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男妻》第142章


没有人说话,房间内非常安静。
路离甩下手臂,破罐子破摔:“兄弟不就是用来坑的么?没错,今日确不是我找你们,是太子做东,我就不打扰了,外头帮你们选茶去!”
太子无视路离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微笑:“孤却有很重要的事要讲,宫里宫外眼线甚多,无法,只得如此安排,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谢庭月多聪明的人,立刻意识到,太子有私密的话要讲。
他不是什么特殊的人,这些私密话,自然是讲给楚暮听的。
也许……关于身世。
谢庭月微微笑着,大大方方朝太子行了个礼:“殿下千万不要如此,面见储君,是我等荣幸。外子近日体寒,有些忌口,路大人方才走的太急,我去提醒下他选茶事宜。”
说完就要走。
当然也并不是真的要选茶,而是识眼色,给别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不必了,”太子却摆了摆手,“故听闻贤伉俪感情极好,自是不必避嫌,一起听了也好,省的归家后,楚暮再费口舌重复一遍——是与不是?”
最后这句话,是冲着楚暮说的。
楚暮微笑拱手:“太子殿下知我。”
“大家同道之人,自该互相理解,”太子眉眼含笑,别有深意的打趣了一句,“况且孤也有些话,要同谢二探讨,来吧,请——”
他一抬手,推开隔间门,里面,还坐着一个人。
第84章 换子
靠窗雅阁; 一中年男子掀袍端坐; 其眉如剑,其目如鹰; 气势滔滔; 哪怕只是安静坐在那里; 也没有人能做到视而不见。
此人绝非常人!
再见太子姿态恭敬——
谢庭月和楚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位怕是白龙鱼服的当今天子!
二人赶紧下拜行礼。
看到楚暮面容的一瞬间; 楚文帝就激动了,双手紧紧握拳,无法控制眸底的激动; 好在别人在行礼,没有抬头; 看不到他的失态。
别人看不到,他自己知道,担心声音有异,没有说话。
房间内安静到压抑。
最后还是太子体贴; 微笑指着楚暮:“父皇您看; 楚暮长的像皇伯父吧?”
楚文帝深深点头:“像。”
相貌只像三分,整个人的身形,□□; 走路的姿态; 动作里的习惯方向,简直跟皇兄一模一样!
他深深的看着楚暮; 似乎想站起来靠近楚暮仔细看; 又用力控制住想法死死坐在座位上; 有些矛盾,又有些焦急,眼底情绪更是,思念重重,遗憾重重,后悔重重……
最终,所有情绪化为一声叹息,,楚文帝闭了闭眼:“这些年,你一直在楚家?”
楚暮:“是。”
楚文帝:“可还记得你的生辰?”
楚暮:“腊月初十,未时三刻。”
楚文帝手眼皮一颤,手抖的更厉害了:“朕……对不住你父亲。”
房间内又是一片安静。
待皇上情绪恢复些,起码不会激动失仪了,太子才柔声道:“你二人都起来吧。”
皇上摆了摆手,太子点点头,看向二人,主要是楚暮:“今日贸然相请,是孤有个故事,不吐不快。”
正戏来了。
谢庭月心中一松,耳朵支了起来。视野变化中,他注意到了楚文帝看向楚暮的眼神,‘悄悄的’,‘看似不经意’,实则透着一定的渴盼,愧疚,小心翼翼……
有些可怜兮兮的。
太子看过去一眼,他就乖乖收回视线,好像怕吓着了楚暮似的。
谢庭月:……
“先帝和陶公励精图治,富国强兵,终于改变了一直以来的劣势,将赤满逼退边境线数十里,压的他们再不敢再犯——”太子润朗清越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然打压的太厉害,对方反扑也就格外激烈,明知无用,不可能战胜,还是派了一堆死士进到我大安国都。”
“事情就发生在你出生的那一年。”
太子看着楚暮:“当时先帝御驾亲征,和陶公在边关为战,赤满接连大败,士气低迷,押上所有手段,不知死了多少人,护着这支小队进入大安领土。大约是想用力扇先帝一个耳光,战胜不了,也要侮辱一番……”
太子成功开了头,语音舒缓,节奏没有什么让人不舒服的地方,楚文帝情绪恢复,也就能正常说话了:“不知这群人怎么冒出来的,城门守卫都慌了,朕当时受命护卫京城,不敢怠慢,立刻和身在郊外的皇兄联系,定下计策,前后夹击——我大安将士悍不畏死,可对方来势汹汹,存了死志,根本没打算活着回去,应对起来很是麻烦,种种意外,便也就此发生。”
楚暮闻之垂眼,这一日,定是腊月初十。
楚文帝:“朕的皇后当时身怀六甲,受到惊吓险境临盆,遭遇难产,接生嬷嬷和太医努力了很久,还是没救回朕的长子……”
谢庭月一愣,所以这意思是,皇长子生下来就死了,根本没来得及长大?
