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第1898章


多尔衮怕的要死,他的年龄其实还没有成丁,但在这种举族生死存亡的时候,未成丁已经不是什么借口,能骑射射箭的女真男子全部被带上了,没有任何一人例外。
多尔衮只能将信的过的汉军精锐调在身边,他看到曹振彦和他的部下们都聚集在一起,披甲策马而行,心中安定不少。
在策马冲向前方的时候,多尔衮对曹振彦道:“小曹,一定不要冲的太凶,在我身边不要走远。”
“我等执弓带箭之武人,就是为了在此时卫护主上。”曹振彦一脸庄严的回复,他的话令多尔衮安稳了不少。
在轰隆隆的炮声中,数千铁骑顺势而下,冲向小岗阜的大旗之处,他们要在那里斩杀张瀚,斩帅夺旗!
……
不远处大量的汉军包衣和蒙古人混杂在一起,他们不断的被撵来撵去,最新的军令是摆开之后往左翼去。
佟养性骑在马上,看着皇太极纛旗之处,那里已经空空荡荡,皇太极放了胜负手出去,所有的葛布什贤和白甲都冲了出去。
石廷柱,马光远,王世选等人俱在,各人身边都簇拥着一些骑马的甲士。
适才已经有大量汉军精骑被调走,各人身边可用的披甲兵不到千人了。
“造出声势就行了。”曹世选带着数十人赶过来,大声道:“时机到了,若再犹豫,不要说富贵,想活命也不可得!”
“战场情形明摆着的。”石廷柱也道:“李永芳都跟着冲阵去了,他是死定了的人,咱们又是何苦?我们又未做什么恶事,只是如蝼蚁般贪生罢了。”
“只要战场反正,既往不咎,这是和记军情司的人说的,和记张大人,最讲信誉。”
马光远等人目露凶光,看向佟养性,此人是昂邦章京,汉军总管,若是他不同意,只好先杀此人。
佟养性看的出来,当下急道:“我家世代汉军,假托女真人而已,难道还真的替鞑子效力?”
“好,杀过去!”
“杀奴酋!”
皇太极终于听到了身后的呐喊声,他霍然扭转身体,看向身后,先是千余人左右的汉军在将领的带领下冲杀过来,然后更多的汉军和包衣加入队伍,在他们身后的黑云龙和杨国柱部都是目瞪口呆,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两部明军开始与反正的汉军混在一起,分别冲击着八旗兵的身后左右翼两侧,而佟养性等人则率精骑,直接冲向皇太极纛旗所在地方。
“卑劣小人……”皇太极嘀咕了一声,接着胖大的身躯扭过来,在少量的护卫保护下,迎着汉军们冲过来的方向杀过去。
这个时候,后方过万汉军反叛,败局已定,但皇太极在最后冲锋时,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阿巴泰和多尔衮等人,是不是能真的冲到张瀚的大旗之下?
……
在后阵汉军反乱时,多尔衮吓的全身哆嗦起来,这时他看到铁骑兵已经荡平了左翼,正在阵后休整,准备新一轮的冲击。
猎骑兵从远方冲回来了,在接应着反乱的汉军和投附明军。
只有少量的骑兵冲向那些叛乱的汉军,更多的女真人无所适从,已经是相当的混乱。
在正面,更多的龙骑兵方阵在持续不断的推进,杀死那些落后跑散的女真人。
战场上局势相当明显,就算是多尔衮也知道败了,惨败,毫无悬念毫无机会的失败。
多尔衮陷入沉思之中,他在考虑,是继续前冲,还是逃往后阵,或是干脆躲在一旁,在敌军过来时就投降?
投降可能免死,他毕竟还小,按汉人传统不杀未成丁的男孩……
就在思忖之时,他听到耳边有人暴吼起来。
“杀奴!”
曹振彦在叫喊着。
不远处李明礼在叫喊着。
赵贵在叫喊着。
塔布囊在叫喊着。
被征调的汉军披甲和蒙古左右翼的披甲人均是在叫喊着。
阿巴泰在第一时间被一群蒙古人围住射杀,他身边少量的白甲完全不能保护他的安全。
多尔衮终于反应过来时,曹振彦已经挥刀向他斩杀过来。
“小曹,我是你主子啊!”多尔衮不敢相信,他身边一向恭谨听话的好奴才,居然会向自己挥刀!
