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卿-哥儿娶夫记》哥儿娶夫记-第64章


这话最初为的是缓解科举取士与举孝廉之间的矛盾,但里头有一个词,大有意思。
太祖所言可科举者,不是天下汉子,而是天下有识之人。
虽然至今没听说有哥儿科举晋身、后而为公卿者,太祖当日那圣旨布告天下之时,却也明明白白的,为哥儿们留了一条路。
虽然这条路的留出未必是太祖的本意,很可能只是将太祖言拟做布告之人的一时笔误,但不管怎么说,太祖圣训在前,这日后……
宫且楦眯着眼:
“这归卿归卿,少不得是宫家归卿,可也未必只是我宫家晋身世禄公卿呢!”
哥儿能顶半边天。
宫且楦回想起这十二哥儿身上那桩桩件件的稀罕事,不禁有“莫非真是天意”之感。
这完全只是被宫十二误导出来的感觉,让宫且楦说服了宫且明等人,让宫氏一族接住了楚家抛出的橄榄枝,一路扶持出本朝,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却不是唯一的哥儿皇帝,却也阴差阳错真的晋身为再如何千年世家的士族也比不得的超然姓氏,却也都是后话了。
只说眼前,宫十二终于又用回宫归卿之名,又以桥下客为号,署于《三字经》、《灭蝗图录》等书册之上,虽《灭蝗图录》暂时未曾面试,可《三字经》在半月之内传唱遍大江南北、大河两岸,连皇帝都笑赞一句:
“若当年有此书,恐怕朕读书的兴致还能高些儿。”
桥下客宫归卿之名就此响遍勋贵士林之间,又纸书便宜,民间也多有以之启蒙者,一时天下传唱,短短一二月间,除非实在消息闭塞已极的,莫有不知归卿之名者。
☆、再见
楚铮也是循着桥下客三字,才找到的小王村。
他此行所寻之人,虽极为要紧,他们楚家自追随太祖建立本朝至今,无论如何世事变迁、人丁凋零,始终坚持着只要有一点子线索,就要一一排查寻访,说是举楚氏一族数十年汲汲然思之如狂也不为过,
奈何多年不果,楚铮这一番便是亲身来探这双口桥,却也只是因有其他事务在身,正好经过这一处尚未排查的可能点,便亲身过一场罢了。
实则没抱多少希望。
不是他不孝,不将楚氏几代人的心愿放在心上,实在是那一家子当年乃是在“大晋(前朝国号)第一将”的部署下归隐,九州四海布下重重迷阵。
当日大晋最后三代皇帝通令全国大肆寻找、犹不可得;
本朝太祖也曾找过一回,终也不过是落得个喟叹“名将只因明君出,如今吕家将不出,显是朕有不足之故,不可强求也”的下场——
不论是因着大晋前头二位皇帝寻找的时候,天下人都当他们是要将人寻出来报复泄愤,故而下头找人的,只怕稍微有点儿良知,都未必十分使力;
到了后来,第三位皇帝,也就是大晋末代皇帝那会子,或许底下找人的肯尽心了,那会子又已经是天下乱局,政令尚且难通,这寻人之事,也是拖到大晋国亡不了了之;
而本朝太祖倾力寻找的那六七年,又因着天下初定,人力又未逮处,不免疏漏……
但便是有诸般缘故,也当得起几次三番倾全国之力而不可得之名,也足可见大晋第一将不只边境守城功勋赫赫,这隐匿功夫更十分了得。
楚氏一族纵然在本朝尤其赫赫,到底也不敢说是比那几位皇帝都更能为。
这找不到才是正常的。
楚铮寻到双口桥。并百余年前方迁此地、初建此桥的童家沟子童氏人,以及此后一二十年中陆续迁来、这些年也轮流维护双口桥的祝、禇、柯三家,发现这四姓族人比之一般村户虽多点儿见识,但与百余年前旧事却似乎无甚瓜葛。
再者这一片本就是当今未登基前的封地,着力响应这开启民智、科举取士之道,民间多读书知礼之人,也不算稀奇。
确认过这一点之后,楚铮虽有些失望,却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实在是这些年也失望惯了
——只没急着起身回京,也不过是因着在查访双口桥的时候也看到了上溪村、下溪村抢水造就的惨剧,更听说了程家村的笑话:
