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第63章


从一开始的悸动。
到明白心意。
再是几天的辗转反侧。
最后是冲冠一怒,出了十几年不敢出的柜。
只是这短短三四天,除了另一个当事人没有在场以外,他把流程走了个遍,至于最后的“见家长”,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新年的气息将近,公司里的“家犬”们也被一个接着一个放了出来,走在湖畔闻尽冬日潮湿空气的“芬芳”,叶思朝走走停停还是回到了自己停车的地方。
车。
他忽然想起自己调侃过花想暮娶了媳妇就换新车,这个时候又突然想撤回前言。或者,自己把车直接买好了送过去。
冷风扑上他的脸,他缩了缩脖子,忽然又觉得心情没有那么差劲了。
叶思朝翻出通讯录给母亲发了几条注意身体的消息,不出意外,得到的是叶父的谩/骂。他将通话记录删去,并将消息设定了免打扰,任凭叶父在那头骂得痛快。
他靠在车椅上顺手往下划,划到了消息停留在一天前的花想暮,他僵在手机屏幕上的大拇指一直在小幅度颤抖。
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的。
脑子里胡乱就开始了各种脑内剧场,比如绑匪绑架,比如迷路,比如车祸,又比如从头至尾只是花想暮的一个骗局。
第一个最有可能,最后一个最不想承认。
但是如果是骗局也没办法,只能说认栽。
正在纠结之时,手机突然跳出来的墨绿色屏幕把他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来电消息。
还是一个让人面红耳赤的来电。
“花想暮”。
电话接通的时候叶思朝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连声音都带了一些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句,对面一阵沉默将他的心情勾了个百转千回,等对面的声音咬字清楚地传到耳朵里的时候,他脸上就有了像是蒸桑拿一样的表情。
只是接下来的内容却是泼了他大冬天的一脸盆水
花想暮道:“朝哥,老甘和唐逢久被带走了。”
第十五章 
幽暗的地下室里潮湿的气味混着一些化学药品的刺鼻味,两三道光线从入口处钻进来,走了不长一段路就弥散在空气里,黑暗中只能看见那点刺目的光,和里面群魔乱舞似的粉尘。
唐逢久的胳膊像是被拆卸掉似地,麻木得没有一点知觉,只是挂在那里的零件。而他的双腿也是如此,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全部的质量都被交给地面和地面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他只清楚自己唯一能动的面部接触到的是一些无味的液体。
大概是水,绑匪也没有太过为难他们。
老甘应该在他的不远处,也同样是没有一点动静。
他现在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除了动动面部肌肉也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他已经这样睁着眼好一会儿,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也开始传递给他这个地下室的状况。
地下室显然不小,在入口附近堆满了层层叠叠的白色罐子,罐口附近析出一层白色晶体,有些旧的显然已经氧化发黄。而他所处的地方似乎是地下室的一角,身边除了黑暗就只是一些罐子的轮廓。
至于其他地方,包括老甘的所在地,他一无所知。
黑暗中人的神经总是高度紧张,也十分脆弱,他这时候就像是被敲开了壳的蚌,里头柔软的肉被暴晒在太阳底下。
记忆里许许多多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闪过,他竭力寻找可以依靠的精神支柱。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思朝,但叶思朝的面容却是在他的眼里越来越模糊,就像现实中一样,叶思朝在他的幻想里一遍又一遍地拒绝他,甚至为他张罗男友。
简直……
可恶!
唐逢久脆弱的精神在这个时候蜷成一团,一遍又一遍地拒绝着听见否定地答案,幻想中的他抱紧自己的双膝,幻想中有人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怀抱进自己的双臂中,然后,一把将叶思朝推开,推得烟消云散。
那人笑着对他说:“没事,以后有我。”
“我保护你一辈子。”
他恍然想起自己以前也是这样处在叶思朝的臂弯下的,或者说从来都是,虽说只是对亲人的保护。
只是这个念头一出来,潜意识就又将它打散。
唐逢久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他的脸一会儿变成方暮云的,一会儿变成窦班的,又一会儿变成荆道故的,最后变成一个全然陌生的脸。
他伸手想要触碰那个男人,指尖还未触及,一阵寒冷席卷全身,他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地窖里,而自己的手,一直不能动。
他苦笑一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挤不出什么眼泪,酸涩使他不得不再次陷入黑暗。
“怎么样?”
