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第131章


“但我直觉不一样,”孙迟羽解释,“就比如说……你最近一次去红南阁是什么时候?”
这两者之间似乎没有“比如”的关系?风听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三年前?”他是不大喜欢去那里,每次必定惹得一身腥臊。
“那你知不知道那边的头牌还是同一个,但是换了名字?”
人还是同一个人,但前后换了名字?
此时,闻海言正敲门进来,春山派有名无实之后,不少弟子都已经离开,另寻高就,早就没了一开始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报仇的样子。而闻海言,此时是为一名弟子来辞行的。
“郝归?”风听笑问,“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和柳唐斗得不可开交的那个。”
“就是他。”闻海言道,“他觉得郝贵没有气势,被对面的池塘压下去了,就换了个归。”
“名字还能换来换去的?”风听觉得好笑,但说着说着笑容就僵在脸上,忽然敲了下桌子,整个人都从混沌之中醒来。他急忙转头问孙迟羽:“师兄,你是说二十八宿换过主人?”
“不然呢?他们前后追踪的风格差很多。”的确是差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之前有多狂妄,后来就有多收敛。
答案从来不会随随便便摆在桌子的边缘由一个小孩去抓,红南阁给的消息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是让自己吃亏的。
“他们一直在耍着我们玩。”
风听抬头,难得看见孙迟羽咬牙的样子,却觉得浑身一晃,眼前的画面都被拖出去,只留下孙迟羽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风听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晃着,晃着晃着就要掉出框外边去。
孙迟羽最终把他摇醒了。他们正在一辆马车上,外面的人掀起帘子检查,孙迟羽示意他低下头、不要出声,自己出去应付。这些事情的经验风听向来不如孙迟羽,只能乖乖听话。
他低下头,干脆将自己往里面掖了掖,却被一个人推了下肩膀。风听这才发现,藏在车子里边的,不止他一个。
外面检查的人掀起了帘子,闻海声只能一把将风听拉近,近到两个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巡查的守城士兵扫了一眼,并未发现异样,这才放下了帘子,车子里的两个人都松了口气。等车马再次动起来的时候,闻海声才探了一下风听的脑袋:“没发烧?你刚才说什么胡话?”
“没事,我只是梦见了几天前的事情。”
“你还在担忧对错?”闻海声总是容易一针见血,风听的性格也好、谢至的性格也好,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名叫“果决”的性格存在。
“这次无论如何,都是我们最后一次冒险,”闻海声安慰道,“不管对错,这苟合的正邪道必须处理掉。”他的目光中有一种被谢至羡慕的“果敢”,所以谢至也觉得和闻海声相处很舒适。
马车上晃来晃去对人是一种折磨,风听不得不强制自己闭目休息,半眯着也就到了魔族的城墙下,一来二去,风听连自己怎么被架进客栈的都不是很清楚,醒来的时候,只有闻海声在身边看着一眼。
“你晕马车?”
风听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杯子,含糊地应了一声。
正说话间,门外孙迟羽敲门进来,对他们说到:“先说一个好消息,矣春长老的线索断在东地望海,没有被人追杀的痕迹。”
“看来是躲起来了,如果以后能平安地隐居,那倒也不错。”
风听也附和了这个想法。
“那坏消息呢?”
孙迟羽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神色略暗:“坏消息就是……天澈门的大弟子杀回了山门,质问问辰长老有何居心,被当场抓获。”
“他……还是放不下?”
“李道友是个较真的人。”说完两人当时竟也是一时无话,过了好半晌才想起来一件事关春山生死的事:“他供出了我们的地址没有?”
孙迟羽看了一眼两个迟钝到一起去的人,叹一口气:“并未。当然,只是理论上。”
理论上,李舜予不是那样的人。
“我还是把春山的人转移了,不愿意走的那些也都给了保命灵器遣散了。”
闻海声闻言愧疚:“劳孙师兄破费。”
孙迟羽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刚好这时闻海言也从门口进来,反手掩上门,又搭了个隔音阵,凑近三人道:“我们已经打听出魔尊做法事的地方,魔域的人不知从何处盗得獬豸血脉,现在只差了狻猊。”说罢看了闻海声一眼。
闻海声握住妹妹的手表示安慰。
“正道里的筛子眼不少,正常。”只是不知道这是他们劫走理顺与之前取的,还是之后。
“无论如何,海声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既然如此,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中,闻师弟就暂居幕后,如何?”
