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卿-哥儿娶夫记》哥儿娶夫记-第32章


程老憨也不是很坚持,便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你们几个小子,都愣着干啥呢?也不说小心点,今儿他们小王村可来人啦,要是让人和咱老憨似的进了来,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十分先声夺人,偏也有那傻子,还真当程老憨是趁他们不备进了祠堂的,一个个奉承讨饶,这个道:“可不是我们大意,实在是老憨叔您这手本事绝了!五个人十只眼睛都看不过来哩!”
那个说:“可不是我们不尽心,实在是里头夫郎娃娃的,也不能老是探头探脑的去看呀?”
程老憨就笑: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正人君子哩?还知道不能探头探脑?只不知道当年给村西老十一家泼了一身洗脚水的是哪个?”
那人还能嘿嘿笑:“那会子不是十一阿公家的外甥儿也还没许人,我也还没娶夫么?里头的可都是族里叔伯兄弟的夫郎娃娃了哩!”
还要道:“正人君子我是算不上,可也真想不出这样法子来,读书人那心肝可绝。”
程老憨眯着眼,倒也不是很意外还有人不很赞同程浩健的这贱招。
只不过下手的时候也不手软,都给引到宫十二早埋伏好的地方,一手一个照着后颈上一敲,回头一瞧,宫十二已经捏晕第三个了。
遂越发感叹:
“后生可畏啊!怪不得宫家能持续百年兀自兴旺啊!”
宫十二也不答声,往那五人身上一搜,不见钥匙也不管,便往东厢去。
程老憨跟在后头越发好奇:“莫非你这小汉子还有那凿门开锁的本事不成?”
老六哥真能允许宫家汉子学这些个?
宫十二颠了颠那锁,又举起来往锁眼里头张望,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只随手那么一捏,上好黄铜做的大锁,就那么被捏成了铜片儿。
再那么一掰一折,铜片断成两三片,门自然也就开了。
程老憨( ⊙ o ⊙)!!!
今天这是走得什么魔幻风?早知道宫家不得了,可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不得了的哇!
——可怜至今还当宫十二是个小汉子的老流氓不知道,更魔幻、更不得了的,还在后头呢。
☆、第 32 章
被献出来祭祀的娃娃都住在这东厢里头,但这东厢里头住的,却不只是那几个娃娃。
作为牺牲者的阿爹,小王村这几年嫁过来的哥儿基本也都被关在这儿,其中有个王五儿,他家的娃娃虽说比王瓶儿家的还要大俩月,他自己却是两年多前才嫁过来的,只不过才嫁人不过月余就开怀。
那会子人都说这王五儿运气好,像他原家阿爹能生会养的(王五儿有三个兄长,一个哥哥,最大的一个兄长也是他爹才嫁人俩月就怀上的),只不过到了如今,这运气到底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却实在不好说。
现在这几个夫郎就围坐着,一边安抚孩子,一边自个儿却忍不住发愁。
王五儿也在愁,只不过他愁的和别人不太一样:
“瓶儿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王阿蓝有点烦:“还能怎么样?这鬼法子可就是他家汉子想出来的!我就说那程浩健不是个玩意,会读书顶个啥用?阴坏阴坏的……”
小王村里的王氏人,原据说就是一个祖宗的,早几十年堂族同姓之间也不禁婚姻,也就是近些年和宫氏学了些据说是正经儿大户人家的讲究,同族婚嫁的少了许多。
但总的说起来,这一屋子哥儿娃娃的,也还都是亲戚。
王阿蓝说起来和王瓶儿还该比旁人亲近几分,两家阿公是哥弟,他们原家又住得近。
只是王瓶儿家里头是几个兄长就他一个小哥儿,素来养得娇,性子多少也有点傲,偏王阿蓝家是一连六个哥儿才得了一个小汉子,阿蓝偏还是排行第六的那个哥儿,和他那汉子阿弟又只差了一岁略余,这在家里头的地位就少不得有点儿微妙。
后来也巧,程浩健家往小王村里头打听哥儿的时候,王阿蓝和王瓶儿都算适龄,甚至王阿蓝还长得格外好些,可谁让他没个里正阿父,哥哥们又都嫁得寻常,更没几个能撑腰的阿兄呢?
