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好淡定》第56章


十三说:“根骨不错,将来可以教你内力和轻功,只是你要吃得起苦。”
叶晋青愣了一下说:“梅大哥是说可以像大哥那样飞檐走壁,出招时威力无穷?”这就是传说中的考验资质收徒弟么?幸亏自己刚才没有乱说话!
“不错。”
叶晋青低下头说:“多谢梅大哥,我一定能吃得起苦。”
“你大哥怎么从没教过你这些?”未得师父允可,不可擅自教授绝学,但是教些皮毛防身总是可以的。
“大哥说我资质差,学不得。”
“……”
两人一同来到季氏住的院落,在大门口下了马。十三的手心微微冒汗。他在暗中看过季氏几次,但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迟迟不敢同她说话。
叶晋青早就等不及了,迈步已经走了进去,十三慢慢在他身后跟着。
院子里的葡萄架已经凋谢了一半,一个美丽的少女正在同一个中年妇人笑着说话,腿上是针线活,似乎正在缝制小孩子的衣服。她们一看到叶晋青走进来,立刻站了起来。
少女的脸羞得绯红,叶晋青尽量先不看她,十分正经地向季氏叫道:“季夫人安好。”
季氏回礼说:“叶公子多礼。”又疑惑地看着叶晋青身后走进来的年轻公子:“这位是?”
叶晋青连忙说:“这是我大哥的夫人,上次跟你们说起的梅公子。他想来看看妍琪和季夫人。”
季氏忙不迭地拉着妍琪一同行礼,又连忙端茶让座:“房间里简陋,不敢请公子进去,今天太阳好,不如就在这天井里坐着喝杯茶吧。”又说:“茶叶不太好,请公子将就着。”
十三镇定地坐下问候了几句。
季氏已经苍老了许多,然后熟悉的音容笑貌依旧,十三有点出了神,定定地看着她。
这气氛有点诡异。
妍琪毕竟是大姑娘家不好见生人,先一步进屋去了。晋青借口要问妍琪点事情,也跟着进了屋,天井里只留下季氏和十三。
季氏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地开口:“妍琪的事麻烦世子和夫人了,妍琪年纪小做事没数,竟然做下这等丑事。要不是世子和夫人,我这姑娘和她肚里的孩子可要受苦了。”
十三轻声说:“这是应该的,将来妍琪进了门,也可以经常来看这孩子。”
季氏抹着眼泪:“多谢夫人。”
十三点点头。
季氏又叹气道:“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骨肉分离,妍琪能保全名誉,还能经常见着孩子,全都是世子和夫人宅心仁厚。”
十三默念了一会儿,轻声说:“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骨肉分离,这话说得好。季夫人也曾经骨肉分离过?”
倘若季氏仔细地看,能够看到十三的额头正在渗出细汗。
季氏悠悠地叹一口气,似乎想起了一件年代久远的事:“实不相瞒,当年民妇曾经有过一个儿子,六岁时却不慎丢失了。倘若他还活着,今年应该整整二十岁。”
十三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已经丢失那么多年了,忘了就算了。”手心却在冒汗。
季氏抹着眼泪说:“哪能那么容易就忘?他的生辰是八月初六,直到现在,我还每年都给他做一碗长寿面。”
十三低下了头,眼角也微微湿润。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多么怕季氏早就忘记了他。
十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情慢慢平静,笑着说:“季夫人有福气,想必您那丢失的儿子也一定活得好好的。”
季氏微微点头,笑着说:“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在公子面前说起这种话来,真是老糊涂了。我平常也不这样,只是觉得对公子有种亲近之感,实在造次了。”
十三小声说:“不必担心,也许是你我有缘吧。”他不敢说得太多,话锋一转道:“今天到来还有一事。”
季氏忙说:“公子请说。”
十三说:“听说松大人当年和杨蕴杨大人十分亲近,可有此事?”
季氏说:“亡夫和杨大人的感情的确很好。当年亡夫曾经牵涉一个案子,多亏杨大人相救,两人因为这件事走得近了,又很谈得来,来往频繁。我记得杨大人当年经常来松府喝酒。”
十三尴尬地问道:“夫人别见怪,我为了给松大人平反,给妍琪开除奴籍,必须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杨大人和松大人可是……那种关系?”
