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年羹尧之子》第94章


年富点头,“一共印刷了多少本?”年禄回答,“每一册三百本,共计三千九百本,现已发往西宁城中大大小小的书铺外摊。按照少爷您的要求一律买一送一,无偿赠送。”年富满意的点头,“若是查禁——”年禄越发浑圆臃肿的脸蛋笑得猥琐,“少爷放心,查不到奴才。”
辛一杭道,“你是担心年烈着了那女子的道?”年富不否认,“大清朝入关以来,以文字诗词获罪的不在少数,光是雍正元年至今,前有临州顾氏,后有汪景祺枭首示众,这一次甚至挖出了作古先人吕留良。为防患未然,所幸就令这篇蕴含闯王宝藏及大清龙脉的诗集遍布西宁城中大街小巷,人手一份。到那时出现在年大将军帐中的这本‘祈死篇’也就不足为虑了。”
辛一杭淡漠道,“最重要的是若是朝廷追查起来,出自如此□乌瘴之地的书籍定会让世人觉得宝藏与龙脉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年富叹息,“但愿如此吧。”话音刚落,年管家来报,“李大人有请少爷过去一叙,瞧着神情,定有大事相商。”
这里是抚远大将军最北角的偏院,独门独院,现正被李又玠大人强行霸占着办公。年富收拾停当,疾步走入院内。此时院内静谧无垠,三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严密,刚刚跨进院内,年富就感觉到周围紧张压抑的气氛。推门而入,当堂坐着的李又玠神情怡然,然而李又玠下首端坐的中年文士令年富幽黑的瞳孔猛的一缩。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年羹尧西北帐中幕僚,那位神秘的“曾先生”。年富躬身行礼,李又玠慵懒的抬手遥指,年富道了谢,在中年文士的正对面坐了下来。年富神情恭敬道,“大人传唤下官到此,不知有何示下?”
李又玠笑道,“不知年通政司使认不认识这位曾先生?”年富抬眼打量,但见中年文士端坐对面,阖眼养神,镇定自若,加之身形颀长,相貌俊朗,独有一股男人成熟儒雅的气度令人心折。年富抱拳施礼,“在家父帐中有幸见过一次,原来是曾先生。”
面对年富的礼节问候,“曾先生”不卑不亢直接无视。年富疑惑望向堂前李又玠,“大人,这是——”李又玠长叹,只是这长叹声中却无多少诚意与善意,“昨夜请曾先生过府叙谈,不曾想先生一言不发,令本官十分头疼。”李又玠惯是会刑讯逼供的,只是这一次如此礼遇一位幕僚,除了顾忌年羹尧的面子,恐怕“无凭无据”也是令此刻李又玠抓狂的原因之一吧。
年富开门见山道,“不知这位曾先生与大人要查的吕留良一案有何关联?”李又玠负手走下堂来,目光微敛望向犹如木雕状的“曾先生”,“因为本官想找一个人,而这个人现下藏身何处,恐怕只有这位曾先生才知道。”年富双眉微蹙,“是什么人?”李又玠欺身上前,若是换做旁人,在这双阴鸷冰冷的眼神注视下定然早已吓得两股战战,但这位曾先生却处之泰然。李又玠一个字一个字回答道,“张云如!”年富眉心一震,语气却略显疑惑的问道,“张云如?”这个人自从余鸿图科场舞弊一案发生后便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想到他在这里又出现了!
李又玠嗤笑,似一切尽在掌握般的自信从容,“沈在宽死之前有人见过他与这位张云如有过接触,而曾先生与沈在宽似乎关系也匪浅。”可惜面对言之凿凿的李又玠,这位神秘的曾先生依旧一言不发,连眼皮都不曾抖动一下。如此心智沉稳之人,纵然是动以大刑,恐怕他不想说的,也绝不可能从他口中撬出一个字。李又玠冷哼,“来人!请这位曾先生下去休息。”话音刚落,四位腰间跨刀的近卫闯了进来。这位至始至终不动一下的曾先生自己站起身,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这其间他的眼神不曾与任何人触碰,尽显狂妄恣态。
李又玠转过身,笑眯眯的望向年富,“曾先生在本官这里小住几日,小年大人——”年富深领其意,于是笑得风轻云淡,仿佛这只是一此普通又寻常的朋友约见,“父亲大人跟前,下官自会解释。”见李又玠笑得满意,年富适时表以关心,“大人是如何查到沈在宽之上还有个张云如?”
