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第86章


贾斯特抬手看,绿色的荧光在手腕表面浮了浅浅一层:“荣光、生机,你怎恶魔会被当成是安提利亚的子嗣?明明是森林之神和安提利亚的后代才对。”
罗耶尔好笑地拍了把贾斯特的肩膀:“你倒是替他们圆了没有在一起的遗憾,就是完全义务,走了,你不是愿意没有回报的人。”
其实他想说的就是“走了”两个字,贾斯特听了这么一长段没有幽默细胞的发言,挑眉不答。
“在教皇的宝座底下,有一个城堡那么大的神庙,就在神庙中央,供奉着安提利亚的水晶,那代表了他的生命,而现在,它就是暗的。”
“这意味着安提利亚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以这么说,但教皇更相信的说法,是安提利亚转世了。”
贾斯特停下来与罗耶尔对视。
“是你?”
“不是。”罗耶尔不假思索。
但是贾斯特看着罗耶尔的笑脸越发不信他。
这个罗耶尔从来是一个会骗人的人,就像五年以前的罗耶尔能骗得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
“我说谎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接受这个身份才会得到更多的优待。”罗耶尔说得很有道理,但他现在这张脸不能让人相信。
“你不会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贾斯特说。他对罗耶尔的信心比对自己的和家人不一样。
离开裂谷的路虽然曲折,却也不耗费太多时间。
罗耶尔远远就看见了出口处张望的几个随从,他们来回走动,看上去有些焦躁,走近一看,他们脸上的不安就更加无法掩饰。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走上前问。
为首的骑士不顾同伴的阻拦,上前一步禀告:“那边来了人。”
“那边?”贾斯特不解。
罗耶尔上一刻还是嘻嘻哈哈的表情消失,但并没有急着问他们这么着急的原因,而是耐心地解释了“那边”:“在裂谷的南边,必须有人守住极南之地,否则通过极南极北的通道,就有可能完成从极北的突袭。”
“所以这是极北出现异象的原因?也是那边的‘人’?”贾斯特对“人”加了重音,果然,罗耶尔点了点头。
侍从走在前头,要引二人回到暂时落脚的教堂,罗耶尔乘着没人注意凑近了贾斯特低声说到:“也不完全是,只是有人有心让我们以为紊乱之境已经坏了。”
他用的是“坏了”,贾斯特心中疑窦丛生,一般人都是将紊乱之境作为安提利亚的失败品不屑于提起的,也是将它作为监狱处置的。
而罗耶尔用的是“坏了”,这是将紊乱之际作为自己的器物,或者说工具。
北边的戒严显然没有影响南边的情况,教堂中还是有平民出入,甚至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贾斯特和罗耶尔穿着黑袍子穿过教堂里出入的人们,那位“那边来的”正坐在第一排认真地聆听安提利亚的教诲。
“世界上并不存在永恒之事,安提利亚也从不相信永恒。”
贾斯特以为罗耶尔是在和自己说话,转头去看,却瞥见第一排的那个黑帽人转过头。
黑帽人看上去有些激动,但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说:“这世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罗耶尔并没有反驳,只是伸手将帽子摘下,在黑帽人身边坐下。
他伸手招贾斯特过去,贾斯特明显感觉到黑帽人落在自己身上那快要杀人的目光。
“你知道紊乱之境的诞生吗?”
贾斯特很想说这个时候能不能不扯别的事情,但跌入罗耶尔碧绿的双眼,他忘记了反抗,就这么被罗耶尔牵着走。
“安提利亚不相信永恒,他也不相信有不灭的灵魂,于是他将诸神困在了裂谷以南,而自己带着森林之神的灵魂进了紊乱之境,在那里,他做到了真正的瞬间即永恒。”
这个答案听上去有些骇人,选择将自己和爱人的灵魂永远置于无休止的空间时间乱流中,承受着那与碎尸万段毫无差别的酷刑,就是爱?
安提利亚痴情种子的形象一下子破裂,连带着记忆里罗耶尔当年穿着的安提利亚戏服都变得血/腥/恐/怖。
罗耶尔像是看出了贾斯特所想,追加道:“那边有独立的空间,开辟出一个相对完整的空间来储藏两个人也不难。”
一个想法划过贾斯特脑中:“你的意思是,那空间就是囚禁索菲斯的地方?”
