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迁徙》第65章


反正……单徙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当时在飞机上,她没觉得有太大不妥。
所以现在听杜明疏这样说,才会觉得不解。
这感觉就像是……某个重要的环节,一直被她忽视掉了。
突然间蹦出来一个线索,牵引着她一步步往回看,才发现来时那些斑斑点点,或许是可以串起来的。
理想王国,不等于梦幻王国或utopia,应该是原本在他人生计划里的、挺重要的东西……吧。
那为什么后来……他会把它抛弃得这样彻底?
是不是因为他的养父母特别严厉?
好像哪儿不对劲啊。
但到底是哪儿?
单徙纠结到拧紧了眉头,就是想不通哪儿不对劲。
3
天色渐黑,容姨把晚餐都准备好了,他还没回来。
单徙在屋里待不住,跑到院子栅栏外来回踱步,踩着树叶投下的光影,蹦跳着,消磨这短暂又漫长的等待时间。
今天跟容姨和杜明疏谈论了好多关于他的事情,明明应该对他那些不好的性情习惯感到生气的,但单徙却像入了魔一样,只想抱着他,把所有话都告诉他,包括那些说他很讨厌的话。
嗯……还要吻吻他,让他把昨晚答应了要讲却又没讲的童话故事讲给她听。
对了,一定得窝在他怀里听,和着彼此心跳的节奏。
他的呼吸,他干净的声音,他身上的青柠气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他各种各样的笑:疏离的、嘲讽的、温柔的、无奈的、引诱人的……他时而怪异的行为,无意间流露的孤独,他修长好看的双手……
他的一切一切,都让她着魔。
让她觉得,生活可真美好呀。
让她一抬头,就能看见星星呢。
单徙越发认为,即使在世俗意义上,他年轻厉害,处在较高的社会阶级;可归根结底,他贫穷到空荡,空荡到漂泊,漂泊至无处可栖。
除了大卫·鲁森,其实没人爱他———在他看来算得上数的那种爱。
可是鲁森不在人间了。
他依旧不知道该怎样降落。
他比她,更需要被拯救。
从初识到现在,都是如此。
只是她察觉得太晚了点。
又或者说,是因为她开始感到了某种莫名的不安。
知道越多,越混乱,越不安。
4
“他小朋友,你不冷啊?”杜明疏从院门出来,双手拢在唇前,呵着热气。
“冷啊,可冷了,”单徙跺着脚,“他怎么还不回来?”
傍晚的路灯投射出两人的影子,杜明疏有点无聊,对着地面在做手影。
单徙看着那变幻的手影,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上次在梅州酒店的更衣室,那人把双手摊开在她面前。
他说什么来着,那时候……
'……你听说过芬兰岩石教堂吗?我十五岁时,在那里的露天祷告场跪了一整日……后来,我在那儿,就在上帝面前,跟人打群架……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但在那次之后,很难再画出一幅让自己满意的画。那些街头混混可真是年轻气盛不怕死,也不怕别人死……]是这样吗?好像是。
原来他说过,只是太轻描淡写了。
趁她处于重大而强烈的情感转折时,一笔带过地跟她谈起过,以至于她完全没把重点放在这几句话上。
那时候,她听到的重点是:画里的人是弟弟而不是恋人;还有,他向她缴械投降。
单徙,承认吧,你……你也并不……你真是个笨蛋。
只关注自己的感情被不被接受的自私笨蛋。
真正爱一个人,想在余生做到感同身受,那就一定无法避免踏入他的过往。
尤其是跟他这种……这样的人在一起,爱情怎么可能只是简单地过过日子?
他时常可以将人一眼看穿,洞彻人心。
想必初见时,单徙在他面前就是一览无遗的。
他拥有她所缺少的,并能以合适的方式给予她。他可以轻易帮她解决一切困境。
也许单徙身上也拥有他所缺少的,但是她却不知道怎么给他,她甚至不清楚他的困境到底是什么。
5
“……明疏哥哥,他突然消失那一年,是不是十五岁啊?”