“不行,没有反应。”
外面突然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将他渐渐沉寂的意识拉回现实,他睁大了眼睛,张张嘴巴却说不出什么话。
好像是来救他们的。
唐逢久剧烈挣扎起来,虽然他的挣扎只是凭借肚子和部分已经恢复了力量的肌肉来踢翻身边的罐子。
他的努力很小,但似乎还是起了作用的。
外面的嘈杂再一次响起,而地下室的门也一松一松,荡起一阵阵粉尘。
他激动中带着恳切望向开口,陡然旺盛的光明也给这个小地方带来了更清晰的视野。
唐逢久狠狠眨了眨眼,充血的眼皮才适应了突然的强光。
他的视线扫向入口处,也无意掠过了这个地下室。
除了一瓶瓶的白色罐子,别无他物。
而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入口处时,唐逢久的双瞳陡然放大。
绝望的战栗在这个时候蔓延遍全身,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就这么溢出来,眼里嘴里,都是恐惧的腥臭。
·
“还是没有消息?”
“朝哥你冷静一点。”
叶思朝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花想暮。他没有错过对方掌心的血痕,也没有忽视后者眼睛里的压抑与不甘。
简直就像是披上羊皮的狼。
叶思朝在发现自己没有收到花想暮即时的回信时就发现了自己已经将“花想暮”这三个字视为一个习惯。
可怕的习惯。
他忍不住阴谋论这一切都是花想暮设计好的,虽说有些一厢情愿,他却忍不住把自己在花想暮心里的地位脑补得越来越高。
当然,后来他也许会知道自己后面的脑补是完全合理的,至于第一个,只是花想暮无意间暴露自己的傻气的附赠品。
“没事,你放心。”叶思朝上前按着花想暮的肩膀让他坐下,双手一触即分,像是在躲避些什么。
而后者也呆愣愣地坐下了,一个动作比以前温柔,一个也受宠若惊。
“是朝哥你不放心吧?”他哭笑不得,“知道了同乡是商/业/间/谍能放心?”
自是不能,而且唐逢久似乎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除了同乡情以外。
至于当初的爱情,后来的亲情,都在后来几年的相处和庇护之下消磨得一干二净。最后的一丝留恋都在得知唐逢久向叶父胡说八道时被塞进了感情的搅拌机。
破碎得补不起来。
所以是老甘那边带走了唐逢久,他除了无意义的焦急以外似乎没有别的感情。现在的焦躁与其说是为了唐逢久,到不如说是因为与眼前这人的独处……
叶思朝没有回答,只是在手机上联络方暮云,渐渐地插不进话的花想暮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带上门出去了,而门里的叶思朝才按下了发送键,这一条消息上面带上的时间与上面的相差至少十分钟,而这十分钟里,至少有五分钟是他在反复修改信息,至于原因……
他赶紧从沙发上起来,掸了掸沙发套,接着似乎是有些欲哭无泪,在这样下去,他怕是再也无法与花想暮接触了。
摸了摸通红的耳朵,他抬头看了眼钟表,立马转换了一张冷淡的脸,从桌子下抽出司法考试资料开始阅读。
花想暮回头看了眼他朝哥的房子,站在那里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挪动脚步回去。正是这时,手机的音乐打断了他对着一座房子发呆的傻样。
等音乐循环了一小节,他才接起来,对面立刻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就算这首曲子再好听,我也不吃你的安利,还让我听一遍……”笑声里倒是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纯属调侃。
花想暮低头撵开了一层沙泥,眼中闪过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你不懂。”
“装什么深沉?!你比我还小一岁呢!”对面活力四射。
花想暮没了这个耐心扯皮,直截了当道:“搞定家里的老头子了没有?”
“那还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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