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系法师和土著小哥儿》第9章


倘若是个牙口不好的,指不定要崩掉半颗牙。
季灯嚼的腮帮子都酸了,实在嚼不动了,端起碗就喝一大口水努力把团子咽下去。
然而季灯其实有能力买些好咬又顶饱的吃食。
季河和齐氏脑袋都精明灵活,知道自己不受季老秀才和方老太的待见,并不像季江一样老老实实的总想把挣来的钱都上交给方老太。
季河常在冬日里去县城打工,挣上一百文,回来便谎称只有七十文,如此便悄悄截了三十文下来。
齐氏会些香方,但碍于季家人多眼杂不能弄,只能隔上些时候捣鼓上几份,平日里再做些香囊装了,往县城里一卖,价格比普通荷包要高出几倍去。在季家就只打了做荷包卖的明面,因此手里也截了不少钱下来。
哪怕季河夫夫去了后,季灯不得已割舍一部分被方老太翻见,手里也还存了一两银子下来,再加上这几年季灯自己想法子攒的,也有一贯半还多。
可一来季灯警惕惯了,万一哪天方老太或是谁发现了他私藏吃食,见是乌糯团子,也不会就猜及他私藏了钱财。
二来,长兄如父,哪怕季灯只是个哥儿,也是要为季小妹考虑的。季小妹将来的嫁妆这些,季灯都是要从现在开始攒起来的,又怎么敢大手大脚的花。
三来,季灯手里总得留点应急的钱,万一他和季小妹有个伤病的,像季河一样,季灯是不寄希望于季家会出钱的,毕竟方老太也好,还是大房也好,眼里心里都没有他们兄妹的一隅之地。
三叔虽然牵挂他们些,在方氏和方老太的眼皮子底下连一个馒头都拿不出来,更不用说钱了。
所以说,求人还是不如求己。
何况还有山上那么个人在等着……
季灯盘算着手里的私房咬了咬牙,他顶多养这汉子一个月,之后就只能让汉子自求多福了。他对一个陌不相识的汉子做到这份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季灯狠狠的咬了一大口乌糯团子,硬着腮帮子努力嚼。
明天去一定再不能心软了!
……
日子平淡的过,和从前的每一天都别无二致。季家的男人们照常读书,方老太仍旧每天早晚都要盘算一遍家里的家当,徐氏方氏各自打着小算盘而互不对付,季灯则一如既往的跟着季江下地去。
然而刚进三月里,季家的晚饭刚吃完,季海就突然宣布了一个消息,在季家砸起了巨大的水花。
“真的?!”
方老太抱着笸萝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老大你…真把县试给过了?!”
季海坐在桌边,平淡无波的一点头,微微颤抖的语调却不经意间暴露了说话人强自按捺的激动,
“嗯,过了,再过一场府试就是童生了。”
季烁骄傲的立在季海身边,与有荣焉。视线暼向方氏身边的季焕时,就带了得意。
季焕对上季烁投过来炫耀的眼神,暗暗咬了咬腮帮子。
“好啊!”
方老太激动的一拍大腿,鸡也不喂了,笸萝随手塞给一边的烟哥儿,激动的抓住季海的袖子笑得牙不见眼,
“我就晓得,我家老大最是出息,瞅瞅,这不就过了县试了!谁以后要再敢说我们家人没出息我就照他脸上甩他一大耳光子!”
擦洗着桌子的季灯听了这消息,内心古井无波,只摆过了抹布仔细把桌面擦过一遍。
季海也好,季烁季焕也罢,考不考得上功名,总归都是不干他的事。反正方老太和大房,哪个也不会因为季家多了个童生就让季灯少干点活儿多吃点饭。
在火房里洗碗筷的熳姐儿却是竖起了耳朵,听的认真,无神的眼珠转了转,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方老太可不管别人心底的弯弯绕,凭个笑得畅快。
季家供了五个读书人,除去主动放弃学业做了账房先生的季燎,剩下四个人里,就只有季海有个功名在身。
季海前些年也下过几次场,却次次在县试就被刷了下来,以至于如今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个白身。村里人哪有不说闲话的。方老太虽然气的不行,却也没有底气让村里人闭嘴。
但眼下可不一样了!
季海过了县试!再过一场府试就能做童生,等秋天里万一再过一场乡试,那可就成了秀才公了!
届时,他们季家读出来两个秀才公,谁还敢说他们疯魔了?!谁不得羡慕着讨好着?!