“不是,我记得是十六岁,2014年吧。2014年的这些时候。”
那……还是对不上啊。
不是因为十五岁那场群架伤了手,才放弃了美术、放弃了去念服装设计。
而是在十六岁,十六岁……
容姨说,她是在他十六岁时遇见他的。
所以,十六岁他曾在希腊流浪过。
那……2014年的这些时候,也在希腊吗?
还是说,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为什么要突然消失,独自流浪?
这些问题,单徙到现在才接触到,才意识到有多重要。
这空荡荡的愧疚和无措感啊。
张张张……通往你心门的路真的好长好长。
每一天,每一步,爱着你,痛苦又甜蜜。
下雪了。
又下雪了。
第五十五章
1
“他短信说,在回来的路上,还说,你不接电话……”杜明疏把手机拿给单徙看。
“我、我手机放楼上了嘛。”她看了眼短信,心跳有点快。
每一次多了解张梓游一点,单徙就觉得像重新认识了他一遍那样。
这感觉真奇妙,只有他能给她。
刚走进餐厅房,低头看着手机新闻的杜明疏突然“呀”了一声。
“刑拘了……”
“什么居?”单徙在帮容姨摆放餐具。
“他姐夫涉嫌了一堆金融市场的严重违规操作,下午五点多被刑拘了。”
“……”她抬头跟他对望。
两人都有点愣,先前都猜错了。
“那他有事没?”
“没事,这些新闻里根本就没提及到他,”杜明疏走过去,帮她挪开餐椅,拍着她肩膀说,“放心吧,那些东西他最懂,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容姨在一旁笑着附和他的话。
但是……杜先生的手……好像…不太妥。
虽然拍肩膀是表示安慰的小动作,但要是先生在这里,一定会……那啥……
他的占有欲不言而喻,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专属。比如果醋,比如小长乐。
容姨正这么想着呢,引擎熄灭的声响就从院子里传来。
2
“张梓游张梓游!”
他刚关上车门,一转身就被人抱住。
她整个人跳上来,手脚并用。
张梓游条件反射地伸手勾住她脊背,以防她掉下去。
来不及避开,下巴被她脑袋撞到。
“littlebastard…跳这么高做什么?”他疼得倒吸凉气。
“我不是故意的嘛……”单徙摸着自己的脑袋,嬉皮笑脸的,往他颈窝处钻。
“下去。”
“哦……”
她极不情愿地松开手脚,从他身上滑下来。
又立刻凑前去,“要不我帮你摸摸,吹吹气?”
说着就伸手去碰他下巴,踮起脚尖要帮他吹气。
张梓游抓住她手腕,“今天有没有想我?”
“没有。”她眨着眼,幼稚地口是心非着。
“那你完了。”他把她裹进大衣里,小声威胁。
“怎么完了?你会惩罚我呀?”
“不舍得罚你。”一手揉着她的短发,他的声音磁性低迷,没有平时那么干净。
“谁信哦?”单徙轻声哼唧,侧脸贴着他的黑色毛衣,“你是不是很累啊?”
“抱抱你就不累了。”
她在他怀里偷乐,“每次都这么说……哄人的吧?”
“被看穿了。”张梓游低声笑,轻轻的,很暧昧。
“大坏蛋。”
“小纯情。”
单徙推着他进屋里,“快点进去用晚餐啦。”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杜明疏就拿着外套出来了。
“那什么,我航班时间到了,”他边穿外套边玩趣地看着面前一高一矮的两人,“某人要不要提前透露一下婚礼时间啊?省得我每天盼着。”
“杜明疏。”张梓游叫了他一声,挑着眉,视线落在他脚下。
杜明疏也低头去看自己的脚下,有啥奇怪的吗?“什么啊?”
他又抬头看张梓游,看单徙,再看张梓游。
只见他五指蜷成拳,抵在唇边虚咳了一声。
杜明疏急了,“大爷你倒是说啊。”
“你鞋底粘上东西了。”
“什么?!我去!我……”他赶紧弯腰检查,穿到一半的外套都顾不上。
杜明疏此人,最注重外观,最无法忍受自己形象上有任何违反美学的东西存在。
可是左看右看,鞋底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啊。
等他再直起腰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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