季氏笑着说:“怎么可能?亡夫……不喜欢男人。不过杨大人当年的确在和一个男人偷偷摸摸地来往,还为了他不肯娶妻。亡夫觉得杨大人才华横溢,什么地方都欣赏,却就是看不惯他这一点。”
十三问道:“和杨大人交往的男人是谁,季夫人知不知道?”
“这就不清楚。杨大人别看办案起来干脆利落、足智多谋,感情上面却有点害羞,什么也不肯说。”
十三沉吟了一会儿,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又聊了聊当年松怀灵一案的前前后后,转瞬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天色逐渐变黑,十三把叶晋青叫出来,几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回家的路上,十三寻思:是时候该登门造访杨蕴了。
这天回家,十三好好睡了一个觉。第二天傍晚,他骑着马来到杨蕴的府上,呈上拜贴:“长渊开国子梅郁求见杨大人。”
门前的小厮虽然不识字,看不懂拜贴,但是一看十三的衣着派头就知道不是等闲人物,连忙说:“梅公子,大人不在家,出门赴宴去了。小的等大人回来之后再禀报。”
十三说:“不知杨大人去了哪里?”
小厮说:“今晚太子东宫设宴,专门请杨大人喝酒。”
十三点点头说:“多谢。”
他骑着马慢慢晃着,思绪莫名其妙地微微一乱。
☆、第54章 户部杨侍郎
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十三决定把事情弄个清楚。杨蕴是皇帝的人,虽然支持太子继位,但是为了避嫌,也从来不敢和太子私下接触,今夜为什么会突然到太子东宫吃饭呢?
但是梅郁的身份有诸多不便,想向杨蕴打听当年的事情也没有理由,还不如把他从半路上掳走,问清楚了再放他回府。
于是,十三回家换了一套夜行衣,又戴上面具,趁着夜色躲在杨蕴回府的路上。
傍晚下了一阵秋沙子雨,入夜时分才停,秋风一吹,寒气袭人。行人早被雨赶回了家,寂静的石头路有些萧索,天上的弯月朦朦胧胧,碎在光亮的石板上。
等了不多时,一顶私人小轿就在尽头出现了,两个灯笼被人提着在轿前晃晃悠悠,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杨府”二字。
轿子走得很快很匆忙,依稀听得见小厮焦急的声音:“快点!再快点!”
十三趴在路边的屋顶上往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轿从偏门进了杨府,十三施展轻功,在屋顶上跳跃跟随着,一直看着杨蕴被人扶下了轿子。
杨蕴脸色苍白,嘴角流血,跌跌撞撞地站不太稳。丫环小厮们一看俱都慌了,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气急败坏地喊着:“快请大夫!还愣着干什么!”
杨府里灯火通明,下人们俱都乱作一团,大夫们出出进进,又是煎药又是吩咐,足足闹到下半夜,院子里才安静了。
两个小丫环端着脸盆从杨蕴的卧房里出来,一个悄声说着:“流了这么多血,怕是……”
另外一个连忙说:“别乱说话,快去打水吧。”
十三等她们走远,静悄悄地从屋顶跃下,站在杨蕴的窗外仔细倾听。
房间里是杨蕴轻微的呻/吟。
十三轻轻将门打开关好,房间里光线不明,喘息和呻/吟显得格外明显。他赶紧来到杨蕴的身边,借着烛光看他的脸色,又轻轻掰开他的嘴巴。
白里带黑,舌苔有异,应该是中了毒,已经深入骨髓。
十三连忙将他扶起来,向他的体内输入一股真气。
两人的身体都冒出细汗,突然,杨蕴呻/吟一声,猛地吐出一口黑沉沉的血。他半睁开眼睛:“……是谁?”
十三轻声道:“杨叔叔。”
杨蕴瘦巴巴的手抓着十三的手腕:“你是谁?声音怎么听着像……”
十三把声音放低:“杨叔叔,你可还记得我?”
杨蕴迷茫地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孔,仔仔细细地辨认了好一会儿:“我实在认不出……”尚未说完,一股甜腥从喉咙深处溢出,又吐了一口血。
杨蕴的脸色惨白得像尸体,身体颤抖着喘息。
十三连忙帮他擦着嘴角的血。他虽帮杨蕴护住心脉,可惜他中毒太深,已经有点迟了。
十三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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