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蛇精病也要谈恋爱》第79章


明面上是如此; 实际上,他是骑马出城,回到江陵老家,去拜见一位故人。
一位已故之人。
——甲戌科的状元上官逸; 此人娶了丞相之女; 前途无量; 谁知道竟会被人暗害,推下山崖,就这样英年早逝了。
何微头戴笠帽; 一身青衣,看外貌还是一个俊秀儿郎。谁能想到,他在这样年华; 就已经是深受朝廷重用、位居三品的能臣了。
他出了京都之后,一路向南,到了襄江,再乘船; 走水路到江陵。
赶了几日路,这日到了襄阳,何微将马儿系在酒肆门口的马栏里,走进酒肆,坐下来要一杯酒水喝,又点了几个小菜。
大堂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襄阳毕竟是个繁华的地方,而且时值清明之前,到街上买纸钱、蜡烛香烟、贡品的人十分多,连带的酒肆生意也繁忙起来了。
何微静静地坐在大堂一角,吃着清粥小菜,不期然的,斜后方坐着的客人的谈话飘进了他的耳里。
“上官兄,我跟你说,上官兄……”
吸引他的无非“上官”这两个字,没想到,邻座之人也姓上官。
“两年前的科举考中进士的人很少,常言道‘一年寡,一年多’,这是很寻常的道理,今年我们可算赶上趟儿了,去考,准没错。”
看来这是两个备考的书生。
只听那姓上官的人回复道:“李、李兄……这,我恐学业未就,连举人也考不中,还说什么参加会试、成为进士的话……我、我还要多学两年,今年的秋闱就不参加啦……”
“你……”坐在对面的人似是噎了一下,说:“上官兄,你又不参加,我们襄阳还有谁能比得上你,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难道,你要将解元的位置让给那个张大志吗?!”
“张、张兄为人勇敢,我比不上他,”姓上官的书生揩了揩额上的汗,说:“若我有他的勇气,也早该参加秋闱啦,只是我没有这个胆。”
“不是你没那个胆,”对面的人叹了口气说:“而是没有他那个心。上官兄,我知道你和你娘两人,生活拮据,但何至于连参加秋闱的钱也凑不出来,你学了十年啦,你还不磨刀上阵,难道等自己老了,让孙子背着你上考场吗?……”
书生闻言沉默不语。
何微在一旁禁不住掩唇微笑,这个姓上官的人倒不像那人,反是对面坐的那位李姓书生,那股爽利劲像是曾经的上官逸。
李书生等了片刻,看上官书生仍旧低头不语,说道:“你是怕秋闱中了,没钱上京参加会试?”
“……娘在家很是辛苦,我想,我不能再多给她增加负担,我哪怕是一辈子在襄阳待着,只要能在她老时孝养她,便已很好。”
“好什么,不好啊,”李书生说话有些动气了:“你这么想你知道你娘怎么想吗?她每次见到我都问,‘瑜儿学的怎么样啦,瑜儿今年也要去考那什么举人了吧’,她拼命攒钱,就为了供你考试,你还不去?你们上官家指着你光宗耀祖,你却在这里犹豫不决,你这样子对得起谁?”
上官瑜露出憾然神色,说:“李兄……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光宗耀祖,这事我只怕我做不到,我就怕浪费了娘辛苦赚得的钱,若是如此,我还不如让她少操劳一点,用那些钱置办一身新衣服。”
“嗐……”李书生长叹了一口气,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忽然站起来,从怀里掏出大锭的银子,摆在上官瑜面前,说:“那你用我的钱,去参加秋闱吧。”
上官瑜愕然,也站起来,说:“这怎么可以?”
他把银子推回去,说:“李兄家里也是小本生意,仅够温饱,我怎可受你银两,你快快拿走。”
李书生杵着没动。
上官瑜脸上显出怒色,说:“你执意给我,我便不再见你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李书生很错愕,说:“我帮你,你也不让吗,你就这么一根筋?我现在给你一块银子,我少吃的了吗?少穿的了吗?我妈哭了吗?我爸捶墙骂我胳膊肘往外拐了吗?我家里人都好好的,凭什么偏你不答应?”
