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别贪欢》第37章

饭桌上很安静，只剩下小宝一个人在大口吹气和呼呼喝汤的声音，不时还从嘴里冒出几句好烫。
苏西橙很干净地喝完了碗里的汤，连碗里的牛肉和枸杞都给吃完了，光光的，若不是有几滴油渍在上头，还真的不用洗了。
“锦方烬，我也不想把自己弄成个刺猬的样子。既然小宝已经认了你当爸爸，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吧。”苏西橙放下手中的汤勺，神色很认真。
锦方烬勾了勾唇角，伸手摸了摸小宝的头，揉了揉他绵软的头发，“小宝乖，进你妈咪的房间喝汤去。”
“不用，小宝也在吧，四岁，也总能看清楚一些事情了。”
苏西橙一番话说得很淡定，让锦方烬恍若觉得清晨见到的那个发疯的苏西橙只是一个幻觉。
“嗯。”
“锦方烬，第一，小宝的抚养权在我。”苏西橙双手握在一起放在了餐桌上，说这第一句话的时候，双手就已经握得紧了些。
“嗯。”以后她的抚养权也在他身上，这归属问题，他没意见。
“第二，既然小宝已经承认了你，那你以后要当起父亲的责任，比如有时间的话，可以去幼儿园接他。”
苏西橙这第二句话说完，先有反应不是锦方烬，而是握着汤勺的苏瑾宁小朋友。
小宝一脸的兴奋，期待的小眼神儿飘向锦方烬，“真的吗，爸爸你会来幼儿园接我吗？”
“当然啊，小宝喜欢爸爸来接你吗？”锦方烬看着儿子最自然的反应，嘴角也很自然地扬起了一道弧度，摸了摸他的头，绵软的触感似乎柔进了他的心。
小宝用力地点了点头，“以后同学们不会说我是没有爸爸的孤儿了！爸爸你不知道，他们那种同情的眼光可讨厌了！还有还有，妈妈以后不用再被人骂不知检点，骂我是杂种了……”
最后那半句话，小宝的语气忽然就轻了，一张俊俏的小脸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再也不会了，爸爸永远不会离开。”锦方烬平静地道出了这句话，许下了一个诺言。
小宝的头发被锦方烬的大手揉得乱糟糟的，可是那张和锦方烬有七分相似的脸上此时却是傻乎乎的笑。
锦方烬重诺，苏西橙追了他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诺言，该是要……
“小宝，别闹，以后你的爸爸会结婚，你会多一个阿姨，而妈咪呢，也会跟小白叔叔结婚，你会多一个爸爸。”
“妈咪，我不喜欢小白爸……叔叔了，他骂你。”
小宝的垂头，双眼直晃晃地盯着自己碗里那已经不多的汤水，他很不开心，只是妈咪好像希望的是自己很开心，从小他就对有关苏西橙的事情特别敏感，小时候邻居骂他们的话在他知道了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之后就再也没有向苏西橙抱怨过，其实苏瑾宁小朋友自己也很矛盾，好不容易爸爸才回来，好不容易才认回爸爸的。
说起陈橘白，苏西橙的脑中才浮起了尽头他说的话。
“锦方烬，有件事情我还必须跟你说，我是有过神经病史，但是现在已经好了，小宝的抚养权归属我，这不会变，而且要是我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你可能需要麻烦过来照顾一下小宝，毕竟……”苏西橙的视线落在小宝依然红红的脖子上，十个手指印出落得鲜明。
苏西橙心里一酸，后背也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孩子从小就没舍得打过骂过，可是刚刚她竟然差点就掐死了他……
好可怕的女人，好可怕的自己。
锦方烬把苏西橙的情绪尽收眼底，五年过去了，这丫头的情绪已经这么明显地摆露在脸上，好像一切没有改变过多少一般。
五年前她竭尽全力去追他，恨不得把自己有的都给他，五年后她竭尽全力地去躲他，恨不得在自己儿子脸上撒把灰，叫他认不得。
锦方烬看着小宝，这孩子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的碗，恨不得给盯出两个洞来，伸手给他顺了顺那鸡窝般的头，“小宝，抬起头来。”
苏瑾宁迟疑了好几秒，才把头抬起来，那双骨碌碌的眼睛里，满眶的泪珠，狠狠地吸了口气，双眸直直地对上锦方烬的。
唔，好不容易认回的爸爸，以后很快又要被人抢走了，或许还有其他小朋友叫他爸爸，来跟他抢爸爸。
一想到这，小宝好不容易给憋住的眼泪一下子就滑溜溜地顺着脸颊流下来了。
锦方烬抬手给自家儿子擦了擦脸，动作有些僵硬，显然是很不习惯做这事。
“小宝，你希望你的妈妈永远是你的妈妈，你的爸爸永远是你的爸爸吗？”
“爸爸你不当别人的爸爸了？”小宝惊讶，小嘴张开了一个小洞。
