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山鬼谣》第181章


睛,期待着会有折返的同伴救命……
可惜,直到在毒雾的折磨下彻底失去呼吸,他们也没有等到救援,只余一地散落开来的珠玉宝石,仿佛在嘲笑着这些人的结局。
一颗碧绿的玉珠从石阶滚下,被一只修长的手捡起。
玉珠通体圆润,散发着美丽的幽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但此刻拿着它的主人,却无心估量它的价值。
冯夷步上石阶,看着墓室里横七竖八的尸体,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唏嘘,“真是强盗做惯了,为了财宝不要命,连这么粗浅的机关都没注意到!”
“珠子上面有毒,你还是尽早扔掉的好。”一个身着蓝色华服的女子从冯夷身后闪身而出,她的脸上覆有薄纱,只余一双明眸暴露在外,模样看上去不大,垂落于耳畔的几缕发丝却已经显出了些许霜色,正是随冯夷一同进入秦陵的子翾。
冯夷将玉珠举到眼前,懒懒的打量了两眼,淡笑道:“师妹说的是,这嬴政的东西,哪怕没毒,我也不敢碰,这珠子,还是留给那些敢碰它们的人吧……”
他捏着珠子的手微一用力,散发着幽光的玉珠顷刻间破空而出,毫不留情的贯穿了一名未死透的狼牙兵的喉咙。
子翾看着地上的尸体,微不可察的皱起了眉头,“狼牙军和唐军都赶在我们前面,方才一路上多见打斗的痕迹,怎得到了这里却只有一些散兵的尸体,我们莫不是走错了路?”
冯夷敲打着折扇的手一顿,不动声色道:“秦陵中的路错综复杂,有些墓室更是不规则分布,一不小心便可能走到一条死路上。不过我们找到的这处墓室可以通向外面,想来应该是没错的。”
子翾狐疑的看了冯夷一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细细想来,见冯夷不露丝毫破绽的模样,又着实没什么头绪,只得暂且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点头道:“此刻秦陵中几大势力交错,我们为了找到槐序,早已与狼牙一方撕破脸,若没有必要,不可再与唐军发生冲突……”
她这话是特意说给冯夷听的。
冯夷虽脱离骊山多年,但与阴阳宫上任左长老姬旬的联系却一直没有断过,子翾是姬旬的亲传弟子,对这位名义上的师兄不算陌生,对其与李唐皇室的恩怨也有所耳闻。
虽然了解冯夷的为人,知道他恩怨分明,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可就怕他脾气上来了,特意去找唐军的麻烦,到时免不了又是一场是非。
冯夷知子翾心中所想,却没有应承什么话,只是似笑非笑道:“刚才路过麒麟厅,沿途机关尽数被破坏,若无意外,当是朔方军的手笔。之前我曾探得唐军在长安的部署,发现驻守雁门关的苍云一部竟然也来了长安,若我猜得不错,等秦陵之事告一段落,这些人就该行动了!”
子翾不咸不淡的看了冯夷一眼,道:“你便这般确定,唐军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冯夷漫不经心道:“郭子仪又不傻,他派人潜伏在长安这么久,连我都能看出安庆绪私底下的谋算,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若一切顺利,想必过不了多久,这长安城原本的主人,就该在一片‘众望所归’中回来正位了!”
冯夷的话令子翾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抿了抿嘴唇,眼中似有忧虑之色,“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已经放弃了。”
冯夷一愣,与子翾四目相对,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笑道:“没错,我本来已经放弃了,可惜时移世易,以前行不通的事,现在做起来未必会行不通……”他慢慢收敛了笑意,脸上难得带上了几分正经,“过去我想报仇,有叔父拦我,他是我唯一剩下的亲人,我不想与他起冲突,便只能放弃。可如今叔父他付出忠心之人,正被自己的好儿子慢慢剪掉羽翼,变成一个行将就木的废人,你说这次,叔父会不会站在我这边?”