想着想着,方老太就按捺不住赶紧要去村里好好给季海正正名,好好舒一舒心里压了这么多年的郁气。
季海连忙伸手拦住,
“娘,四月的府试还不知道能不能过,万一成了,等童生的名头下来再去说也不迟。”
徐氏也在一边劝,
“是啊,娘。相公现在正是潜心准备府试的要紧时候,不好叫外人议论分了心的。”
方老太一听,脑筋一转,立马就回过味儿来,拉着徐氏的手眉开眼笑,
“对,老大媳妇儿说的对,老大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村里人嘴碎,指不定会瞎说什么,还是等等,等着我们家季海考了童生回来,好好教那些人看看,届时羡慕不死他们!”
徐氏也是笑意盎然,时不时附和方老太几句。偶尔柔柔视线一转,正好与季海撞上,徐氏便展露一笑,眼神里又是崇拜又是欢喜,看的季海心底更是男人气概大涨。
8。第八章 
方氏立在一旁看着这边欢喜和乐的模样,却是不服气的很,然也不敢当着方老太的面甩脸色看,撑着僵硬的笑随口讲了几句场面话,就赶紧搂着季焕回了屋。
转身看见自家憨憨的男人也跟着开心的傻呵呵笑,气的方氏伸手就狠狠掐了季江一把,又狠狠瞪了季江一眼,这才搂着季焕回了屋。
季江迟疑的看了眼季海那边,见几人其乐融融,便缩起了脖子慢吞吞的往自家屋走去。
一进屋,方氏强扯的笑立马就垮了下来。
大伯子个快当爷爷的人了,这会儿才考过县试,还不知道成不成得了童生呢就这样得意。就是成了童生,也不知又要多少年才能考上秀才,白头童生难道还少见嘛?!
可酸话是酸话,方氏不得不承认,她对季海过了县试,还是既羡且妒的。
方氏搂着季焕,苦口婆心,
“我的儿,你在学堂可要好好念书,将来万一能考上个举人,娘就是立马闭了眼也甘愿!”
进屋来的季江正好听到这么句话,没什么气势的斥了句,
“瞎说什么呢。”
方氏睬都不睬自家憨傻的男人,只管搂着季焕说贴心话。
季焕脸庞还带着孩童的稚嫩,面容却已经有了初步的成熟,坚定道,
“我在用功读书,将来功名一定会尽全力考回来的。等我中了进士做了官,就给娘你请个诰命回来。”
这话一下说到了方氏心坎里,慰帖的不行,慈爱的摸摸季焕的脸,
“好,娘等着我们家阿焕给娘挣诰命。”
季江听了季焕这番话,也是高兴的不行,
“阿焕有志气,爹一定努力干活供你读书。”
方氏闻言却是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打发了季焕去书房,插了腰揪住季江的耳朵就是一顿说,
“你?你拿什么供阿焕念书?人大房精的很,两口子都知道偷偷藏钱,看季烁和大伯子吃的用的哪样不比咱儿子强,也就你傻乎乎的以为老两口一样对待,傻不愣登的把挣来的钱一股脑儿就要往外交!”
季江被方氏钳制住,却也不敢动,只耷拉着脑袋委屈道,
“你咋就知道大哥嫂子藏钱,爹是偏大哥些,可娘不是还向着你呢么。平日里大哥和阿烁去阿燎家里吃饭的时候,也没落下过咱家阿焕哪。
“再说了,那钱,最后不也是没全给了娘嘛。”
最后一句,季江说的尤为小声。
方氏简直要被自家男人气的倒仰过去,侄女再亲能亲过亲生儿子?在念书这档子事儿上,就是方老太亲娘来了,也要给季家男人让出一里地去!何况就她悄悄截下的那些钱,看够他们家阿焕买刀纸不!
知道季江的榆木脑袋开不了窍,方氏只恨恨的瞪了季江半天,末了撂下一句,
“你当你大哥这次县试的钱是哪儿来的?里头就一点儿没你爹娘私下贴补的?里头就没有一点儿咱俩的一份儿?你猜我信不信?!你且等着罢,最迟明天一早,娘肯定要过来跟咱要钱供你那好大哥!”
说罢愤愤的躺到床里头,面朝墙面,再不肯跟季江说一句。
季江被说的面色讪讪,最后只好硬梆梆的躺在床外侧,蒲扇大手小心翼翼的搭在方氏的肩上。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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