“小宝，妈咪和爸爸结婚，这样好不好？”
小宝下意识瞅了眼苏西橙，妈咪脸上看不清高兴还是不高兴，小宝自认为妈咪这是害羞，这样一想，那颗头就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
“还可以有弟弟妹妹陪你玩。”锦方烬适时地再抛出了一个诱饵。
不出所料，小宝的头点得更加猛烈了。
锦方烬见效果不错，含笑凝视着苏西橙，眼里满是认真。
“丫头，以后要陪着你过后半辈子的人，是我。你疯了傻了痴了呆了我都认了。”
－－－－－－题外话－－－－－－
我不会告诉你们锦老师又偷偷看小说摘录经典语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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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句话，感触很深。
两个人的偏执，是幸福，一个人的偏执，是灾难。
☆、【048】将就
苏西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屋子，什么时候来到了这山脚下。
来到了爸爸妈妈长眠的地方。
几乎从锦方烬压低了嗓子，用她最抗拒不了的声音诱惑她的那一刻，她就着迷了。
他说，“你疯了痴了傻了呆了我都认了。”
苏西橙觉得，从那一刻开始，她的世界就只剩下这一道声音了。
无法抗拒，因为打自心底里的，其实并不是那么抗拒他。
她了解他，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一个人熟悉一个人之后，永远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让他最痛，疼到骨子里。
因为他对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便是“你有一对很好的父母。”
五年后她跟他说的每一个字，几乎可以肯定的，都刻进了他的骨髓里。
那样随性的一个人，被沉重的负担压得死死的。
我不害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真的，锦方烬，凭什么我一直在地狱周旋，你却在天堂逍遥快活。
我这么痛苦，你怎么可以笑得如此张扬？
知道怎么样能让你痛，能让你更痛，能让你最痛，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那样做？
你不是最害怕责任吗？两条死去的亡灵加一个你的亲生儿子够不够？
可是锦方烬，这样子，你怎么还可以这么开心，笑得这么讽刺，好像我做的这所有的一切，在你面前都只是小丑的把戏。
从坐上车之后，苏西橙就一直沉默，可有小宝在，这气氛也不见得太僵硬，有时候小家伙会有意地扯她问几句话，她也没拒绝。
只是一直没有跟锦方烬说话，对他的刻意讨好视而不见。
“妈咪妈咪，你再看，太阳就要下山了。”
小宝在一旁蹦蹦跳跳的，两只小手牵着锦方烬的大手，另一只硬是把小手插了进去和苏西橙十指紧扣。
小孩子的世界，真不懂。
“小宝，等下就要看到外公外婆了，开心吗？”
苏西橙蹲下身子，给小宝扯了扯衣服，柔声道。
“开心开心，小宝准备了好大一堆话给外公外婆呢，妈咪你等下不要跟我抢着说，知道吗？”
苏瑾宁小朋友双手叉腰，格外认真地道。
“小宝，脖子还疼吗？妈咪等下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妈咪妈咪，没事的，你忘记了吗，以前你手脚经常碰得五颜六色的，也是小宝给你呼呼擦擦口水就好了，要不……”小宝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妈咪我不嫌弃你的口水了，你帮我擦擦吧。”
“妈咪是大人，小宝是小孩子，这样不同的，知道吗？”苏西橙给小宝揉揉头发，“乖，等下妈咪带你去医院，妈咪心疼。”
小宝一听到自家妈咪心痛，也顾不得自己不喜欢医院那个地方，努了努嘴，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转身又拉上了两大人的手，轰轰烈烈地就朝山上出发，只是嘴里却一直喃喃着，“妈咪心疼，可是以前小宝看到妈咪满身伤也心疼啊，别以为小宝不知道，以前妈咪不去医院是因为没有钱，妈咪的钱都用来养小宝了。”
听到儿子蚊子声般的喃喃，苏西橙笑笑，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