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条闲鱼很难吗》第58章


被安西祥拦了一拦。
老者这才作罢,他收手时转了转手腕,不知做了什么,安西祥猛地往后蹬退了两步。
被他抱在怀中的公主这时悠悠转醒,一眼见到老者,神色瞬时激动起来:“王叔!”她挣了挣,从安西祥怀中下地,却失力险些摔倒在地,被守在一旁的李廉及时拦腰扶住。
公主激动的神色稍僵硬片刻,大约是疼痛难忍,她紧紧闭着眼睛,许久才带着起声说:“你,你怎么来了?”
李廉苦笑:“我也不愿来,可你在这里,我……”他抓着公主的手:“云妹,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安王常年作战,你赢不了他的——”
“你又懂什么!”公主渐渐冷了脸,她一把甩开李廉的手,往后跌撞进安西祥怀中:“你可知方姓狗贼,害得我国破家亡!你即便不愿助我,也没道理劝我放下这样的深仇大恨!”说完,她的目光在李廉的脸上停住一瞬,才捂着伤处空咽一下,转过头说:“王叔,你终于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晚到家已经三点了……
对不起我又迟到了_(:3 」∠ )_
☆、第56章
被挟持的小皇帝成了反败为胜唯一的绊脚石。
方容一时进退两难。
虽然他打心底里明白,今天无论他投降还是继续杀伐; 小皇帝落在了对方手里; 都逃不出一死。毕竟这其中并没有可以妥协的余地; 就连方容自己扪心自问,也不会放过一个让自己国破家亡的仇人。
艰难的是,现在需要让他来选择小皇帝死亡的时间。是提前,还是延后。
李叔还是力劝:“主子,安危为重!如今的境地; 连皇上都已亲口言明要将皇位在此时禅让于您; 这份口谕明正而又言顺,在场者皆作证人; 您便不要再顾忌前后了!”
方容握住佩剑的手紧了又松; 松了又紧——
崔先生道:“王爷,事不宜迟啊!”
方容心想,又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他并不介意背负什么骂名,也不在乎什么皇位。可对面的孩子是方冀唯一的儿子,是他见过许多次,口口声声喊他作‘皇叔’的。
即便他身后站着的是更多条活生生的命; 出于最基础的情感; 他也不得不犹豫。
他也很清楚; 假如真的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孰重孰轻是一目了然的。
而对面公主醒来后,不停与那老者说着什么。场面暂且僵持,却不会僵持太久。
李叔站在他身旁左右思量数次; 终于第一次擅自做主。
他振臂一呼:“冲啊!”
方容还来不及阻止,可那么多将士,只有前排寥寥几个人能听清他们之前的谈话,就算他阻止,也拦不下太多。
更何况众人正心中忐忑,李叔的高呼解了他们心头不安,并不细想便大跨步随大部分人冲上前去。
对面一片愕然,显然不相信方容竟然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小皇帝的命。
方容此时却顾及不了其他了,他先是含着怒气抓起李叔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说完这句话,他还有无数句斥责堆在嘴边,但是他也明白,再说更多也于事无补了。
李叔的选择是正确的。
如果不这么做,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在此。
可——
方容抬眼望向小皇帝。
小皇帝有着和方冀一样的眼睛,连回望过来的目光,都让方容想起了方冀临死前的模样。
他不由往前跑动几步,再跑几步。
小皇帝孤零零一个人跌坐在一小块空地,抱着大约受了伤的小细胳膊,已经不哭了。
方容猛地住脚,又大步越过几个人影,跑了过去。
“主子!”李叔的声音越来越远:“萧大侠,麻烦二位——”
方容心想,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可小皇帝还这样年幼,还没有经历过人生。
他的速度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
楚文方忽然从身后冒出来,他抓住方容的肩膀,一拉一带,两人在半空转了个身,落在了另一侧。
手握软剑的青龙卫被楚文方甩回的断刃钉在原地,已死透了。
“情远,务必小心。”楚文方落地后说,没等方容说话,就立刻松了手。
方容本来也没有多想什么,对方这样小心翼翼,反而让他觉得很不自在,又不好说什么。
就在这时——
‘轰——’一声巨响!
