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梵沧海》第11章


黑衣人继续问:“你这次出来,被他发现了吗?”
穆云峰说:“那边是半夜,他应该在睡觉吧。”他想起了什么,一出来的时候黑衣人说这次用了三天9个小时,算算自己在里面呆的时日,确实差不多是这个数。说明外界跟缥缈幻境的时间基本是统一的呢……
“他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就几个人,住在一个破屋里,寒碜死了。”穆云峰开始胡编乱造了,他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理由对他们实话实说。
也许还有那么点其他原因,他脑子里不由地浮现出他们相处的那一幕来,他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止血。穆云峰仍然清晰地记得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檀香气息,长发垂下来几乎要碰到自己的脸颊,他闭着眼睛专心的样子,他的睫毛,眼睛的弧度,挺拔的鼻梁,越来也清晰……
也许那将成为他穆云峰的秘密,不想告诉任何人。
“你们进展得怎样?”黑衣人似乎有洞穿人心的本事,十分合时宜地抛出这个问题。
然而,他对面的小青年一脸懵懂:“什么进展?”
“穆云峰,你忘了自己的目的吗?”
穆云峰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那个啊……我一进去就被他狠狠修理了!人家有老婆!你们……”他还坐在地上,突然很沮丧很委屈的样子,“你们这是强人所难,我喜欢妹子,大胸脯大妹子……你们非要我违背自己的取向,到底有什么目的啊?要不,你们换个人吧?去找个本来就喜欢男人的人去不就挺好吗?最好是个抖M,梵沧海是个虐待狂!”
黑衣人抬手制止了他,似乎不想听这些废话,他说:“穆云峰,我劝你还是不要信口胡诌,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就去给我来个宫斗,把自己给扶正了,只有你自己能救你自己。”
穆云峰却停不下来了:“如果他长得很帅那也就罢了,就一个臭老道……”他咬着嘴唇欲言又止欲言又止,仿佛有着巨大的委屈憋闷在胸口,“就这样,你们还要我上位,你告诉我,要怎么上?要不,你们给我颗美容丹,我去给他吃了,好歹顺眼些……”
黑衣人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地走到穆云峰身边,缓缓地蹲下,一双鹰眼射向穆云峰,他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狩猎者的眼睛,仿佛能夺人心魄。
穆云峰脸上滑落一颗冷汗。
黑衣人的口罩动了动,像是扯起嘴角笑了,但也一定是个冷笑,他仍旧不疾不徐地说:“上好的蚕丝亮色长袍,一尘不染,身上也没有伤口。”他又凑近点闭着眼睛,从上到下,似乎在闻,“还有淡淡的蜂蜜甜味、柔和的檀香气息。”
“桂花蜜……吗?”他有点不确定,睁开了眼睛,说道:“那里一定是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有蜂蜜、有花、有桂树,室内经常燃着檀香。穆云峰,你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我看你,在那里挺好的嘛!”
卧槽,什么狗鼻子?!穆云峰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除了桂树都说对了!
为什么会认为是桂树?因为蜂蜜被梵沧海改了成分吗?
那个蜜蜂大本营里,梵沧海曾说他早就在那里给它们搭好了窝,并且每个窝都加入了不同的草药,在蜂蜜的形成过程中会发生不一样的变化,甜度、浓度和香味都会有些许差异,就算只采集槐树花都能形成其他花卉的食用效果。
所以黑衣老大没有嗅出槐树花蜜的味道,认为那是桂花蜜!不过穆云峰并不打算纠正他。
黑衣老大说:“梵沧海是个雅致之人,不,他们那个时代的修士都十分讲究,那时天地灵秀,高山之上多有仙灵之气,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规矩。梵沧海这样的人,哪怕过了那么久,他也不大可能变成你口中的牛鼻子老道!