上官瑜听到这话怔住了。
李书生将银两放进上官瑜手里,替他攥紧,说:“今年秋闱,我们一定要一同进考场,你可不许推辞。”
“我……”上官瑜睁大了眼睛:“我还是不能答应。”
他说:“李兄每隔三五日,便请我到外吃饭,是嫌我平日三餐不继,面黄肌瘦,这已是恩惠,我受之有愧,但却不曾推辞,因为我真的很饿……但是,若再受了李兄银两,我上官瑜毫无疑问会成为一个厚颜无耻之徒……”
李书生看他目光坚定,想劝的话到了嘴边,又全吞下去了。
“今年秋闱我一定会去的,我向你保证,”上官瑜一改一脸的丧气,忽然变得踌躇满志,他说:“但你的银子,我不能收下。”
“……”一个三餐都犯愁的家,靠什么攒出参与秋闱的钱财,李书生真的不知道,但是他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两人都坐回了位子,之后只草草吃了两口饭,便停筷了,他们间的气氛有片刻凝滞,然后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打算离开酒肆。
何微听了这么久,看他们要走,伸出竹伞挡住他们的路。
上官瑜停下脚步,抱拳道:“这位先生,不知晚生二人可有冒犯先生之处……”
“没有,”何微启唇,吐出两个平淡的字,他从衣中摸出两枚银锭,三吊铜钱,一并放在伞顶旁边,说:“拿去用吧。”
“无功不受禄,万万不可。”还未等李书生露出喜色,上官瑜就一口拒绝。
“我是看你是个有福相的年轻人,才给你银子,助你早日成功的。若有朝一日,你果然成了进士,那就到杏花巷尾的何记香铺那里,将今日银两双倍奉还……这样,你心里仍然过意不去吗?”
“……多谢。”上官瑜愣了一下,之后便不再推辞,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将银两收进怀里。
李书生也向何微点头道谢,然后两人一同朝门外走去。
“且慢。”何微又叫住他们。
“先生有何事见教?”两位书生回头,齐声问道。
“桌上的伞,一并带走。”何微道。
“咦,”李书生看了看门外,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沥小雨,他惊叹了一句,招呼同伴:“上官兄快看,外面竟下雨了。”
“清明已近,下雨是常事,出门莫忘带伞。”何微点头微笑。
“只是,”上官瑜关心地问道:“先生将伞给了我们二人,你要如何上街呢?”
何微将长凳上放着的斗笠拿到桌上,说:“我还有这个,不要推辞,你们带上伞快走吧。”
“感激不尽。”两人抱拳致谢,然后走进了雨帘里。
一把伞,两个人,两人挨得极近,但即使如此,鞋面还是很快被雨水淋湿了,他们的步伐在雨中微乱……接着变得规律起来,随即快速离开了何微的视线。
此情此景,让何微想起和上官逸挤一把伞躲雨的事情。
“上官兄,你可知道,那李兄口气有两分像你,因此,我也免不了了要多事啊,”何微笑了笑:“而那上官瑜的驴样倔劲儿,倒有几分像我。”
他拿起竹笠,戴在头上,也闪身进了雨里,从马栏的棚顶上,掉下一溜溜的水珠,何微浑身上下顿时湿了个透。
……
清明前一天,终于到了江陵。
他回到家,母亲笑脸迎上来,说:“你可算回来了,过年没回,我们大家都很记挂你。”
过年没回,这让何微感到歉疚,他说:“儿大离家,叫娘挂念了,是儿子不孝,真希望爹娘能和儿子一起到京城居住。”
何微娘拍了拍他的手,说:“不必,我们在这儿住着,很好,也习惯了,不爱往那么远的地方跑……”
她着忙推推何微的肩膀,说:“先什么也别说,去上官家坐坐吧。”
何微点了点头,换了身衣服,然后到上官家去了。
上官逸是家中独子,他去世,二老自然分外伤心,何微认他们做了干爹干娘,二老那时候感动的哭出声来,都说:“阿逸真是有一个好兄弟啊。”
何微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和他做兄弟比较好,想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答案。
他最后悔的事,便是放任他回府,然后遇到了那种事情。
然后他就知道了,比起两个人的心之间距离的遥远,阴阳相隔更为遥远。
从上官家回来,何微吃过晚饭,然后回到自己房里。
明天才是清明,但是今晚已感觉不大安宁,仿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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