“我就是不愿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替你当奴才!”曹振彦并未激动,心中还略有遗憾和愧疚,但挥刀之后,就再无收刀的可能。
少年的首级和辫子被斩向半空,一蓬血雨落地。
数百蒙古兵和过千汉军突然在冲阵时反乱,女真人最终的反扑在半途中就失败了。
皇太极陷在阵中,岳托战死,代善被杀,萨哈廉被杀,莽古尔泰被杀,德格类被杀。
至晚上天黑后,商团军举火夜战,轻骑剿杀追逃,山海关附近还是有持续不停的喊杀和枪炮声。
天明之后,满桂,赵率教等人在海边率部请降,祖大寿自杀身亡,张瀚策马入关,登天下第一关的城头。
当他趴在城堞上时,终于相信,曾经的一片石之战的结果,被自己只手扭转了!
……
骑着白马的张瀚从东便门进入京师,跪伏在城门口的崇祯皇帝面色苍白,犹如死人一般。
不远处国舅周奎跪在道旁,过千名大明的文武官员也伏跪在道路两侧。
曹化淳等太监也在人群之中跪伏着,他们抢先打开城门,并且表示愿意带和记的人接掌官室,在太监们看来,新主入京,鼎定天下,然后优先考虑的还是肃清和掌握后宫,对他们这些原本的太监,总会挑一些可靠的加以任用。
中国不能没有皇帝,有了皇帝,便有太监。
然而和记并未接受曹化淳等人的投附,而是令太监与文武官员一起在外迎候,并且在和记军情司的指挥下,大量的潜伏的行动组员带着商团军人直接进入大内,他们将宫中嫔妃迁入南苑,只准少量宫女随行,所有太监宦官被迁出宫室之外,在京师的各个寺庙道观之中分别被关押看守着。
曹化淳到此时才知道新朝之主不要太监,不是不要他或是王承恩,或是王德化,而是一个太监也不需要。
残人肢体侍奉君主,原本就是天下最残酷之事。
可能会有一些穷苦人家的孩童获得了活下去的机会,他们可以不被饿死,飞黄腾达之后还能回馈家族。
但不论如何,这是一种最为残酷和野蛮的制度,多少五六岁大的孩子死在阉割手术台上,对人身体和精神的伤害也是极大,张瀚的新朝当然不会用太监,如果他建立的新王朝还需要用太监侍奉宫廷就太失败了。
和殉葬制度一样,总要有人来结束它,张瀚愿意当这个人。
曹化淳知道自己完了,不仅是自己,而是身边跪伏着的所有人。
那些文官还在伸着头偷偷看着张瀚,希望能得到机会在新朝效力,曹化淳却是隐隐有所感悟,这个新朝不仅不会用太监,对这些大臣们,怕也是会一扫而空了。
这时他注意到了四周未跪的和记中人,军人们沿着东便门到崇文门,再到东安门,一路抵端门,午门,张瀚将在今天进入宫室之中,军队已经肃清了宫室,并且在内外城驻扎。
一路上全是和记的人,不管是军人还是吏员,都有一股子曹化淳从来没见过的精气神。
甚至就算是穿着普通的衣袍,仅是从精气神和行为作派上也能叫人看的出来这些人是和记的人。
精神,利落,干脆,自信,好象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眼前却出现一个高大的汉子,三十来岁,没有和记的人那种明显的特征,有着生意人的精明气息,身边却是站满了商团军人,而且明显是听从这汉子的指挥。
曹化淳猛然想起一个人来,嘴巴微微张了张。
“曹公公,你可是一直在拼了命的想要抓着我,砍我的脑袋啊。”高大汉子蹲下来,笑眯眯的道:“你我其实见过几次面,不过显然你是贵人多忘事。”
“王掌柜……”曹化淳低了低头,说道:“当时各为其主……”
“无事了。”王发祥拍拍手,说道:“其实你们不必来跪伏,自去寺庙安身,最近个把月我们会把你们看管起来,也会查抄你们的大半资产。一个月后,我们会陆续分流遣散所有宦官,留一些活命的资财给你们,这事就完了。”
“就这样完事了?”
“你们刚上台一年不到,”王发祥笑道:“能做多少恶事不成?再说你们一直在吃亏,我们可是没有什么损失,抄没家产,逐出宫廷,这就是惩罚了。”
王发祥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摆摊算卦的道士,这时那道士也是站着瞧热闹,见王发祥看过来,道士轻轻一点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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