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莲花跪了》第49章


“那会让我想起不好的事情。”声音再次响起,安奕行和修休这次确定了,是白板那面传来的。
修休盯着白板,小心地挪坐到安奕行跟前,手已经伸进口袋握住里面的折叠小刀。
“沈叙之?”双手交叉,手指弹动着另一只手的手背,安奕行竭尽全力保持冷静。
因为安奕行知道,在鬼魂面前,除了冷静,他们别无他法。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空气好似凝滞了似的,压得安奕行呼吸都有些费力。
能有半分钟过去,白板钉着的沈叙之的照片上,缓缓浮现出一个手指大小的模糊人影。紧接着,那人影开始变大,身体凝实起来。很快的,它变得和正常人差不多高,悬浮着的双脚轻飘飘地落了地。
“好久没人这样叫我了……”现出真身的沈叙之坐在刚刚修休踩过的小马扎上,双手环抱着支棱着的一双长腿,低声道。
沈叙之的身体凝实,乍一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地正常人。但如果细心一点,就会发觉他裸/露出来的皮肤是那种没有血色的月白,而且太过光滑细腻,丝毫没有人类肌肤的纹理和质感。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尽管窗帘拉着屋里光线暗淡,安奕行却能清晰地看见沈叙之身上每一个细节:赤/裸的双脚、微微颤动的发丝、手指伶仃的骨节……
好像沈叙之整个人都发着人类肉眼看不到的光一般,把他身上的每一处部位都照映的如此清晰。
沈叙之用下巴抵着他自己的膝盖,头向下垂出个细小的角度,他的头发不算长,但在这样微低着头的姿势下,也足够细碎的刘海挡住他的额头和一半的眼睛。赤/裸的双脚紧紧挨在一起,一只脚的大拇指压在另一只脚上来回摩挲着。
沈叙之很瘦,佝偻着身子肩膀突出成锋利嶙峋的两道险峰,他坐着在那,双臂将蜷缩着的双腿环了一圈还有余。
自打沈叙之出现在房间里,空气就似乎不堪重负似的愈加凝滞起来。安奕行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奕行没试过和鬼交谈,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杀人如麻的鬼/魂交流。
“沈叙之,徐徐叙之……”沈叙之再次开口,声音渐渐低下来。
安奕行和修休不知道该不该接话所以都没有吱声,又等了一会儿,沈叙之的音色再次清亮起来:“你们为什么来找我?好奇我怎么死的?”
沈叙之抱着自己的双腿的手臂又紧了紧,好像是要把他自己挤进自己的身体一样。安奕行和修休却由于他的坐姿,依旧看不到他的脸。
“你为什么杀人?”沉吟半晌,安奕行直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跟一只鬼交流,在安奕行看来,他们能否保住小命,和语言艺术关系不大,和这只鬼的心情好坏关系很大。
安奕行觉得,这个沈叙之,现在的心情好不好不一定的,但至少不坏。
第45章 【怨声在道09】 。。。
“你不是在自己找答案么?”
沈叙之一句话就把安奕行怼得无话可说……
他能说什么呢?还能嬉皮笑脸地和鬼插科打诨说他不想找了么?嗯; 安奕行毕竟不是舒情; 还不够智障。
沈叙之蓦地抬起头; 对安奕行笑了笑道:“你们那么想知道我的事; 那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们我的事情。不仅如此; 只要你们办到了这件事; 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们; 你们看怎么样?”
看到沈叙之的面孔,安奕行有些惊讶。
就他的印象来说,跳楼摔死的人总不会太好看; 脸直接拍成平底锅的还算形象好一点的; 更多的是脑袋撞成破西瓜红的白的流了一地的。
可此刻,抬起脸来的沈叙之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如果让安奕行通过沈叙之现在的模样判断他死因的话; 安奕行八/成会以为沈叙之死的很安详。
沈叙之的长相是属于清俊干净那一挂的。鹅蛋脸盘; 鼻梁又挺又直。虽然是单眼皮; 眼睛也不太大,但却是一对笑眼,显得特别亲切可爱。他嘴唇薄薄的,但胜在轮廓分明唇珠很明显。
毫无疑问,沈叙之得确算不上什么帅哥; 可他却是那种长的很让人舒服的类型。至少看到他的面目之后; 安奕行自觉不那么害怕他了。
哪怕安奕行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人这种生物,还真是颜狗本质; 只要长的好看就算对方是鬼也没那么害怕。
“没问题。”安奕行一口答应沈叙之的条件。
沈叙之沉沉地笑了两声,那双笑眼眯着:“都不问问我是什么事么?”说着,脑袋又转向修休:“你没意见么?”