李又玠笑得得意,“沈在宽充其量就是个被人利用的傀儡,而傀儡身后必然少不了操纵的人。沿着这条线,自然能找到那个人,而且这个人身上还有大多数男人都易犯的毛病。”年富略作沉吟,恍然大悟道,“好色?!”如此看来,这个张云如是在烟花之地清池苑里漏了行藏。
“那大人接下来怎么做?”年富虚心请教行动方案,李又玠沉吟良久,目光深沉,且别有深意望向神情懵懂的年富道,“形势波云诡谲,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早已暗流涌动,可悲可叹本官至今尚未厘清头绪。”
年富宽慰,“邪不胜正”之类不痛不痒的共勉之词,随后告辞,走出偏院。辛一杭与年富并肩默默走在曲径通幽处,望着脚下青石砖上被一夜风霜碾落的花瓣,年富突然道,“李大人已经觉察到了。”辛一杭淡淡道,“觉察到了什么?”年富嗤然而笑,“十余年前的九龙夺嫡之争恐要重演——”话未说完,身旁浑身上下笼罩在黑袍内的辛一杭虎躯一震,不知不觉竟落后年富一步。
“他知道多少?”辛一杭问道。年富摇头,“不多,恐怕也不会比我少,只是苦无证据罢了。”此等大事,纵是殿前宠臣也不敢无端指责某位皇子或嫔妃有觊觎皇储之野心。若冒然上书南书房,一旦夺嫡之争牵连甚广,致使乾坤动摇朝纲不稳,那第一个被拖将出来以死谢罪的人就是他!
辛一杭冷冷道,“那现在公子该如何行事?”年富摇头,“出头的椽子早烂。”辛一杭不以为然,“还有句老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年富淡笑出声,瞥了眼身旁的黑袍人挪揄道,“那我以后喊你‘快手辛’如何?”辛一杭无语,默默散发着冷气。见状年富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似乎看到黑袍下辛一杭那张无奈的脸。
李又玠的确知道的不少,从余鸿图科场泄题案到胭脂湖杀人沉尸案,再到清平巷的女尸,古州龙岩山上的大清龙脉及闯王宝藏,沈在宽神秘灭口一事,以李又玠宦海沉浮多年的直觉判断,这桩桩件件的背后都有同一个人的影子。而这个人的真实意图,从三天前李又玠彻底失去与京城的联络便可管中窥豹。如此节骨眼上,李又玠的选择将关乎李氏宗族百余口的身家性命,所以年富离开后,李又玠卧房的烛火一直跳动至深夜。。。。。。。
第九十一
年富没有去西北帐中找年羹尧;年羹尧更无一次与年富促膝详谈,父子二人第一次有了默契般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又是三日后,黑峡山冷兵器时代最残酷的战争进入关键时刻,因为一旦入冬大雪封山,准噶部将彻底失去侵占整座哈密北境;竟而鲸吞蒙古广漠草原的“天赐良机”;所以这一战年羹尧只许胜不许败。排兵布阵是年富的弱项;如若年羹尧都把握不了的战局;年富只能收拾行囊带着一家老小远渡重洋,这是年富唯一的活路。
年烈在幽芙的园中整整呆了两天;直至第三天的深夜带着一脸的意气风发回到西北大营。此时此刻相较于三日前西宁城中繁华熙攘的街面,如今的清冷萧瑟与路人的行色匆匆,更有了大战在即的紧张与压抑。立于抚远大将军的府门外,望着乌压压的夜空,年富心头萦绕不去的危机感愈演愈烈。
年过半百却依然步履矫健的年管家伺立一旁,不禁拿话宽慰道,“少爷尽管放心,当年罗卜藏丹津叛乱比现在的局势更加紧张,城中商户及百姓携家负子拥堵在西宁城门口等待出城逃亡。是老爷用十五天便平息了叛乱的赫赫武功打消了西宁城百姓心中的焦虑,才有了之后西宁城日新月异的发展。”
“但愿如此吧。”年富长长叹息一声,呵出去的热气在空气中气化成白茫茫的雾气,“好像又要下雪了。”年管家仰头望天,“今年的冬雪比往年来得早了些。”年富点头,“是啊,瑞雪兆丰年嘛。”
话音刚落远远的就听街道上传来马蹄声疾急,由远及近“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令年富一下子心神紧绷。暮色之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朝这边挥鞭疾赶,当看清楚那人的身形时,年富幽幽道,“怕是京城出事了。”风尘仆仆的年禄在见到年富的那一刻,那张被风霜侵蚀的圆脸露出比哭还难看的欣喜,“少爷——”声音嘶哑,人也跟着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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