方容抬头望去。
是对面传来的动静。
竟然,是安西祥与那老者打了起来。
方容皱眉。
尹千英落在他身侧,道:“那皇上还算命大,被安姓总管连挡两招。”
连挡两招?方容看了一眼安西祥。
那两人之间的打斗根本不是他能参透的了,出招十分迅疾,上下翻飞的动作已经有了残影。
再看一眼战场,储煜已经不见了。而公主正靠坐在一棵属下,旁边站着李廉,他低头望着满脸焦急恼火的公主,一言不发。
方容心系的小皇帝,终于被萧正领了过来。
他脸颊带着擦伤,走路一瘸一拐。
方容往前迎了几步,蹲身问他:“是不是很疼?”
小皇帝摇了摇头,还在渗血的稚嫩小脸上满是坚毅:“朕身为天子,自当忍常人不能忍之事。太傅曾对朕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我、朕不疼。一点都不疼!”
方容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你不疼。”
小皇帝又说:“皇叔,这些逆贼,一个也不留。当场格杀!”
方容闻言起身,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皇上先去歇息片刻吧,臣遵命。”说完当场安排几人护送他离开战场。
“你这孽子,竟敢拦我?!”
离得近了,方容还能听见老者对安西祥的怒斥。
安西祥只沉默不语。
方容能感受出老者身上带着癫狂的意味。他忽然记起李廉临走前说的话。
‘似有心疾。’
原来他说的心疾指的不是心脏有病,而是指的精神状态不好。
如果这样理解,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他没有在一开始出现在这里,反而等到已经溃败之后才肯现身。
他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况且他只有一个人,即便来了也起不了决定性的用处,一个不小心还会反噬其身,的确不需要冒险。
不过这一切用不着方容担心。
安西祥和那老者应该是在伯仲之间,可惜二人交手,一个放不开手脚,一个太放开手脚,倒显得放不开手脚的被压着打。
方容对他们二人的死活不感兴趣,转头对崔先生说:“储煜还在这,本王要你务必把他带到本王跟前来!”
崔先生应是。
“他今天既然来了这里,本王就不能让他轻易离开。”方容补充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崔先生拱手道:“属下明白!”
他走后,方容又连续对身后诸人分别放下命令,几人几十人的行动不一,目的就只剩下一个——诛杀!
这皇宫里,不该留下的,一个都别想跑。
方容最后对崔华清道:“安排你的兄弟们把守各个出口,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出去。”
崔华清把满是血迹的头盔扶正,领命而去。
方容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正想转身,身旁楚文方便道:
“情远,如今大局已定,你受了伤,先去休息吧。”
“嗯?”听他这么说,方容才察觉身上确实有异样,他低头看了看,说:“一道口子而已,也算是伤?”他随手从身上撕下一片布条,绕着腰腹敷衍着裹了一层,伤口本就藏在衣服里,他这样一绕,更看不清情况了。
所幸血迹不多,估计伤的不深,方容更加不会在意。不过楚文方的目光一直追着他,倒让他有些无奈:“我是主将,即便大局已定,我也更该陪着将士们一起打出结果。”说完又笑:“今天你们是全都怎么回事,未免太过草木皆兵了。”
楚文方垂首:“是属下应尽之责。”
方容看他这副模样,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盘算着,等此间事毕,还是借机去真言寺吧。楚文方,还是留在京城的好。
楚文方忽然说:“我知道王爷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方容一怔。
“王爷肯定想,如我这般、媚上,这般恬不知耻的属下,该尽早弃之不用。”楚文方攥着拳:“我明白,以王爷这般性情,即便心中厌恶,也不会同我说明——”
他越说,方容的眉头皱得越深。
“可属下即便明白,却依然——”
“够了!”方容说:“把感情的事抛在一边。我没有觉得你媚上,也没有觉得你恬不知耻,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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