孙迟羽的这个提议一出,闻海言与风听都看着他。闻海声难得脸上没有绷着:“听你们的。”
三道质疑的目光都投向闻海声,最后是闻海言最先移开了视线。
“应该是真的。”闻海言清楚自己哥哥的性格,虽然不是什么肯吃亏的人,却是有分寸的。
“我只是有些奇怪,你这男主,还真当不像是男主。”
“何意?”
“如果男主是你这样的,恐怕凤连枝早就被人抢走了。”
闻海声闻言笑出眼泪:“凤连枝善于给自己下套,她这人,不抢,不是你的,抢了,也不会是你的。”
孙迟羽感慨:“你倒是看得通透。”说罢,又看了眼窗外:“好了,无论如何,你们的因果,就好好断一断。”
断因果?
不是毁了伪天道吗?
孙迟羽察觉到了三人的疑惑,用下巴抬了一下,示意他们看着天空。
上古天道崩坏之后,洪荒之时流传下来的体系全部被重建,而现在这些个一眼望去只见疮痍的天道,就是人们自以为是的产物。只是,疮痍虽多,多不过修补天道的众仙。
“天塌不下来,伪天道气虚,想要了它性命的,又何止我们一个?”
魔界最不缺的,就是黑云压城、血海翻腾,一眼望去,恶心的黑色土壤之上,赤红的鲜血和灼热的岩浆是除此以外的唯二增色之物。
而其中,又以魔都的附属火山为甚,其名视炎,正是魔尊所言“一看上去就很热”。
这名字起的,也和魔尊一样稀奇古怪。
当然,那位魔尊神出鬼没,在扇飞了凤连枝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任性得像是小学生去春游。好像每一个念头都是心血来潮,但到最后,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指向魔尊的时候,这位魔尊又挑衅一笑,拍拍屁股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开始那一世的魔尊是这样的吗?
当然,有这样一位主子,说起来,还是微意的“荣幸”,好让他可以不用那么机关算尽,开怼就是。
想到这里,站在视炎山火山口边的微意突然有些想要体会那位主子任意妄为的快感了。比如,现在就从火山口跳下去。
微意这么做了,当然,结果只是一条火龙冲天而起,卷起身后涛涛热浪。
苜蓿的下属艰难地防御住自家主子玩闹的恶果,好不容易在边上撑到了微意没了兴趣,化为人形过来。
“万霄呢?”微意有些兴致缺缺。
“回主上,万将军已经告老归乡。”
苜蓿的护法之一上前一步,她是个身材婀娜的女子,说话时也如黄莺啼啭,婉转婀娜。这样一个美人说话本该是最激不起人的怒火的,偏偏微意就是火了,怒气来得莫名其妙。
“告老归乡?他怎么不直接上个奏折呢?”
当戏剧中的第一个人退场的时候,剩下的人还能唱独角戏到多久。恐怕微意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何自己能够坚持那么久,就为了对凤连枝的偏执。
眼前是他的那一世凤连枝与他初遇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凤连枝救下了即将成为魔尊祭品的微意。两个魔尊手下的蝼蚁在魔界仓皇逃窜、相依为命,每日都害怕新的一日到来,也害怕新的一天会遇到山崩地裂,太阳即是噩耗。
微意觉得太阳穴之上有些酸痛,他揉了揉太阳穴,心中的疲惫和褶皱始终无法冲刷。
“提前开始吧,再这么玩下去,我就该写遗书了。”
身后的人应下,山顶的风又带起数十丈高的岩浆热浪,从这边搭了一座桥到那边。对,就像是一座桥,有去无回的桥。
而他口中的万霄,此时甩开了跟踪的人,翻进了一间客栈,在客栈里修炼的闻海声一抬头就看见敌人,想也不想,剑已出鞘,好在孙迟羽正在此时打开了门,抬头看见万霄就奇道:“你不是已经离开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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