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平行世界》第92章


这句话直接让宋教授白了脸色,心底多年来的歉疚一下子被放大无数倍,那道过不去的道德坎此刻更是不断升高,直到成为一扇门将他和梦想彻底隔绝开来。
“你……唉……”宋教授摇着头,不知是雪还是怎么的,虽然才过不惑之年,但他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可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魅力。
白季风转身与宋教授错身而过,在擦肩时他留下一句话彻底让宋教授的心跌落谷底:“你们终将会给它陪葬。”
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话里有着让人无法承受的力量,宋教授目光跟随着远去的人,背影在大雪里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消散在飞扬的雪花中。
这就是他第一次和这个见过数面的少年的对话,在此之前,他也仅限于在研究基地的窗户里看到站在雪松下的少年,那双看向他们这些外来者的眼覆满了碎冰。
他甚至开始想要不要带着团队撤退。这个问题一连占据他的大脑好几天,直至在除夕夜前夕他才掏出手机给家里回了一通语音留言。
对于那天的对话,白季风认为没有必要再多费言语,这连年的大雪把亿年前的骨骸深深掩埋,这是一个有关天道的秘密,任何试图挖掘的人都将付出代价。他也在这里待腻了,是时候换个地方体验不同的四季。只是意外的事件总会带来意外的人,让他冰封的心开始试图撞碎冻结的冰块。
他还记得他站在往常的那棵树下,依旧苍翠的雪松枝叶被堆积的雪压弯,些许碎雪顺着滑落,掉在他肩膀处,已经站了三个小时了,进入山洞的勘探队依旧没有出来。这山洞是最近才发现的,他很惊讶这些普通人类竟然可以找到这座山洞,不过能不能活着出来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叮…………叮……………
平地上搭的临时工作台上的一部黑色手机震动起来,白季风盯着不断震动的手机,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三个小时前那个宋教授在进山洞之时将手机从随身带内衬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一步一步郑重地走到他面前说:小伙子,谢谢你的忠告,但很对不起,我这大半辈子必须给妻儿一个交代。这次探索怕是……有惊无险,如果我儿子打来电话,请帮我接通……
至于后面宋教授都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有特别去在意,毕竟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人类对亲情的执念和对理想的欲望都不是他能理解的,他要做的只是守着雪山度过最后的残喘,完成自己的任务。
可电话不断震动,急切的样子让桌上覆盖的一层雪花跟着抖了抖。鬼使神差的,他走过去接起电话,狭长的凤眼微眯看向黑不见底的雪山洞,薄唇微抿,原本毫无波澜的面色在那头的声音响起后彻底打破:“爸爸教我做题!”
孩童清脆的声音带着兴奋和依恋,如暖阳化初雪,枝头上待放的嫩蕊,他的心跟着这份不属于他的感情开始兴奋开始跳动,他也是第一次听见自己用这样的语气说了话:“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
那头小孩的反应即使看不见,他也能想象到,那臊红、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以及羞到无法说出完整话语的模样,这无一不让他那颗开始躁动的心更加剧烈跳动起来,他见过雪山停雪时寒风挂过树梢掉落下来的雪,偶有惊山鸟飞过这孤寂的天空,即使万里无晴天,也是人间风景。
但这是第一次,他开始厌倦这种生活,他开始向往电话那头的温暖,于是他开口了,踏出了无法回头的第一步:“小朋友等等。”
握着手机的手指苍白,他撇了一眼存在数万年的山洞,语气和冰冷恩典眼神完全不一样:“你的爸爸是我的导师,他现在很忙,但他嘱咐过我,如果你有作业不会做可以问我。”
第134章 白季风第三世界番外 (圈养)
如果山神的心开始跳动了,长寂的山会怎么样?天崩地裂一般想要困住不守己的人,独属于他的风景再也不能局限于美丽的飘雪,可它能给的只有不带温度的绵长浪漫。