冯夷笑得云淡风轻,但眸底流转的暗光却令人心惊。
或许是幼年之时目睹家人惨死而生出的无法磨灭的仇恨,又或许是迫于时局而不得不放弃报仇的愤怒。多年来的隐忍和压抑,并非是仇恨已经消磨殆尽,而是深藏在心底,等待着有朝一日的彻底爆发。
墓室中的气氛在这一刻凝固,白衣公子原本的潇洒风流之态已尽皆不见,他看上去仍是衣冠楚楚,面如冠玉,可他笑起来的样子,却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令人见之忍不住心底发寒。
所幸,子翾不是一般人,她没有被突然像是变了个人般的冯夷吓到,也没有因此说不出话。
她看上去很平静,并没有因冯夷“大逆不道”的话变了脸色,甚至在认真的思索片刻后,很快抓住了重点,“你要对付太子亨,莫不是为了建宁王?”
冯夷整个人僵住,脸色复杂的望向子翾,子翾也一脸平静的回望他,似乎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
两人对视半晌,冯夷败下阵来。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道:“我真想知道,师妹心里平时都在想些什么,我们俩的交情可不算多,你是怎么猜到我要对李亨下手?就连长老他,也只是认为我对李隆基贼心不死,要置他于死地!”
“唐皇年事已高,你若一心动手,几十年来何愁找不到机会。你当初没有为了报仇而牵连建宁王,那么现在也没理由找李亨的麻烦,除非他的存在于你有碍。”
子翾顿了一下,道:“你真的要对付李亨?你可知道,即便李亨身死,那张龙椅也轮不到建宁来坐,哪怕皇室朝臣同意,那个组织内部的人,估计也会反对到底,他们势力太大,这条路可不好走!”
“你多虑了……”
冯夷一展手中的扇子,面上已经恢复了常态,“高处不胜寒,建宁一心想登上皇位改变整个天下,却不曾想过,那个位子上的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想成为昏君难,想成为明君更难,不管是哪一样,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于公于私,我都不想他走上不归路。何况一码归一码,我不想他当皇帝,却见不得有人谋算他的性命,处非常之时,自当谋非常之事!至于旁人的看法,何必在意!”
“只盼你不要后悔……”子翾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间变得有些复杂,轻叹一声,却不再提刚才的事。
“师妹不必多虑,我心里有数,只是此事还请保密,我可不想回头被长老唠叨……”冯夷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正待多说两句活跃气氛,却因周围骤变的空气止住了话头。
他握紧手中折扇,皱着眉向墓室的另一出口处看去,眼底浮现出几分警惕之色。
果然,下一秒墓室尽头的一面墙壁突然下沉,不过片刻,便露出一个两米高的洞口,与此同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从声音判断,来人正在快速朝着这边靠近。
几乎只是刹那,一道白色的身影自黑暗中掠出,人未至眼前,令人心悸的森寒剑气却已经破空而来。
冯夷反应极快,手中折扇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剑气,一阵水雾弥漫,折扇化为“指水”长剑,与另一把散发着金光的兵器激烈相碰,剑气激荡间,冯夷与来人同时收招,并后退数尺,尽皆警惕的望向对方,一股危险的气息在周围蔓延开来。
冯夷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来人一眼——金蛇长剑,与中原人迥异的深邃五官,还有终年不见一丝笑意的冷漠脸庞。
虽然他没有见过狼牙军中的逐日长老,但根据这些特征,又是身处秦陵内,便不难猜出来人的身份,应该正是狼牙长老令狐伤无疑。
来人确实是令狐伤,只不过比起往日冷静淡然的模样,这位“西域第一剑客”现在的状态着实算不上好。
他从不离身的金蛇长剑已经不复往日寒光,上面沾着的斑斑血迹,在昏暗的火光映照下,竟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充满了不祥的味道。
他面若冰霜,整个人看上去仍是俊美的不像话,但额边浸出的一层薄汗,却暴露了他此时正在忍受的痛苦,一缕被打湿的发丝黏在脸上,更是让他显出一丝狼狈之色。
冯夷注意到令狐伤嘴唇泛紫,一看便知身中剧毒,他心思转了几转,面上却未露分毫,“敢问阁下可是狼牙军中令狐公子?”
令狐伤持剑而立,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强忍着痛楚的脸上满是冷漠之色,“你们……是阴阳宫的人?”
姜槐序与狼牙军有过合作,上任掌门子戍更是得安禄山相助才能东山再起,故此令狐伤对阴阳宫这个神秘的门派并不陌生,现在乍然之下见到装束与阴阳宫弟子极为相似的人,自然往这方面想。
不过想归想,出于天生的敏锐和多年来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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