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第122章


乎是一个意外之喜—他没有想到这封密信浸染鲜血后的外形竟是与二十八宿的如出一辙。
手中的密信摊开之后角落里绘着一朵扶桑,细黑的线条在枯黄的血色上有些醒目。血染了大半张纸,在风听的眼前飞速干涸、枯黄,而那朵扶桑也渐渐现出原形,墨色推移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停下。
扶桑花的一片花瓣还缺了一角,在密信中央也隐约有点痕迹,只是都不大清楚。
既然鲜血能让它显形,却为何显了一半又停止了?
风听眉间的结许久没有打开,忽闻一声惊叫,整个园子里的兵力都往着火光冲天处蜂拥而去。
他从梁上滑下,两三招制服了几个发现他踪迹的弟子,悄无声息地混入了兵将之中。
风听缀在魔族兵将的队尾,这个时候并没有人分出一分心思来关注他。
风听前脚踏进那处院子时,火势已经波及四周的三四所宫殿,所有的兵将都无暇处理这蔓延的火势,只一股脑地往火堆里扑。起先风听还当是这些魔族士兵伤了脑袋,但当大火中的金色巨物一闪而过,并仰天咆哮之时,他总算是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这个世界绝对不该出现神兽,而今天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二次见到神兽,上一次,还是凤连枝。
那条金色巨龙在诸多魔修的围攻下不断扭曲着身躯,将身上的杂物甩下来。那些魔修于这条金龙,大概就是数不尽的水蛭。
水蛭们恶心的身体在金色巨龙身上蠕动着,一口尖牙撕咬着金色巨龙鳞片下的肉。
那条金龙的情况看上去不容乐观,只能用“凄惨”二字来形容,砧板上宰了一半的鲤鱼也不过如此。
但这时,火上浇油的是又一个人来了。
“让开。”一双手推开愣在门口的风听,那个人皱眉看了一眼风听,布满寒霜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碎裂。
“将军?!”有魔兵惊喜地叫到,那人应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没有再看风听。他将所有视线都对准那条金龙,喊道:“微意!”那条金龙扭动的动作一滞,有魔修乘机给了一击重击,金龙吃痛,仰天发出撼动天地的悲鸣。
“还不束手就擒!”那名将军斥道,从腰间抽出长剑迎上去。
在听到那一声大喝之时,金龙的反击顿时加剧,一尾扫过,将周围宫殿夷为平地。
风听趁乱逃走,这场争斗不是现在的他可以随便参与的,只是没等到靠近出口,就被一条巨大的金龙拦住去路。金龙似乎已经精疲力竭,在地上试了两三次都没能爬起来。金龙拳头大的眼珠子勉勉强强聚出点精神来。
那双龙眼在看见风听之时充满了惊骇。
风听按剑后退,却听见金龙背后走出来一个人,便是那魔将。
“仙君大人已经如此不堪一击了吗?”那魔将抱臂嗤笑。闻言,风听还没有做出一点反应,金龙却长喷了一鼻子气:“嗤,人家虎落平阳,竟然要被你这样的人咬。”
风听四看,所有人都被清走,远处刀剑的虚影还在继续打斗。这两人是做了一场戏!
只见那魔将皱眉:“微意,你觉得你死得还不够透吗?”
“怎么了?你难不成还想为那个女人报仇?万霄?”金龙舔舐自己的伤口,斜了眼看魔将。
万霄?
这个人就是苜蓿给的目标?
风听按了按剑柄,压住内心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没那个实力。
“仙君似乎不记得了?”万霄皱眉,脸上的神色忽然郑重起来。
风听扯开嗓子的第一声有些哑,想了又想才把话说下去:“二位可能是认错人了。”
“你不是谢至?”万霄问,“你应该不是魔宫的人。”
“在下风听。”风听还没有报出全部的名字就看见二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风听”这个名字难道有些不一样?还是他们认识风听?
兜兜转转,问题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上——他来到人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和凤连枝是什么关系?”金龙,也就是被称为微意的人面色复杂道。
但还没等风听回答,就听微意自问自答了:“难道真如闻海声所说,风听的徒弟和那女人也有夫妻缘?!”
闻海声?