他快速抬头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眉宇微皱,眼底波澜起伏,手下意识握成拳,所有隐恨悲伤,都不像假的。
可如果大皇子一落地就去世了,那宫里一直养着的那位是谁?
“丧子之痛,朕和皇后亲身经历,亲眼看到,绝不会错,”知道此事别人的最大疑点在这里,楚文帝认真的加上了这句解释。
“赤满来人俱都是死士,见行迹被发现,撼不动京城,果断改道突袭皇兄一人,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信息,知道皇兄的王妃即将产子,直接插了过去。他们行动迅速疯狂,再加王嫂当时在温泉庄子待产,前夜下过雪,道路难行,朕的人没追上……赶到时,现场一片血色。”
最终,赤满人当然尽数伏诛,守卫京城的人也付出了极大代价。
楚文帝:“王嫂去了。皇兄拼着重伤,抱来一个襁褓给我,请求朕替他养大儿子,朕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看到襁褓里的幼儿,心一抽一抽的疼,朕幼时调皮,多得皇兄照看,没有皇兄,朕早死了,怎么敢不应?先帝早有口风露出,要在弟弟们中间选太子,当时兄弟里面,皇兄最为出色,最有机会,可他就这么去了……朕和皇兄一路走来感情极好,正好妻子丧子悲痛,干脆说孩子是亲生的,好生教养,若将来……侥幸得机会继承大统,便让这个大皇子继位,弥补所有遗憾。”
这话现在说有些不合适,但当时楚文帝真是这么想的。
“可惜事与愿违,孩子身上带着重病,能不能活到成年还未可知。”
“皇兄惊才绝艳,文能□□,武能制敌,兄弟里唯他与先帝有几分相似,若他能活到现在,大安……定不只眼下局面。”
楚文帝是真遗憾。
谢庭月心底快速思量,所以真正的大皇子不存在身世疑问,什么狸猫换太子,全是赵康编的,故意混淆事实,错位时间,只为让楚暮相信他的鬼话。
这个被皇上认下的襁褓,怕才是被换过的!
他想明白了,楚暮自然也想明白了。
说起往事,皇上难免悲痛,太子体恤父皇,接过话头:“因襁褓是皇伯父亲自交托,这么多年来,父皇母后,包括孤,从未起过疑心。你同皇伯父面容有几分相似,却非十分相像,你因病情少有出门,皇伯父天潢贵胄,又英年早逝,同时见过你们两人的并不多,即使有,大约也只会觉得人有相似罢了,不会多想,且这话也不好说……”
谢庭月看了楚暮一眼,心中大悟。
混淆皇室血统是何等大错?说别人和皇上长的像,和皇上最看重的亲哥长的像,想暗示什么?是嫌命长,活腻了么?
这话不是不好说,根本没有人敢说。
皇上和太子或许不会不知道楚家的存在,但对楚暮本人,一定不会有多清晰的印象,尤其长相方面。
这就解释得通了……
孩子是王兄亲手交过来的,皇上根本没往其他方向想过,不知道有假,自也不会私下寻找。
“直到礼王回京。”
太子一句话把谢庭月神思拉了回来,礼王?怎么礼王也扯进来了?
太子:“大皇兄病重垂危,礼王为大皇兄寻药,回来说漏嘴,孤和父皇方才知楚暮病情似乎和大皇兄有些相类。一样的奇怪病症,一样的药材需求,父皇感觉不对,为此派孤特地去看望了你姑姑,可惜她也并不知情。”
姑姑……
谢庭月这时才想起来,楚暮有个姑姑送进了先帝后宫。
先帝和陶公那么……为什么要纳宫妃,让人无辜的小姑娘在深宫虚度年华?
看出谢庭月的心思,太子轻笑一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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