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装逼记》第38章


高正南率领的这支队伍莫名其妙的回来,记录在《隋清国不解之谜》。书中记载:隋清国三百六十三年,第六任国主路云闲派大将黄博攻打安靖王朝的易守难攻之地云门关,死于战场。
副将高正南接替其职,在第八次攻打无果后,敌国派来使者韩夜。此人疯癫猖狂,胡言乱语,妖言惑众,竟使我国将士无功而返。陛下大怒,除高正南外每人军杖三十。十年后,朝中盛行以武会友,文人居多。一番调查,皆以到而立之年。
风幕一脸好奇的问跟去的人,“韩夜那小子都说了些什么?”小兵憨笑着,“回将军,俺离得远,没听清。”他顿了顿,“不过挺有道理的。”
风幕瞪了一眼,“听都没听清还说有道理。”
小兵继续憨笑,“俺看那些敌国将士都在不住的点头。”风幕看这个小兵不靠谱,去问韩夜,谁知这厮更不靠谱,搪塞过去,“小爷当时脑子发热,至于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再说都隔了两个时辰了,早忘得差不多了。”
是以传到皇上手中的信变为:青山如此多娇,绿水在心中流淌,我们的头顶是天,他眼睁睁的看着底下的儿孙,艳阳脸变成了多云雨。打啥打,再不回去各找各娘,我就让你们娶不到媳妇。
呜呼何所悲兮,举头时天,低头是地,天上白云飘飘,缕缕香气醉人神。地上却鲜血丝丝,腥气直上添人怨。再让此气上来,老天定会降来喷薄雷。
韩夜欲再添上几句,风幕一把拉住,“好了好了,这已经匪夷所思了。”
信传到皇宫的当天,思明殿的文官俱坐一堂,研究了半天,弄出这么一句通俗易懂的话:老天不让打仗,谁再打,就会带来惩罚。
众人默不作声的思考,这韩夜胆子也实在是大了些,他居然敢替老天传话,如此大逆不道,与那些声名很高的神棍相匹敌。
有不少迂腐酸乳的旧臣,认为是天意不可违,替韩夜说了很多好话。皇上想了想他这也算是立了功,思索了很久,才封韩夜为先锋。
第37章 你呢
云门关安定下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新皇召韩夜,杜颖回京。
炳阳的天气变得回暖起来,一切都那么清新。树叶、草枝、花柳,露珠剔透,莹莹欲语。天空澄澈白洗,蓝似少年的纯洁。
光晕有一搭没一搭的交错掩落,唯有韩府悄静无声,伴随着后园的几声蛙歌。一位老人蹲在房檐下,眯着眼哈欠连天。当初府中下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地方盘旋着几只不怎么肥胖的蜘蛛,韩夜用手撩开,随便抹在石柱上。
爹和娘不在府里,老管家也不在,做的一手好馅饼的王婶亦不在,还有那几个小厮……
明明不到一年,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听说,有些神经病的精神分子声称生命无足轻重,佛法认为万物空灵有轮回转世之涅槃。似乎生命的结束代表着安全港湾的到来,坟墓是一个醉生梦死的地方,到了那里你可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不想起来也没关系。
可笑,多可笑。
韩夜摇摇头。
他不能接受这凄凄惨惨空虚荒废的府邸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对月独酌。
再也不能举行家宴了,再也不能和他们一起高高兴兴的打闹了,再也不能听她亲切的一声“夜儿,你要跟二哥好好学学”。
哪怕这些不属于他,可惜啊惆怅得很,韩府上下老幼的形象已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挥不掉了。
韩夜敲了敲脑袋,一巴掌拍掉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楚情绪。
至少,大姐韩绮华还在。
托瑾瑜公主的福,皇上将韩夜的官职升为礼部左侍郎,跟着叶江河叶尚书学着管典礼、科举之类的事。乍然升到如此官职,引起朝中一片哗然。不过,不少人都心照不宣的保持了沉默。
韩夜接下冠帽礼服,暗自冷笑。
每天跟在一帮子蓝服官员身后,拿着笏板听听张大人启奏河西一带匪徒肆掠,猖狂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是派人出兵剿匪还是招安抚慰。
