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山鬼谣》第177章


!”
淼闻言,心道只能如此,正待点头同意,却被远处一道满含怒气的声音打断。
“有老夫在,你们哪里都别想去!”
一个全身裹在黑衣中的老人突然出现在淼所在廊道的另一头,正是她和刘慕白先前见过的那个黑衣人。
他之前罩在头上的兜帽已经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脸,如鹰般锐利的眼睛,再没了年轻时作为阴阳宫掌门的翩翩风采,只剩下浑浊的苍老之色和令人心惊的暗光。
唐无绝几乎是一见到他出现,便立刻挡在了淼的身前,隔绝了黑衣老人望向她的目光,冷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我那个当了三姓家奴的外祖父。怎么,这么急着抓我们,是想向你的新主子投诚?”
黑衣老人怒道:“你这孽障,唐门便是这般教你与长辈说话的?竟是一丝教养也无!自己不告而别便罢,如今竟还敢拐着淼儿与你一起,简直岂有此理!”
这黑衣老人出身骊山子姓一族,单名一个戍字,正是几十年前那位在动乱中身亡的阴阳宫前任掌门。
大唐开元元年,李隆基初登帝位,朝野上下百废待兴,距离皇城不远的骊山阴阳宫中,却爆发了一场预谋已久的动乱。
时值阴阳宫掌门子戍在位的第十四年,因其倒行逆施,逼走结发妻子,又沉迷禁术,弄得骊山上下乌烟瘴气,门下弟子怨声载道,长老中亦有不满者,却顾忌到子戍的性子,不敢触其逆鳞。
第一个发难者是当时的左长老姬旬,他是子戍妻兄,早对子戍的所作所为心生不满,但因顾忌到亲妹姬嫀,这才多番忍让。
嫀夫人的出走,仿佛点燃了导火索,终于令姬旬决定秘密联系五部长老,趁着忠于子戍的右长老离山之日,发动了阴阳宫史上最大的一场叛乱。
子戍在叛乱中身亡,右长老回山之日亦遭到五部长老联手捕杀,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子戍假死逃过一劫,又得旧年好友王毛仲的帮助隐匿行踪,多年来一直暗中谋划,企图寻找机会,一雪当年之耻。
唐无绝看着气急败坏的子戍,面上不由扯出一抹冷笑,道:“长辈?我姓唐,我的妹妹自然也姓唐,我们的长辈都在唐门,至于要去哪里,何须与你这个外人商议!”
“你……”
子戍已是气得发抖,原本心中对这个孙儿的期待,已然尽数化为了愤怒。
昔年他在骊山那场叛乱中逃生,一身修为所剩无几,潦倒落魄之下,只得暂时寄于王毛仲麾下,后又得安禄山相助,趁着姜槐序为治疗卓婉清而元气大伤之际,将其控制在手中,这才结束了一直寄人篱下的生活。
他过去依附于隐元会和安禄山之时,一直觉得自己忍辱负重,是卧薪尝胆之举,心中对安禄山这个胡人其实颇为看不上眼。
如今唐无绝竟以“三姓家奴”的词汇嘲笑他,不由令子戍大恨。
子戍看着略带讥讽笑意的唐无绝,强压着怒气,沉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孙儿,我劝你还是莫要反抗,淼儿年纪小不懂事,我可以不怪她,但你若一意孤行,可莫怪阿翁下手不知轻重!”
唐无绝神色淡淡道:“都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是这么喜欢威胁人,我若是怕了,自一开始便不会逃出来!”
子戍气极反笑,道:“虚张声势!内力都没剩下多少,也敢与老夫叫板!就让老夫看看,你在唐门的这些年,到底学到了些什么!”