结果王瓶儿就成了童生夫郎,哪怕都几年了一直只是童生夫郎,王阿蓝婚后生活也还过得去,夫婿老实巴交的,孩子他阿爷阿公也一般老实巴交的,他第二年上才开怀,还只生了个小哥儿,一家子也都还稀罕着娃娃、也没说他半点不好,后来又得了个小哥儿,夫家阿爹也依然劝他是“花开多了总会结果”,真是再没有更体谅人的。
可这王阿蓝见着王瓶儿时,总还有几分意难平。
不过若非如今这事,王阿蓝也就是和王瓶儿关系淡点,两家并没有起什么矛盾。
可有了这事儿……
王阿蓝一想到自己那个老实到连大哥儿被人抢走了、也还老实着不敢反对族里长辈的夫婿,再想想那个小娃娃都被程浩健他那贱人阿爹哄过手、回头听说了却还是发疯般冲出去拼命的王瓶儿,这心里头着实说不清是啥滋味。
所以虽然也没人拦着他叨叨,可他自己叨叨了几句就也没意思:
“瓶儿那傻子,也是瞎了眼了……”
当日王瓶儿正带着娃娃,和几个小王村嫁过来的夫郎商量:
“这近些天连人用的水都要精打细算着了,虽说吃喝还勉强有,洗漱上头可实在是……
这大人受得住,小娃娃可难熬,一身的痱子看得人着实心疼着呢!
我想着实在不得已,不如都回原家住些天?好歹原家那儿多有深井,再难也不至于要短着娃娃们……”
程浩健阿爹,上溪村嫁来的史氏,这村里人称七阿公的,就笑得格外谄媚地来了。
他一来就夸王瓶儿各种好,然后又夸小王村的风水也诸般好:
“连这样大的灾年,白水河眼看都干大半了,小王村还有那么金黄金黄的麦浪,那么大颗大颗的稻谷!据说打下来的粮食比往年还多哩!简直十里八村的好收成都偏了那一地去咯,也不知道你们村那风水怎么安排的……”
这好话说着说着,偏就含了几分酸,但这位七阿公素来是这般性子,大家伙儿也不以为意,王瓶儿的笑容虽淡了些,到底还是笑:
“阿爹赞得实在太过,我原家那儿哪有什么风水?不就是村子里头多挖了两口深井吗?
我刚来那时候,原家阿父也说要给家里头多挖一口,也是与我多份嫁妆的意思,可不是您和孩子阿爷说家里原有那口井出水也还甜,银钱要使不完,还不如留着供夫君读书的嘛!”
史氏脸上顿时就是一僵,转眼居然还是笑,就是话语有些含糊:
“家里那井水确实甜,谁能想到会这样呢?”
又笑着去摸小孙子:
“说起来,你也有段日子没回去了?也不知道他原家阿公好不好?”
絮絮叨叨的,笑得总是格外讨好,王瓶儿虽知道这夫家阿爹极品,甚至更准确地说,是这整个夫家,都不是他原家阿父阿爹以为的那么好。
可世上哪儿来的十全十美?不管夫家这边是为什么捧着他,王瓶儿还是念着这能容他四五年方开怀的情分。
是以虽猜测着这夫家阿爹多半是打着要带了小孙子,往原家那边蹭水蹭吃喝的,王瓶儿也没多计较,反顺着史氏的话说:
“我正想着让继宗去看看他原家阿公,又怕家里的事儿走不开……阿爹要是不懒怠动弹,不如就带了继宗去住些天?”
满以为史氏会一口应承下来,不想他竟只是讪讪笑,一等将小继宗抱过手,就支吾着什么要带着去给四太爷五太爷的看,一溜烟跑了!
留下王瓶儿十分狐疑:最近水不够,小继宗要管着喝的量已经难得,再要那屎尿清洗的更是难,往往一小盆水就要管他擦脸洗手洗屁屁的,完了还要浇菜地……
这夫家阿爹不舍得抠搜出自己那份水给娃娃清洗,又嫌弃他闻着臭、抱着热的,不是好些天不肯近一近娃娃了吗?连继宗他阿父都多睡书房去啦,怎么今儿这么……?
那时候王阿蓝也在场,还笑话王瓶儿:
“看不出来七阿公和六舅舅倒是好呢?才说要带着继宗往你原家去,这就急不可耐要起行了?”
王瓶儿眉毛一竖:“有本事你家娃娃不回原家看他阿公啊?还是有本事你自己带着娃娃回原家享福,不管你家里老人啊?”
两人那会子还险些呛呛起来,却不知怎么的,什么四阿公五阿公大伯爹七叔爹的一个个过来,说说笑笑的就将这些王氏所出的小娃娃都给抱走了——
那会子实在是谁也想不到的,连王阿蓝都只是笑着描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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