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刃》第5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 一停烟会牵涉到一点明朝英宗时期的政治斗争……会提一些,但不会太多!因为我看资料快看不下去了…… 
攻还是挺,挺凶残的
第6章 第五章
陶仲商长眉一挑,道:“你的意思是,这小少爷耍我?”
中年人望着桌上那个卷轴,凝眉道:“未必,多半是林公的障眼法,信在陈希风身上,但陈希风自己怕都不知道信在他身上何处。”
陶仲商手指在腰中长刀上轻轻弹了几下,忽然道:“那我就带他去见于大人,也算将信带到,第三件事便了了。”
中年人神色微变,似乎没料到陶仲商会这样说,随即轻松地笑道:“也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作准。”
陶仲商却道:“反正只剩了这个小少爷,就先将他带去再说。”
中年人动了动唇,正欲再说些什么,陶仲商抬眼将他轻轻一瞥,神情平淡,眼神却冰冷又尖锐,问:“赵先生觉得哪里不妥吗?”
这赵先生心中一凉,只觉陶仲商这一眼如同利刃,直刺到了他心中所想,扯着嘴角勉强笑道:“没有,只是想到陈希风不通武技,路上若是遇上意外恐怕麻烦得很,不如我再派几人来一同护送。”
陶仲商道:“是麻烦得很,那小少爷一个废物就够了,不必多来几个。”
赵先生一噎,道:“话也不必这么说,我也是武艺平平。”
陶仲商有些诧异地看了赵先生一眼,似乎没想到他这么有自知之明,便也不明说你也是个废物麻烦,还留了一分余地道:“赵先生来本是为了辨认信件真假,如今既然已经不用辨认,大家就在杭州分路,各自复命。”
赵先生神情变了又变,最后只道:“也好。”
陶仲商把那幅《溪山行旅图》装回画轴上,锦盒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陶仲商就只将画卷好去寻陈希风。
陈希风穿上衣服把放在床边的锦囊玉佩等零碎东西收好,开始搓头发,他目光在被打开的行囊上转过,一时觉得这桩麻烦真是来的莫名去的也突然。
头发擦干,陈希风将长发束好,眼睫低垂静静思考。
毕节,林府中林公道:“道:“我有个去处,秋风将至,太湖鱼正肥芦花飞,二郎以为如何。”说完又奇怪地沉默。
安庆府,太平塔下褐衣中年人神神秘秘地说:“林大人过世没两天,就听说有贼入府行窃,最后把书房给烧了。”
东山,假徐渊若有所思地道:“心细如发,聪明人必不想多生事端,你伤了死了,令尊陈按察使大人也不会善罢甘休,这样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林公托付他时隐瞒遮掩的原因倒是好想,或许是怕他害怕推脱或者行事露怯。从林公暴病而亡看,那时境况对林公多半已十分不利,他去拜访多半恰好撞了大运。书房中的东西,多半是公文古玩书信,锦盒中的肯定不是什么画卷。而那些人对他的底细清清楚楚,甚至对父亲有些忌惮。虽然来抢夺遗物的似乎都是江湖人,却不是江湖事。
陈希风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忽然又瞥到被打开的行囊,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道:锦匣都被抢走了,如今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十指修长,只有右手上因为长年握笔又几处茧印。
当真百无一用是书生,林公托付他也是白费了心思。
一念及此,陈希风心中忽然一动,林公既然费了这些心思,就不曾想过如今这个情形吗?还是实在无法可想了?
舱门忽然响了一声,陈希风抬眼望去,就见一个画卷被迎面抛来,忙伸手一接。
陶仲商从门外走进,陈希风一见此人,先想到七颂堂中假徐渊被砍下的一臂心中一冷,又想到小舟上那抬脚一踹觉得身上一冷,再想到那一碗没能进肚的莼菜银鱼羹更是从头发丝儿冷到了指尖。
陶仲商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陈希风,见他生得白皙俊秀、气质斯文,一看就是世家之中被养出的温文君子,必定师长严谨,父母怜爱。
陈希风看陶仲商一张英俊面庞,不由暗想:貌似檀郎宋玉,却是罗刹鬼。
陶仲商看陈希风一派霞姿月韵,心中暗道:烦。
两人一时间相看两厌,都不说话。
还是陈希风打开了陶仲商丢给他的卷轴,见是《溪山行旅图》,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心念一转问道:“看来阁下没找到你想要的?”大侠也不叫了。
陶仲商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向后一靠靠在椅背上,平静地说:“没有,林大人托付给陈公子的只有这幅画吗?”
