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与你》第78章


裴行简收拾好东西起身下楼,想着今晚的行程,他脸上难以自抑地流露出几分笑意,他打开手机,俞箴还没有回复他消息,难道,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裴行简快步走出电梯,路边空空如也。他皱了皱眉,心中不安一闪而过,拿起手机拨通俞箴的号码。无法接通、无法接通还是无法接通,他一连打过去十个电话,全都是无法接通。
顿生的不安和恐惧沿着裴行简脊梁骨往上爬,他猛地吞咽一口口水,手用力握紧了拳,贴在裤缝边微不可见地颤抖着,他又给司机打电话,司机说,俞箴今天是自己开车出门的,裴行简眉头皱得更厉害,他让司机马上去定位车的位置,又挂断电话给俞箴常去的工作室打去电话,工作室的人说,俞箴两个小时前已经从这儿离开,去裴氏了。
这时司机发过来的俞箴车的位置信息,在一个小巷子门口,已经停了一个多小时没动了。裴行简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路边,幸好手边有一根路灯杆让他支撑住,才没有倒下。缓过神,他眼前万物出于失焦状态,一片模糊,他着急得想找车去找俞箴,被脚下看不清的障碍物一绊,竟直直摔在地上,膝盖撞击地面发出脆响声,光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路边有员工赶紧围上来:“裴董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员工们七嘴八舌的嘈杂声在耳边环绕,让原本就视线失焦的裴行简陷入更加混乱的旋涡,他脑海中的走马灯一页页闪过俞箴的脸,或喜、或嗔、或怒、或艳,她高兴时会跳起来捏他脸叫他裴裴,她低落时会伸手抱他亲他缠他,他最灰暗的那段日子,她拉着他的手往前走,她说,这辈子都一起看雪吧。
裴行简眼中逐渐恢复清明,一张张员工的脸铺天盖地印过来,他挣开人群往外跑,不知道被谁绊了下,本就又痛又麻的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他手撑着地,掌心被摩擦出一片血珠,额前头发散乱,还淌着冷汗。
裴行简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一片雪白落在裴行简手背上,他抬头,又下雪了。他用手掌盛住一片雪,雪融得很快,眨眼功夫就融进了血里——
“妈,原谅我再叫您一声妈,如果您在天有灵,求您一定要保佑俞箴。您已经走了,把她留给我吧,留世界上最后一点爱给我吧。”
他咬牙起身,朝车库方向大步跑过去。

嘶。
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俞箴下意识伸手想揉,却发现手根本动不了,不仅如此,全身好像都无法动弹,她一挣扎,束缚感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似乎被从上到下绑住了。
俞箴顶着头痛,缓缓睁开眼,一片白遮在眼前又消失,是从她睫毛落下的雪。
“醒了?”对方声音悠然。
“裴煦。”俞箴喊了声,她抬头终于看清自己在哪——天色漆黑,露台上积雪一地,白茫茫一片里独坐着她和裴煦,裴煦靠着椅子,目光远眺,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对面大楼灯光通明,高耸巍峨,“裴氏集团”四个字极其醒目。
裴煦看了眼表,又抬眼看向大楼:“现在是凌晨两点,裴行简正式接管裴氏的第一天。”
俞箴喉咙已经被冻得沙哑,她冷笑:“你把我弄来,难道是为了庆祝?”
“请你来这,是为了给裴行简一份大礼。”裴煦着重强调了“请”字。
“有有人呢?”俞箴环视一周,问道。
“那个小丫头,”裴煦笑了笑:“吵着要我带她见妈妈,董甜都死了,她哪还有妈妈,我给她吃了点安眠药让她去梦里见妈妈。”
俞箴被冻得发颤,她咬紧牙关,冷眼看向裴煦:“裴煦,你连有有也利用,不怕董甜半夜来找你?”
裴煦转头,看着俞箴嫉恶如仇的脸,倏然发笑:“我亲手将董甜推下的地狱,活人都不怕,还会怕死人?”
