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第30章


至于南边,智囊团给的三个方案中已有两个成功,周衣宵干脆双管齐下,将司家完全拔出,虽是损失了不少,好歹未伤根基。
司家已经察觉到他们的一系列行动,司落星的父母甚至被软禁,慕家则是在慕起尘是否需要回到西面军营一事上与司家起了龃龉,借机与司家脱离关系。
至于司鳞,褚赤涛来信回答了这个问题:大约是距离比较远,司池所为不仅没有影响到他,反而使得他开始怀疑自己弟弟是不是真的弟弟。
司家人在十几年前都有过这个想法。
孙迟羽整理好自己的仪表,他今日正好约了人洽谈,只是瞒着郑骥归,便从后门出去,只是他前脚刚出后门,后脚便有一高瘦的影子缀在他身后——正是郑御史。
拐弯摸过几个小巷子,他还特意回头多看了几眼,确认并无人跟踪之后爬上了等在巷口的马车。马车辚辚而去,一双黑靴落在后面墙上,郑骥归纵身一跃,跟上了马车。
孙迟羽为了不暴露行踪未曾带上暗卫,反倒方便了郑骥归使用轻功跟踪。
马车行驶在平缓的大路上,郑骥归站在高处抄捷径,期间惊扰了几家百姓,孙迟羽并未在嘈杂中分辨出他人的惊呼声。就这样,二人一赶一追来到了天安寺。
孙迟羽撩开帘子下车,颇有些急切。
郑骥归藏在灌木丛后,见人进去之后翻墙而入,恰遇见一名扫地的僧人,上前击晕,只是这动作还是惊扰到了墙上的一只猫。
那只猫懒洋洋地起来,扭了扭身子,轻盈一跃,窜入假山丛中,消失在郑骥归眼中。
郑骥归并不在意一只畜生是怎么想的,继续约上屋檐跟踪有意隐瞒此事的孙迟羽。
可偏偏就是那么一只不起眼的畜生,在假山中钻进了一两个成人拳头大的洞,片刻之后出现在后园金鳞池的下方。金鳞池的鱼腥味有些重,那猫扭头用爪子去拍鱼,才溅起一阵水花,便被一双素手抱起。
那人托着猫的腋下,毛绒绒肉乎乎的质感让那人捏了一下。猫反身给了一肉掌作为惩戒,那人却笑了。
“会知大师所言甚是,小子应当潜心修习才是。”那人同和尚告别,却不是往庙前头走,竟是往后山的深林去。
那人边走边道:“那个变数来了?”
猫咪了一声。
那人似是惊讶道:“竟然有两个变数?”猫摇了摇头,那人转而脸色变得阴沉难看,冷笑一声道:“管他怎么来的,全去了便是。打搅本尊看戏,他们倒是好大的胆子!”
不多时,那人的视野里便被绿色盛满,低矮的灌木似是要勾住他的衣服,却被断了手足——这人竟是斩了所有阻碍他前进的草木。
对草木如此,对人又是如何?
猫突然想起方才和尚离开之时满身的汗将僧袍染成深色,整个人同涂了一层面粉一样。
猫尾巴上的毛炸起来,被那人掐了一把后不情不愿地平复下去,没法子,猫只能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做建设——它不过是一只被强行开了灵智的动物,只要做好它身为工具的工作,还有什么需要它操心的呢?
目的地将近,远远地,猫瞧见林子中间一片空地上躺了一个人,阳光落下来,为那人俊逸的脸庞镀上一层金漆。抱着猫的人走近,遮住了阳光,昏迷的人不适地皱了眉,唔了一声,却没醒。
这时,另一侧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那人似是质疑,似是惊讶,总之猫是从抱着它的人手中跳了下去。
他为什么松开?猫想。
难道是这说话的人?
猫抬头看过来的人,那人皱了眉头诘问道:“周食昃怎么会在这儿?”
“你……真的是司池?”