程家一个童生,嗯,如今已经不是了,该说是前童生,两月前因着旱灾,又恐怕今年的考核再不能通过,就凑够了三年不过之数,连那点儿童生功名都给褫夺了,便闹出明为以子祭天、实是为了一村一族活路不得不与岳家周旋的所谓“大义”,企图以这“大义”名声保住功名甚至更进一步,结果却闹得夫郎义绝子分宗,自己也成了远近闻名的笑话……
如此种种奇谈,让楚铮一则新奇,二则琢磨起这旱涝防治之法、民智开启之余的民德温养之事,才又留了小一月。
这小一月,就留出来个大惊喜,也留出了他这一世姻缘来。
却是在跨入十一月之际,楚铮将想了解的了解得差不多,正要赶回京中参加冬至大祭的时候,那桥下客的《三字经》,随着宫家纸一并通过各地书肆散发了出去。
永安镇这边其实并不比别处快,楚铮却在走到邻县,入城休憩补给之时,给一书肆之外拥挤人流堵住去路,一时好奇那素帛为何截成那样小片块状,又如何能让那许多人都舍得争相购买,使随从买了一本,惊讶于那前所未有之低的价格、那前所未见之奇的材质之余,又在路边孩童便能朗朗背出的“人之初、性本善”之声中,在购书学子们争论的“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的争执之语里,意识到这《三字经》的不凡,又听说了“桥下客”、“宫家纸”之名,心头大震,即刻返回!
桥下客桥下客,到底是哪座桥下之客?
会不会正好就是双口桥?
双口则吕,而宫家宫家,这宫字的家字头之下,包含的可不就是个吕字?
莫非这一趟真的不是又一次失望,而是楚氏百余年夙愿终得偿之日?
说来也真是天该楚铮要遇上宫十二这个冤孽,宫家纸的名号虽打了出去,纸书也是在宫氏原就办得有、又或者是这些日子紧急买下或新开张的书肆上卖出,宫家也确实决定要让宫家携着桥下客的名声,再次走到人前,但也还真没那么急。
桥下客并没有写明什么桥,宫家纸也没写明是哪个宫家的纸,甚至《三字经》最初面世,也并不是在这永安镇附近,而是在现京城燕京与旧京,并东都、长安等繁华之地几乎同时散出,数日之后才蔓延到别处……
楚铮若非正好才在白水河沿岸走过,才看过那双口桥,才听说过小王村人在程家前童生折腾出来那一事上的决然、和旱灾之中的团结,也绝对不会往这么一个几乎算得上山沟沟的地方上的、一家子连说是乡绅都勉强的人家上想。
毕竟如今朝中的宫氏官员也有那么几个,虽入阁的不曾有一个,却也是六部里头二三把手之人;更江南一带还有一家宫氏,虽不过本朝新兴,但在科举便可入仕的当下,也敢称一句书香世禄之家……
有这些珠玉在前,纵然小王村勉强能算得上是潜龙之地的山沟沟,可又有谁能往这边想呢?
但事情就是这么巧。
楚铮偏就正好有事儿出京,又偏半顺路拐来双口桥,完了还又那么巧的,因为各种缘故停留到如今,中间还对小王村宫氏人有点儿印象。
几番凑巧,再加上《三字经》里头还正大咧咧提起当年吕氏哥儿的那段公案,言语间不似一味儿偏向本朝的寒门士子那般全然将大晋贬斥得一无是处,也不像那迂腐过分得酸生将事情归罪成吕家将因为族里区区一个哥儿就愤而舍弃国主百姓的不忠,倒有几分不偏不倚又两边都不讨好儿的意思,但楚铮正好还有幸读过前朝史官笔记中最不以为外人道的部分,却正好知道,那句“民偏亲,可祸家,可睦族,当谨思;君偏亲,过八议,或误国,望慎行”,与当日吕家家主率族离朝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封谏帝王书中话语,十分相似。
楚铮如何能不心神激荡?
如何能不返身疾驰直奔小王村?
更巧之又巧的是,正好遇上族学休沐,陶弃带了好些个正好给宫十二做“任务”的族里子弟去寻小栓子玩、顺便看又一次拔出新高度的男神宫哥哥,宫十二也欢喜他们这些日子在族学里头给力——
如陶弃那样的小娃娃都能将《三字经》和《弟子规》给读完了不说,那群年纪大些、理解能力更好些的,《增广贤文》并《神童诗》都通读过一遍了,有的甚至连《幼学琼林》也给拿下……
几乎都不需要宫十二使什么力,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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