
他更像是一个薄情的人。
尽管,她一点都不想承认。
有一次晚饭后,单徙抱怨他不懂浪漫,从来不陪她看影视剧什么的。他放下报纸,随口捡了一句王尔德的话,说让她清醒点——'爱,始于自我欺骗,终于欺骗他人。这就是所谓的浪漫。]当时单徙气结,认定了他薄情寡义……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他回她:“薄情人,总有深情冢。”
这句话她当时没想明白,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有车子在院墙外停下,正好是单徙望着发呆的那个方向。
3
教堂里,神父在布告,死者亲属在阶前迎接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
穿着黑色服饰的人们在低声交谈,堂前花圈无声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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