第二十章 
郑骥归想不到孙迟羽约的会是司池,甚至还有昏迷不醒的周食昃。
他站在树杈中央,接着阴影隐蔽自己,环视一圈,只发现这里是树林中比较平坦的一块地方罢了,并未有任何特殊之处。
而空地中央的人,包括昏迷的周食昃在内,都不应该在这个时间聚在这个地方——司池身为安王妃,每日应酬不说,司府是不会让他一个嫁了人的出来乱晃的;孙迟羽这时候应当去流叶山庄查账并稳定南边的事情;周食昃则应该还在赶回来的路上。
还有那只猫……
郑骥归对上那只猫灰色的眼睛,猫似乎发现了他,冲他做了个喵的口型。
郑骥归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这只猫能做出类似于调|戏的动作。
果然猫也有古怪。
至于他自身……他选择性忽略了今天的早朝。
这些日子早朝已经名存实亡,皇帝接连三日告病请假,朝中有些不稳,郑骥归已经派人在皇宫中打探,而周衣宵也试着将自己母亲接出来。
而下面恰好扔了一个天雷:“侯军师难道会不知道老皇帝已经撑不住了吗?”
郑骥归心中震惊,脚尖偏了下,下方正要说话的孙迟羽也顿了一下。郑骥归稳住身形,听见孙迟羽继续道:“我为何要知道?”
司池眯起他那双桃花眼,忽然笑道:“难不成是为了维护那小崽子可怜的世界观?先前周小崽子的事情让你警惕到这个地步?至于吗?宿——主——”
司池特意拉长了最后两个字,挑起嘴角看对面的孙迟羽气得浑身发抖、面色惨白。
郑骥归忽得想到先前周衣宵的确是有一段时间分外消沉,连晚上都要找人彻夜长谈,从不让身边缺了人,就像是……
就像是在寻找存在感,确认自己是存在的,自己身边的人是存在的。
“你是谁?!”孙迟羽这句话可以说很严厉了,只是吼出去的余音撞在软绵绵的落叶堆里被吞得一干二净,并未传到外头去,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在这里面对这样一个恶魔。
恶魔,孙迟羽教给郑骥归的一个词汇,那种比十恶不赦还要恐怖的人。现在的司池给郑骥归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只要盯着司池的眼睛,就会觉得恶心冰凉的感觉爬上脊骨。
那恶魔笑了,不是阴恻恻的笑,是朗笑,却让孙迟羽和郑骥归浑身不得劲。
“我的子民居然问我是谁?”
他的子民?郑骥归脑海里窜过方才那恶魔说的一个词——宿主。
“呵……那您又为何如此对待您的孙子辈?”孙迟羽的视线落在恶魔背后昏迷的周食昃身上。
可他指的当然不是周食昃,只是这恶魔还在装蒜:“你说主角攻?”声音慵懒惑人,是与司池完全不同的魅惑。司池与这恶魔比起来简直就是只会用肉垫拍人的小猫!
“呵,司池这小子真是白瞎了这一身好皮和这颗号称平京第二的脑子,连个人的心都控制不住。我只是在信中小小改了个语气,这小子勾勾就过来了。”恶魔说得满不在乎,甚至脸上都是骄矜。
郑骥归心说还是原来的司三公子更加可爱一些,这恶魔显然是想利用周食昃做些什么。
他挑了眉,先前这恶魔的确提到了皇帝不行了这么一件事,而这件事他的手下都还在调查之中。显然,要么是这恶魔一手操办,要么就是他从周食昃那里得了消息。
弑君这事绝对不能让周衣宵沾手,他拐着弯地让周食昃下手时都要注意不留痕迹,以后天下民心易动,可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老皇帝没有让他们两个任意一个继承的意思,你就算是把他提回来了,他也不一定有机会。”孙迟羽冷静道。这话倒是提醒了郑骥归,他计划好了所有,就是查不出皇帝属意的继承者,简直就像是皇帝在奔着亡国去的。
恶魔哂笑:“谁说他没有机会了?皇帝养在外头的那个根本就没有那个命活到登基的时候!”
孙迟羽瞳孔一缩,惊讶道:“是谁?!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哼,主角光环啊……还能是谁?你当为什么朔云会被送进皇宫?”
孙迟羽和郑骥归都愣住了,心中浮起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想法:朔云夫人的那位哥哥与皇帝有所勾结?
三方势力中朔云夫人与他儿子自是一派,而这两派不可能与大皇子勾结上,那么便只剩下第三派。第三派为什么偏偏看上了大皇子?还要参与到朝堂斗争中?
大皇子就是一棵夭折了的树,再怎么养都进不了御花园,可是第三派先是孤注一掷配合刺杀另外两位皇子,再是与狄戎勾结,怎么看都不像是放弃了的样子。除了皇帝支持以外,还有什么可能?
怪不得先前狄戎入侵之时皇帝倒是更烦二皇子与三皇子的党争。
“还有一位皇子养在坠影楼?”
“嗯,小屁孩一个。”恶魔兴致缺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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