那座山洞再一次被掩埋在厚雪之下,等着某个世纪再有人过来勘探,扒开雪替前辈们收拾骸骨。白季风唇瓣紧抿,眼中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这片残墟没有谁会知道,这个秘密没有谁会勘探清楚。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面色如常地和电话里的孩子说笑,语气温文儒雅,那些试图触碰他的雪花都被无形的挡开。外面的冰天雪地不及电话里春深似海。这一刻,仿若整个世界他只有这部手机了。
想要靠近,就要排斥原本的自己,因为冰冷会伤了他的孩子,他应该学着变得温暖,怎么样才能温暖呢?那就距离孩子更近一些吧,紧贴着彼此,不留缝隙。
国防科技部接收到匿名邮件,该邮件带来了一则举国惊动到消息:由***带领到一组科研团队均丧命于x雪山山下一处山洞里,无一生还。
这一则消息令本来不看好宋教授的一群人更加嗤之以鼻,虽然不知道宋教授到底在研究什么以及研究的意义在哪,但更多的人则表示惋惜。这则消息直接伤害到了宋教授的家人,最深的,就是只有八岁的宋辞。
白季风找到了宋辞的家,站在门口,他在猜着打开门的会是谁,但是心里已经有了最佳的期待。
叩………叩…………
屋子里是怎样的温暖呢?是怎样的布局叫做家?他很好奇电话里一直叫他回家的‘家’是什么样子,有雪地好看吗?脚踩在木质地板的吱吱声入了耳,他的心脏又开跳动了。门打开了,是约莫只到他腰的小男孩。
漆黑水亮的大眼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防备…………好可爱。好想把最纯洁的雪花送给他!
“你好,第一次见面。”白季风按耐住伸手的动作,他尽量挽起嘴角,学着那些勘探人员笑的模样,放轻声音呼唤这个名字:“小辞。”
爱上一个陌生人类,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数亿年与山长眠,从来没有跳动过的心脏在看到宋辞的一瞬间越跳越快,僵冷的血液犹如炙热的熔浆流窜四肢百骸,他想把这份心情传给宋辞,但这样的热烈,好不好把他的孩子吓跑?
最冷漠莫过于白季风,最单纯也莫过于他。在他的世界里颜色只有灰黑白,从睁开眼开始呼吸的第一口气就是冷入骨髓的寒气,他以为的温度不过是零下摄氏度,但触及宋辞温软的小手时,他觉得自己要被灼烧至消亡。
这……就是人类的感情吗?
他想抱住宋辞,用自己的温度传达这份让他抓狂的心情,但那双清澈的眼眸带着陌生的疏离望着他时,又无比让他心焦。此刻的他如果剖开了看简直和宋辞的心智是差不多的水平,毫不遮掩的眼神让一旁的宋母看了皱起了眉。
他觉得自己在宋辞最缺父爱的时候出现是最好的时机,孩子的心思单纯,谁对他好他就会向着谁,但他很快发现那道防备带着担忧的目光……………宋辞的妈妈。
宋教授死时小辞已经很难受了,如果他的妈妈也出了事,小辞会不会更难过?他不能确定,他还不清楚人类对亲情的羁绊到底有多深,但小辞还有妹妹,他应该不会太难受吧?想到这,他还是很不开心,从意识到自己存在开始,他永远站在那颗雪松下眺望,没有这些多余的感情一样从荒芜世纪活到硝烟弥漫再到这所谓的太平盛世。小辞从今往后只有他,不需要多余的感情也是可以的吧?
白季风不知道这种想法来源于哪里,但是他不能允许任何阻力存在,他需要宋辞从今往后只属于他。
宋母躺在病床上,呼吸罩里时不时出现的雾气以及显示器上不断波动的心电图都还证明她活着。宋辞两首撑着床沿,踮起脚尖,满含泪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妈妈,小小的心不住地慌张难受,他看向站在身边的白季风,哭着说:“叔叔……妈妈她为什么还在睡觉?”
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哽咽着涌上的酸涩,就宋辞问出口的这一句话,他想他已经后悔了。他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会很在意孩子的心情,这是因为什么呢?对于当时的他来说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妈妈病了,小辞以后就叔叔来照顾好吗?”他放软声音,带着哄骗的意味,但那压不下去的雀跃期待又让他迫不及待听到他的孩子说好,无论是笑着还是哭着说,只要说好他都会很开心。
但……………
“不!我就要妈妈!我要妈妈!爸爸……”年幼的孩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拍打着不断靠近他的大人,哭喊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四周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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