或者王尚书禀报运往陇县的官银不翼而飞,连歹徒的影子都没看到,引得众人猜测许是出了内奸。再者与隋清国的联姻大计派哪位公主去合适。
也有轻松的日子,比如哪天皇帝心情好了,不经意道:白爱卿,朕近日听人说你又纳了一房小妾,真是老当益壮啊,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得空的时候却是很少往春芳楼跑了。
又如一年一度的尚悦会开始了,年轻的官员兴致勃勃,各家作坊里的伙计连着七八天忙得团团转。
韩绮华和她的一对儿女坐着马车来到景阳楼,亚楠第一个从车里跳下来,隔着车帘见韩夜动都不动,瞅了一眼娘亲努嘴示意的脸色,说,“舅舅,快下来,到了。”
韩夜张开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无奈道,“事儿真多。”这几日礼部也很忙,在纸上画朝廷官员的座次,分配个人的帐篷还有女眷们的名册。
叶江河嘱咐他万事学着点总有一天要用到,韩夜没办法,秉灯夜烛的花费十来天翻了一遍礼部礼仪方面的书,被里面的规矩晕了个半死不活。
而且他不怎么管府里的事情,在大街的自由交易场上挑了个看起来灵活好动的小厮。那小伙子二十来岁,叫舟南。韩夜只给了他三十两银子,让他把府里拾掇拾掇。
舟南又雇了三个人,四个小伙子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将府邸打扫得干净了六七成。韩夜看了两遍,说差不多就行了。又当众表态自己现在银子不多,不想留的走人,想留的跟着自己或许会先受几个月的苦。
那后来的三个小伙走了一个,舟南找了个厨娘负责府里的饮食。韩夜没心思讲究卫生,他穿的褐色袍子也看不出污垢痕迹,一件衣服连着穿了八天。
韩绮华一路风风火火的跑进弟弟的卧室,扑进韩夜的怀里哭了老半天,什么“你总算回来了,姐还以为见不到你了。”什么“你来了都这么长时间了,咋不托人捎个口信呢?”又什么“咱家是被冤枉的,你要争气啊”。
见弟弟瘦了,还有他身上穿的不着调的袍子,硬拉着韩夜要去给他扯身衣服,嘴里愤愤不平,“你何时穿过这种料子,咱家还没到那种地步呢。”
于是,韩夜被外甥外甥女硬拽着上了马车。
“姐,你觉得哪件合身买下就得了,干嘛还要我去试?”韩夜不乐意的跳下马车。韩大姐看这活人终于下来了,也不管左边的儿子右边的女儿,径直拉着弟弟的胳膊朝二楼走去。
连着买了五套,才放开弟弟的手。
出了楼,韩夜左手抱着亚恒右手牵着楠楠,“走,舅舅今天带你们逛逛街市。”
卖栗子糕的,炊米仁儿,黑豆饼,以及豌豆黄儿,豆腐馅的饺子,俩小孩想吃啥韩夜这个做舅舅的就买啥。亚楠最高兴,平常逛闹市的时候娘亲都不准爹爹给他们买,她嫌大庭广众下吃零嘴不讲究,宁愿半夜自己做也不准他俩吃。
现在见娘亲跟在舅舅身后眼一瞪一瞪的,这小孩全当作看不见,吃了几口铁板烧又嚷着要糖葫芦,手里的小鼓没玩几下就想着小摊上的红绳绳。
“咦,韩三儿,好巧啊,你也在这儿?”王林蔡大摇大摆的走来,他身后的两个小厮给他不停的扇风。
韩夜停下脚步,“嗯,是挺巧的。”然后向左斜挎一步避开王林蔡,继续前行。
靠,居然还这么傲气。王林蔡大喝一声,“站住。”
韩夜用眼神询问何事。王林蔡道,“怎,这么不待见本公子啊,好长时间不见,总得聊两句吧。”
“不是不是。”韩夜想着如何说话才不伤人家的自尊心,盯了半天,发现这位嚣张跋扈的公子一副你不和我说几句本公子就不让你走的势头,还是长话短说来的痛快。
“你看,这天也不热么,我是担心一旦靠近你,将王公子你身边的冷风分走。”
王林蔡注视着韩夜走了二十步来远,才反应过来,对身后的小厮大骂,“扇你个头啊,有那么热吗?”然后气急败坏的三步化两步回府。
韩夜,我就不信骑射大会上治不了你。
王林蔡的小厮王永丈二摸不着头脑,“主子为啥骂咱俩?”小厮大龙舔舔嘴,“他嫌咱俩给他扇了冷风。”
王永,“主子不是说热吗?”大龙,“没办法,主子一向喜怒无常,他吩咐的事咱俩如果办得漂亮,他就说自己是个聪明的男人。咱俩如果办砸了,他就说咱俩是蠢猪。”又顿了顿,“这就是典型的气血充沛导致脾气暴躁狂乱引发的后遗症。”
王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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