他话音未落,整个人便于原地消失,唐无绝反应很快,立刻带着淼避开了崖边,一发孔雀翎已准确无误的砸向了子戍重新出现的地方,趁着子戍抵挡暗器的功夫,拉着淼快速通过甬道朝着外面跑去。
甬道不长,淼和唐无绝很快便看见了一抹亮光,却在快要接近出口的时候,被一个不速之客挡住了去路。
面具,傀儡,还有乌黑的刀刃,来人正是隐元会上任主人王毛仲。
淼和唐无绝的速度很快,眼见就要与王毛仲撞上,淼的指尖瞬间化出点点绿意,一片片绿叶化为锋利的刀刃,伴着唐无绝掷出的暴雨梨花针,铺天盖地的朝着王毛仲袭去,令他惊疑之下只得闪身避开了通道。
刚一跑出甬道的瞬间,唐无绝突然抱着淼跃上了半空,在避过王毛仲的一记刀影后,将袖中的机关尽数撒了出去。
荆棘机关和毒刹机关刚一落地,便自动变换了形状,毒雾喷洒而出,瞬间扩散至周围方圆十尺的地方,令还想上前的王毛仲不得不暂避出去。
唐无绝和淼在距离毒雾的数尺外停下,紧紧地注视着王毛仲和随后赶到的子戍,面上皆是警惕之色。
不是他们不想趁机离开,而是这条甬道的尽头,竟是一处死路。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圆形的空旷之地,如同塔楼的内部,只能往上,不能往前。
可偏偏周围除了数座高大的石俑外,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角落处的石俑上方倒是有一处洞口,可如今大敌当前,他们也不可能背对着敌人跑去查探。
晚到一步的子戍挥袖扫开毒雾,小心地绕开地上的机关,待看到被困住的淼和唐无绝后,不由发出一声冷笑,“你们倒是会挑地方,如何,还跑不跑?”
唐无绝看着并肩而立的王毛仲和子戍,心中暗道糟糕,面上却不动声色,以传音入密之法对淼道:“等会若是动手,我牵制王毛仲,你去对付那个老头,他年事已高,后力不足,你耗他内力,只要逮到机会,切记勿要手下留情!”
见唐无绝半天不说话,子戍便知这个孙儿一定是在打什么主意,心中虽然有些忌惮,却因此处地形之故,认定对方再掀不起风浪,便不再过分关注他,而是把注意力移到了一旁的淼身上。
子戍观淼虽然看上去有些娇弱,面上却不见害怕之色,已是喜欢了两分,又见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周身气息内敛,一看便知阴阳术已修至大成,心下更是满意。
子戍此前从未真正观察过淼,此番一打量,对她印象颇好,连带的语气也软和了几分,“淼儿,你许是没见过我,我是你的外祖……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无绝他对我有些误会,你可莫要听他一派之言,你的母亲是我亲女,外祖父难道还会害你们不成?乖乖与我回去,外祖父回头便带你离开秦陵,这里不太干净,你一个女儿家,不能在这里久留!”
淼还不待有所反应,唐无绝便冷声道:“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你莫不是忘了,母亲她出生后是因何故流落红衣教?若不是你这畜生残害亲女,外祖母她当年又因何出逃!”
唐无绝这话,一方面是因心中愤懑,一方面却是故意说给淼听的。他虽懂一些阴阳术,却是不擅长应对阴阳术,加之王毛仲刀法凌厉,他心知淼并不擅长近身战,便想把子戍留给淼来对付。
可他又怕淼顾忌到子戍的身份而手下留情,所以才说了那番话,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不是好人,请狠揍!
但唐无绝不知道的是,即便他不说,淼心里也没什么顾虑——她跟子戍实在不熟。
接受唐傲风和唐清灵,是因为多年相处的感情,爱屋及乌的,她对唐门的感观也很好,在江湖行走时遇上有困难的唐门弟子,还会暗地里帮上一把。
可子戍对她来说,却实打实的是个陌生人,加之这个陌生人给她的印象又不好,若真的动起手来,她一点压力也没有。
故此,在感觉到唐无绝的焦虑后,淼难得安慰他道:“我不认识他。”
淼的话,像是表明了立场,也令子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一旁沉默许久的王毛仲见状,不由出声道:“戍兄莫恼,小女儿家不懂事,回头与她好好说便是了……”他话锋一转,道:“只是令孙对我们如此防备,令孙女恐怕也不会轻易跟咱们走,咱们做长辈的,也不好跟小辈动手,这可如何是好!”
子戍冷笑道:“长辈教训不听话的晚辈,岂非天经地义?过去是我太惯着这小子,才让他如此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他一番,老夫的颜面恐怕就要被他踩在脚下了!”
王毛仲唇角微微勾起,面上却摆出迟疑的样子,“那令孙女若是插手,戍兄你……”
子戍意味深长的看了王毛仲一眼,一点即透,顺着他的话道:“那便劳烦天君为我抵挡一阵,只是她年纪尚小,女儿家又娇养着长大,天君等会可要手下留情!”
王毛仲藏在面具后的脸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应道:“戍兄放心,老弟下手有分寸!”
如同唐无绝想到让淼对付子戍一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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