这倒是有些好笑,好不容易造出来用来实现永恒的地方却变成了子民永远流放的圣地。
“所以索菲斯并不是没有占到好处,至少连神都无法实现的永恒被她得到了。”
贾斯特并不是很认同,这样的永恒,还不如死亡。
安提利亚简直是个疯子。
“你不是说安提利亚的水晶在宝座底下?”贾斯特突然想起这件事,罗耶尔所知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继承者应该知道的,比如安提利亚的疯狂行径,这不会是一个侍奉安提利亚的教皇会告知的。
“那是安提利亚骗人的。”罗耶尔哈哈笑到,“魔力一用光,自然就不会发光了。”
贾斯特还没有提出质疑,黑帽人就像是默认了罗耶尔所说。
“您请不要这样说。”黑帽人蹙眉,似有不满却不能发泄,“父神既然能创造紊乱空间,他一定能想出破解的方法。”他说话时也不会直视罗耶尔的眼镜,而是略微低头看着一侧的地面,但并没有掩饰自己眼里的狂热。
就像是一个狂教徒。
“你们对安提利亚已经是盲目的……”贾斯特说,但却被黑帽人抢了话:“即便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这件事!”
罗耶尔的笑僵在脸上,而贾斯特看了一眼黑帽人。
气氛的僵持只在一瞬间,下一刻陡然拔高的吟诵声剥夺了这一角的清净,黑帽人的注意力也被歌颂安提利亚的诗吸引过去:“真是优美的诗啊!”
罗耶尔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也看着低头做礼拜的人们,笑到:“真是没想到安提利亚会这样受子民热爱,不过……你们的安提利亚怕是也不知道你们对他的能力相信到这样的盲目,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你们一清二楚?嗯?”
黑帽人这才有些惶恐地解释:“为了父神镇守极南是修爵斯家族永远的荣光!”
贾斯特这才看见他一直有些发抖的下巴。
“结果就是北境的沦陷?”罗耶尔下了论断,当然北境在这个时候还远没有沦陷,他只是根据现有事实做出了合理假设,但黑帽人就是被这个假设吓到了,吓得没有一点抵抗的念头就软了膝盖。
这是多傻的一个家族?
贾斯特不屑,这是当时的他见到的最傻的家族。他翻了翻手里安提利亚的传说,果然没有一个字是有关于森林之神的。
那么,罗耶尔真的没有骗人吗?
“北境,早就是魔族的了吧?剥开外面王国的外衣后。”罗耶尔平淡地扔下一颗深水□□,黑帽人终于抵挡不住,近乎哀嚎到:“父神!救救您的子民吧!”
贾斯特的脑袋里也有无数炎弹炸响,热烘烘一篇,而也就在那么一瞬间,罗耶尔以最快的速度结下了屏障,对他的“子民”怒道:“你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
“逊先生,王请你前去。”
孙迟羽按了按眉心,炽热的温度在他眉框上方灼烧他的神经,眼眶下的浓黑摆明了他正处于无法掩饰的焦虑之中。
可以说,安列特不偏不倚地戳中了他脆弱的神经。
他来到北境两个月,丢了学生也有一个月,这期间紊乱之境没有任何动作不说,任务的进度倒是不涨反降,一时间连415的叽哩哇啦都没有缓解他的焦虑。
他火上心头:“不去!”
来请人的修女吃了个闭门羹,回去禀告的时候都直不起背,整个人缩着,看上去十分狼狈。
安列特知道之后冷哼一声,森斯本想上前去劝说不要招惹身份来历成谜的孙迟羽,却看见加斯也一脸愤慨,看上去有种要让孙迟羽跪地求饶的志在必得。
森斯默默往后退一步,心中对安列特和森斯的好感再掉了一层。
一个毫无身份背景却感回绝大人物的孙迟羽会是什么普通人吗?
当然,这个问题孙迟羽会拒绝回答,而安列特会忘记回答,至于加斯,如果森斯了解真正的他的话,会知道这个人会不屑于回答。
加斯需要的就是他人的“愚蠢”和“卑鄙”来显示自己的高大。
“罗耶尔去了南境。”说话时森斯还看了眼加斯的反应。
加斯愣了一会儿,而这个表现也理所当然地被安列特解读为担心罗耶尔。
“好了,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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