“是你把蒋纯和董甜的事告诉了蒋峰!”俞箴说完这句话,陡然发觉不对,裴煦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如果只是普通弟媳和大姑子,她绝对不可能查到这么深,而且,裴煦竟然知道有有是董甜的女儿,这至少证明,裴煦与董甜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能知道对方底细这么深,不可能是普通关系,再联想董甜这大半辈子都在围着裴和奔波,俞箴心中疑窦顿生:“董甜背后的人,是你吧。”
董甜的过去极其难查,显然有人在其中动过手脚,而且在蒋纯案中她有破绽露出,依然相安无事,很明显,背后有只手在帮她。
裴煦笑了笑,不置可否,但她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这么说,董甜最开始和俞箴接触,裴煦就知道了,裴煦更是早已经知道她在暗中算计关于裴和的一切,甚至是她与连安宁的关系……
裴煦突然笑了:“俞箴,从某方面来说,我很欣赏你记得住恩,连安宁曾经帮了你,她的事过去这么久,似乎只有你还记得要帮她讨个公道,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她面露不屑。
俞箴:“拿安宁全家威胁她,她还能怎么计较?”
裴煦耸耸肩,没再说什么。
桌子上手机一抖,俞箴看过去,才发现自己手机居然被裴煦拿出来放在桌上了,她动不了,只能看到是聊天软件被屏蔽过内容的消息提醒。裴煦扫了眼:“又是裴行简发来的?”
说着,她拿起手机,用自己的指纹打开了锁屏:“抱歉啊,你晕倒的时候裴行简不停给你发消息,我只是想看看,他发了什么,就用你的指纹打开了。”
刚开始时一堆没营养的废话,到后来发现联系不上俞箴,这下知道开始着急了。
不过这回不是裴行简,而是定期给俞箴发消息报平安的连安宁,她发了一张自己在澳大利亚码头的照片,还有一条语音:“箴箴,我最近一切都好,你呢?”
俞箴眼睛一睁。
裴煦将照片点开,放大,半晌她蓦地笑了笑,将手机丢回桌上:“她这衣服居然还没丢。”
俞箴低头看到手机上的照片,连安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比“耶”的造型。她想到什么,瞬间反应过来,反问:“裴煦,那个晚上,你也在?”
连安宁被迷。奸那晚,穿的就是这套衣服,俞箴知道是因为连安宁曾经想用这件衣服自杀,被救下来后她自己说的。
裴煦面带讥讽:“我也不想去,董甜那个疯子居然潜入房间里把裴和跟连安宁都迷晕了,还让白人强。奸了连安宁,我不去善后,裴和怎么办?被起诉迷。奸吗?”
俞箴的调查显示确实和董甜有关,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连安宁当年被□□竟然是董甜一手策划!
裴煦见她露出震惊的表情,居然笑了,好像是终于找到了能分享秘密的人,她说:“董甜是我见过最变态、最病态的女人,她把自己的幸福和喜怒哀乐全挂在裴和身上,容不得任何人染指他。你看跟裴和有过关系的女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哪怕把所有裴和有过好感的女人都杀了,董甜就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她真把自己当连环杀人犯了。”裴煦冷嗤,显然不以为然:“就算一个个都杀了,能保证裴和永远不变心吗?有裴越这么个当爸爸的影响裴和,他真的能从一而终吗?一旦裴和变心,她又该如何?接着杀?把自己人生主动权系在别人身上的女人,她们配得到世界上真正的好东西吗?”
裴煦面露不解和不屑:“董甜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都低到尘埃里,甘愿当感情的菟丝花;原仪当年多么潇洒的女人,海城当仁不让的头号名媛,结果呢,临死都是因为感情纠葛;连我母亲孙怡,年轻时顶天立地要与命争锋女人,结果被一个臭男人摆了一道,她现在颓废成什么模样。为什么不把人生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为什么要让虚无缥缈的狗屁感情左右自己?”
在提到孙怡时,裴煦脸上的崩溃一闪而过。她的模样,像极了裴行简提起裴超时,那种崩塌幻灭的沮丧。
俞箴脸被冻得发紫,她眼中带着嘲讽:“裴煦,你何必在这例举别人,孙怡让你的信仰破灭,你恼羞成怒把我绑到这里,这又算什么,你所谓的理智呢?”
裴煦一哑,半晌过去,她突然笑了。她没有回答俞箴的问题,只是眼中带着火热的光,她将这束光投向了俞箴:“俞箴,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没必要。”
裴煦不怒反笑,她起身,将桌上俞箴的手机拿起,走到俞箴身后,迈着优雅的步伐将人推进房间:“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俞箴不明所以,一进房间,她瞳孔惊得一缩,满室油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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