陈希风自己心中也疑惑,但见陶仲商白忙一场,略觉有点报了那一踹之仇,心中郁气稍散,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倒显出两分孩子气,口中道:“只有这幅画,其它就恕在下爱莫能助了。”
陶仲商泼了盆凉水:“既然如此,到杭州之后就不必分别,还请陈公子与我同行去见一个人。”
陈希风嘴角的弧度瞬间压了下去,问:“你不信?”
陶仲商把陈希风看了看,觉得这小少爷真是倒霉,口中道:“不是不信,只是林公生前见过一十七人,只剩你一人,公子若是不想和我同行,不妨再想想,林公是否还有什么交代。”
陈希风便是再好的脾气,现在也忍不住怒气了,拧眉道:“我若是非要在杭州分道,你待如何?”
陶仲商也不再假客气,他漂亮的眼睛注视着陈希风,讥诮地问:“我若是非要带你走,你待如何?”
陈希风气红了脸,偏偏他还真说不出什么来,有了假徐渊的前车之鉴,他也说不出报馆的话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
陶仲商见陈希风气地脸颊都鼓起来,想到这小少爷顶多二十出头,鬼使神差生出几分以大欺小之感,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口中道:“何必动怒,之前陈公子口口声声让我证明,这正是良机。”
陈希风本就聪明,怒气一缓,敏锐地问:“阁下刚刚说带我去见一个人,不知是谁。”
陶仲商道:“兵部右侍郎于谦于大人。”
第7章 第六章
陈希风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之前他猜想中最好的一种是锦衣卫指挥使刘勉,和这位于大人真是没什么关系。
陈希风曾经动过加入锦衣卫的念头,虽然后来被掐灭了,但对锦衣卫还是忍不住颇多关注,他猜刘勉就是因为这位刘大人真是一位奇人,说来历任锦衣卫指挥使都难得善终,远有毛骧近有纪纲。赛哈智虽然是平安卸任的一个,不过赛哈智是色目人,郑和的堂侄,还出名的老实。
但刘勉几乎没有任何出众之处,升迁就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做到指挥使的位子,从宣德年间做到正统年间,在任之时出奇的谨慎小心竟几乎没出过差错,而且与朝中诸派都算交好。陈希风一直觉得这位徐大人有些非同一般。
结果没刘大人什么事,是于谦于大人?
这位于大人倒也素有清名,据闻他是永乐年间的进士,宣德元年汉王在乐安州起兵谋叛,宣宗亲征时于大人以御史之职随行。待汉王兵败,宣宗命于御史宣读汉王罪行,结果汉王被于大人一口利齿说的伏地战栗、瑟瑟发抖。之后于大人巡按江西,卓有成绩,推翻了不少冤狱。
陈希风虽然无意庙堂,但陈希贤偶尔会和陈希风谈论政事,也曾提到过于谦,夸赞他刚正不阿为官清廉,每次进京奏事只袖一本奏章,从不行贿上官。
如果真的是去见于大人,十之八九正对了林公所愿。
陈希风看向陶仲商,这人话虽说的不客气,但也没错,若是真以武力相胁,自己还真没办法,总不能一头扎进太湖自尽。那么,说带他去见于大人这一件事便没必要撒谎。想罢,陈希风道:“那我还有两个问题。”
陶仲商颔首,道:“请。”
“林公的遗物究竟是什么?除了于大人,还有谁想要它?”陈希风郑重地问。
陈希风问了这两个问题在陶仲商意料之中,他据实以对:“我也不过为人办事所知不多,于大人是命我来取一封信,不巧,这封信王振也很想要。”
王振。
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掌印太监,当今天子的亲信,也是权倾朝野的本朝头号大阉贼,气焰嚣张、不可一世,东厂爪牙分支遍及天下。若不是上有太皇太后垂拱而治,下有三杨辅佐朝政,怕是王振比如今还要跋扈十倍。
真是好一趟混水,也许会死。
饶是陈希风还算想得开,一时间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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