风听看对面一人一龙眼神都不是什么善茬,现在更是阴云密布。忽然微意化作一清秀男子,仰天大笑起来,笑得有些癫狂,笑着笑着又哭出来,又笑又哭,街上卖艺的人物似的。微意拿剑指着万霄,剑气乱挥,混乱之中割破了万霄的脸。血沁出来,万霄伸手抹去,愣愣看了一眼微意,忽而怒起,剑出,三四招完全陷入了混乱的微意制服,而此时,远处的金龙虚影也应声倒下,消失在原地。
“去找这个世界的闻海声,六兽已死,谢至不回来对付不了帝君!!!”万霄大喝,结界应声而碎,而微意也被按倒在地。
假象解除,风听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飞身冲出去,远远抛下一句:“她曾是我的未婚妻!”
故事说完,孙迟羽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风听只好继续说:“如果是对付帝君的话,不应该是请那师父来的吗?”
“帝君坐在神位之上那么多年,已经不是当初单纯的人族了。更确切地说,他算是一个意念的集合体,是人间所有的不甘。”孙迟羽没有回答风听的疑问,而是自顾自地解释,虽然风听这些都没有忘记。“但也正是这样子的一个人,重复了他最为痛恨的天道所做之事。”
“我知道,这正是师兄你为何没有被召回的原因。”帝君就是他们穿越者口中的主神和系统,那个人的意念曾经遍布这些世界。
“但你知道吗……”孙迟羽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看着风听的眼睛咽回了剩下的话。
风听的性格,或者说谢至的性格更为合适,就是专注,他的那双眼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被盯着的人感受到分外的压力。正如他的原形一般,他就是檐上那只看穿人间善恶的獬豸。
“师兄,知道什么?”谢至的双眼顶住孙迟羽,后者险些缴械投降。孙迟羽艰难地摇头,叹了口气,一摸背上,浑身是汗。
“你没有告诉我为何叫我师兄,我也没有告诉你……算扯平。”这话是有些自暴自弃了。
扯平?
这算什么?
好在风听终于收回了自己令人倍感压力的目光,放过了孙迟羽,两人接下来又猜测了一番事实,各自打坐去了。
·
小童和藏书阁的长老打了个招呼,翻了两层楼才看见站在书架前正在给一名师弟讲书的闻海声。
闻海声拍了拍师弟的肩膀示意他自己去琢磨,小童见状上前,在闻海声耳边轻声说:“大师兄,你的友人来找。”
“友人?”
“姓谢。”
“姓谢……长什么样?”闻海声眉头间的结刚松开又打上。
小童愣了,结果最后半天比划不出什么,结结巴巴道:“就那样啊!一个鼻子一张嘴……”
“还两个眼睛四条腿不是?”
小童愣愣点头,气得闻海声笑也不是,骂也不是:“你平日就这样通传?遇上了魔修分不出来怎么办呢?”
小童涨红了脸,手舞足蹈还想解释,被闻海声按着头先回去将人安置在春山派的客舍之中,并没有急着去,而是将手中的一份古籍又顺着位置放了回去。
孙迟羽和风听都是沉得住气的人,也不管闻海声什么时候来,就先布置下了法阵,在春山派的客舍之中打坐修炼。
修炼的时间都是转瞬即逝的,等风听最先从打坐之中醒来时,已是彩霞遮月之时。门外院子中一杆清影在斜阳下也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闻道友。”风听喊出口才发现自己喊起来格外别扭,只因自己从来都是不带着人称喊闻海声的。
一时间想来竟也没有什么特别顺口的称呼。
闻海声转身,正看见神色莫名疏远的风听,本想直呼一句“风听”,出口也就成了“谢道友”。
“谢道友此来何事?”
风听掐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最终选择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而闻海声也的确是在听见万霄、微意以及自己的名字时诧异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也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意思,大概是你前前世和他们认得?”
“我没有前前世的记忆。”
风听也沉默,他并不记得自己在前世之前和身为石兽那一世之间是否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但按着万霄和微意的表现来看,他们并不知道他就是“风听”,甚至有些意外。
风听思考之后抬头却忽然撞上闻海声沉沉的眼眸。
闻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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