“他说了算。”一直盯着沈叙之动态的修休飞快回答,语气淡淡。
一直以来,无论安奕行说什么,做出什么决定,修休从来多没有反驳过,只是默默支持他。这些安奕行都是知晓而且十分感动的,可现在,亲耳听到修休淡然道‘他说了算’,却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如果说修休的默默付出不发一言,让安奕行感受到了他的温和跟贴心;那修休这次亲口说出的话,无异于是对安奕行虚荣心的极大满足。
就跟闻到麻辣小龙虾的鲜辣,和亲口尝到小龙虾的感受不同一样;从体会转变为亲耳听到的修休的想法,对于安奕行来说也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感受。
都说一诺千金,好像话没出口就始终留有余地,不管身体力行表现得再怎么虔诚都可以随时反悔;可一旦开口将事情挑明,就很难再有退路,颇有一条道走到黑的决绝。
“那你答应喽?”沈叙之也不急,又问了安奕行一遍。
“你允许我讨价还价么?”原本因为修休的话思绪变得有些飘忽的安奕行反应依旧很快。
沈叙之深深望了安奕行一眼,笑笑没有回答,径自讲起了他的事……
说起来,这不仅仅是沈叙之一个人的故事。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安奕行和修休也认识,就是被他们贴在白板上的另一个男生——高歌。
沈叙之和高歌因为是邻居,岁数也相当,所以自打出生就经常在一个摇篮里玩。后来两人到了幼儿园的年纪,就结伴去了同一所幼儿园;到了小学初中,两人一起上学一起择校;中考过后,两人也一起考到了当地比较好的私立学校裕德高中;分完班级,他们不仅是同班还是前后桌:甚至拿到寝室钥匙之后,发现两人还是同一个寝室。
这要是一男一女,肯定免不了被长辈从小打趣到大,最后搞不好在大家的撮合下,还真能凑成一段青梅竹马的佳话。尽管这两个男生也被长辈打趣过,但大家心里都清楚那是玩笑,而且自打他们懂事之后,就再没人提过。
可有些事情还真是上天注定的,就算没有一些外界因素的推波助澜,事情也会按照原本的轨迹进行。所以,就算他俩并非佳偶,后来还是凑成一对儿了。
刚上高中住校,十六七岁的男生对xing要多好奇就有多好奇,两个小伙伴研究着就莫名其妙滚到了一起去了,后来又顺其自然地确定了关系。
之后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做过的没做过的,都给两人在学校旁边小旅店尝试了一个遍。
两个人年纪不大,但也都很成熟了。他们知道,同/性/恋这件事情,大多数人是接受不了的。甚至不乏恐同、厌同的人存在,所以两人也从不张扬。在其他人面前,沈叙之和高歌间的距离一直保持得十分得当,任最为了解他们的父母也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在同班同学眼中,他俩更是相协奋进好兄弟,绝对想象不到他俩之间的猫腻。
可这世界最怕有心算无心,沈叙之死了这么久,都没回忆起来他跟高歌究竟做了什么敏感的事情,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以至于被对方盯上,以至于最后他落到如此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个人叫江秋雨,一个柔弱多情的名字,一个看似柔弱多情的人。
沈叙之现在都记得,那是一个多么风和日丽的周六,天空碧蓝云朵如雪。还有不到三个月两人就要高考,沈叙之和高歌从学校出来之后直接绕进了学校旁边的小旅馆。可能是因为是高考之前最后一次缠绵,也可能是为了发泄学习压力,总之就是一番云雨下来,两人做/得有些过了头。沈叙之从旅店往外面走的时候,步子都有些迈不开。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就这样忽然发生了,打了沈叙之和高歌一个措手不及。
才一迈出旅店门外,江秋雨和班里其他几个男生就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十来个男生,都是趔趔岔岔的流氓做派,三三两两地掐腰站着,把两人离开的路完全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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