不管你过程如何,我们只要结果,印记消失,就是我们要的结果。不管你上位也好当妾也罢,目的达到了,你拿钱走人。否则……”他想了想,又说道,“我看你好像还没有觉悟,不知道自己肩负重任,那好吧,我们适当把节奏调快一点。”他站起来又拍了拍手。
屏幕亮起,穆云峰的老爸在撕心裂肺地喊叫,身后有一片血迹。
“你们干嘛?不要动我爸!”穆云峰起身冲过去,好像那样就能抓住老爸似的。
果然,旁边的黑衣人就来按住他了,穆云峰气得浑身发抖,牙关紧紧地咬着。
“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吗?”黑衣老大有些讶异。
这时,那扇小门开了,进来一个黑衣人,还是一样的打扮,他端着一个不锈钢托盘,上面盖了个同样材质的盖子,就像要给什么人送餐似的。
穆云峰可不会认为那里有什么可口的美餐,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他这才后悔自己刚才的怡然自得,他在心里祈祷不要看到可怕的东西。
黑衣人径直走到穆云峰前面,蹲下,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盖子。
一只血淋漓的尾指放在托盘上,一看就是刚切下来的父亲的手指!
“啊——”穆云峰大叫起来,跌坐在地上,如果他能流泪,也早就泪雨婆娑了。
他再怎么爱赌,再怎么不思进取,也是自己的父亲,穆云峰的内心深处,从未放弃过他。如今,作为儿子的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切断了手指,心里的痛楚可想而知。
穆云峰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托盘拿走了还仍旧气喘个不停。
同时,在缥缈幻境的古槐树屋,熟睡中的墨兮突然一阵战栗,嘤嘤地哭起来,身子蜷缩成虾米状。
身旁的梵沧海习惯性将他抱在怀里,言语相劝,他仍是闭着眼睛哭。
快乐对他来说很容易,哭泣也很容易。
梵沧海似乎早就习惯,但脸上还是出现了担忧之色,怕他过于伤心难过,因而拥抱得更紧了。
白炽灯的灯光白花花的,四面墙都是单调的白色,清灰色的地板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穆云峰一个人坐在空空的室内,低垂着脑袋,就像一个痴呆症精神病人那样无精打采。
在感到恐惧的同时绝望无处无在,从未有一刻感到这么身不由已,这就是穆云峰现在的心情,他不知道这人生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过不好?
在嘲笑冷遇和磕磕绊绊中长大,不求有多大的福气,却连做个平平凡凡的小人物都难,眼看当下不仅不会变好,反而有愈演愈糟的态势。
他真的觉得无能为力,意志再薄一点就要闯不过去了。
为了亲人?为了两千万?为了自由?他就必须去与一个男子谈情说爱?
天秤的左边很重,右边也许轻一点,换做别人,也就干劲十足了。谈情说爱它不是坏事,和平与爱永远是生命的主题。
不是这个天秤一边倒的问题,而是他隐约觉得这件事……会对梵沧海造成伤害,而他好像已经有点不忍心了。
他必须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然而没有人给他理由,这些黑衣人的手段是强硬的,穆云峰只是他们的棋子,完事之后可以随便扔掉的。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越想越烦,一点都没有放空的意思。
对,他们让他一个人冷静放空,说一会上教育课。
什么狗屁教育课,穆云峰如果手上有枪,一定会一枪崩了那个黑衣人。
枪?他原本是有枪的!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被梵沧海挖陷阱的时候,他就曾幻化出了一柄枪,打死了触须怪,后来随便往裤兜里一插,换了衣服就不知放哪去了。
穆云峰突然觉得脑子里吹入了一阵清风,他第一次露出了阴邪的笑容。
就像绝处逢生了一般。
凌晨,梵沧海抱着双臂站在廊下,背靠一根红木柱子,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神情非常专注,清风吹拂着他的长发,拂不去他心中那沉重的思虑。
小门打开了,随即重重地关上。穆云峰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破洞牛仔裤的男人,这打扮跟他原本的风格如出一辙,连身材也差不多,是个小青年。
不过这个小青年浑身都透着一种迷人的气息,他比女人多几分硬朗比男人多几分柔和。栗色的短发,小巧的鼻翼,有点婴儿肥的小脸蛋线条柔和。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有扣好,隐约能看见平坦的胸部,上衣下摆一半有意无意地塞进牛仔裤里,一半露在外面,穿出了一种层次感。修长的腿,肌肤很白,脚踝微露,平板鞋。
穆云峰用死鱼眼愣愣地看着他。
男人搬来一张椅子,坐在穆云峰对面,淡烟熏妆的双眼里似乎有朦胧的雾气,里面星河璀璨。他一直微启粉唇,好像永远都合不拢。
穆云峰用死鱼眼愣愣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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