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琢玉》第167章


……
京都现如今人人都知道,六皇子元瑛逼死了九皇子元珩,软禁了皇帝和太后,控制了文武百官,一有官员发出反对的声音便通过大理寺进行抓捕,有的甚至全家满门被抓进牢中,旬日后,京都中反对的声音明显减少,甚至开始有人上折奏请元瑛由监国改为登基为帝,奉章武帝为太上皇……风风雨雨地闹了一个多月之后,元瑛终于同意,准备在八月初八登基为帝。
玉黎收到消息后,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他终于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了,不过那一日,肯定有好戏看呢。”
元瑛虽然控制了京都,但是驻守在全国各地、边疆各处的军队却并未全部控制于他,只有他外祖温国公以前带过的嫡系军队是支持他的,其他都还在虎视眈眈的观望,若是一旦有变,定然会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进京讨伐元瑛。
只是到时候,全国都免不了一场混战,也许安宁了几百年的大祈,又要历经一场动乱了。
八月初三这一日,玉清照例来看玉黎,他发现玉黎的精神越来越好了,好像越来越摆脱元珩死亡的悲伤了,有的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在那边画画丹青练练字,虽然面上没有笑容,但是看得出来,他的心绪应该比之前要好得多了。
玉清自然很高兴,他很想找机会和玉黎说话,但是玉黎很少理睬他,有时候宁可自言自语也不和他说话,而且他身边的那个侍卫总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稍一靠近就会非常警惕地意欲拔剑与他对峙……其实玉清也并不怕这个侍卫,他有的是人可以解决这个侍卫,但是他怕玉黎反而会对他产生抵抗的情绪……而且,如今大事还未成,等大事一成,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将玉黎带回自己府中,还怕没有时机和他朝夕相处吗?
不过今天这一天,玉黎却破天荒主动和他说话了,虽然称呼很疏离,他说:“玉将军,宁王登基那一日,我可不可以去观礼?”
玉清很意外,意外他居然会提这个要求,但是意外之后,他也很犹豫,毕竟元珩是元瑛设计毒死的,他怕玉黎要求去观礼,是另有所图。
玉黎见他犹豫,道:“你别多想,我就是想去看看,我没那么傻,不会以一己之力去和他以卵击石……你若真怕我做什么事,我躲在偏殿或者后殿瞧一瞧也行,到时候你找人看着我就行了。”
玉清见他说话很冷静,建议也算中肯,因此有些动摇,只是还是问道:“你为什么想去观礼?”
玉黎闻言,讥诮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去瞧一瞧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脸,瞧一瞧那些奴颜卑膝的大臣如何弹冠相庆,瞧一瞧到时候是一番怎样热闹的光景……”
玉清愣了愣,随即低声道:“你这又是何苦?”
“你无须管我看了会不会难受,你便说,你让不让我去?”玉黎转过脸来看他。
玉清见他直直地望着自己,也不敢违逆他,只好说:“好吧,到时候你不许乱跑,只静静观礼。”
“好。”
到时候定然是一场好戏,他怎么能够错过?
第191章 黄雀在后(一)
八月初八,元瑛登上大宝的日子。
整个皇宫装饰一新,宫女内侍们都穿上了新衣,虽然登基仪式十分匆忙,但是却很是隆重,该有的东西都备齐了,就好像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自己是名正言顺的新帝一般。
所有文武官员也都穿上朝服,像模像样的来给新帝贺喜、上朝,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不仅那些肯归顺元瑛的大臣来了,连许多持反对声音的大臣也来了,尤其是元珩的外祖父霍宗等人,居然也穿着整齐的朝服,拿着象笏来上朝。
元瑛当然是无所谓的,他觉得自己的势力足够大,那些官员总有一天会屈服的,哪怕不屈服,他们能闹出什么乱子来?就连玉清说玉黎会来观礼,他都只是不屑地笑了笑,说:
“他要来?我还想请他来呢。”
玉黎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衣,俊俏的脸上波澜不惊,他坐在偏殿里,静静地听着大殿里的动静,身后的乌夜啼便默默地站着。
“吉时已到……”
文武百官听到鸣赞官的声音,纷纷转过头去,只见一位内侍手持圣旨稳步入内,走到皇帝宝座的台阶下即止,随即面向众人,打开圣旨高声道:
“陛下有旨……”
文武百官便纷纷下跪接旨,只听那内侍道:
“夫五德更始,三正迭兴,驭物资贤,登庸启圣,故帝迹所以代昌,王度所以改耀,革晦以明,由来尚矣。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先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朕在位二十有三载,险遭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澄氛静乱,匡济艰难,功均造物。今朕无多日,故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惟皇六子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于八月之望改元隆治,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
钦此!”
“此乃陛下亲笔,禅位于宁王殿下,百官跪迎新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山呼万岁,又伏下去等新帝进殿。
玉黎坐在偏殿里,偏殿里静得连他的呼吸也听得见,耳边回响的,则是大殿中一字一句读圣旨的声音,他面无表情地听着,眼中一丝感情变化也无。
很快,新帝入殿了。
只见元瑛穿着新制的玄色龙袍,戴着帝冕,清俊的脸上肃然而高高在上,帝冕上落下来的十二旒冕微微晃动,偶尔遮住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令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意绪。
“升宝座……”鸣赞官高声唱道。
便见元瑛缓缓走向台阶,很快,他就要登上台阶,坐上皇帝的宝座了。
“等一下!”
大殿中突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众人都吃惊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同样身穿玄色龙袍的男子带着殿前司的人出现在大殿门口,只见那男子左半张脸上覆盖着一个黄金面具,而露出来的那半张脸,却是美极了,他眉秀而长,丹凤眼眼尾向上挑,眼波流转,红唇微扬,肌肤胜雪,堪比周小史卫玠,却又比他们高贵、出尘得多,令人只敢远看而不敢亵渎。
元瑛缓缓看向他,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蹙着眉,不悦地问道:“阿凤?你这是做什么?”
金凤钩款步进殿,面上带着些许凉薄的笑:“我这是做什么?我当然是来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元瑛疑惑道。
文武百官也不解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从何而来,又为什么在这里,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对啊,这个皇位,就是我的东西。”金凤钩嫣红的唇角飞扬,流露出志得意满的弧度,他步步走近元瑛,曼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元瑛沉默地看着他。
“金凤钩并不是我的真名,我还有一个名字,叫丁嘉行……”他说着,转头看向两旁站着的文武百官,笑道,“各位大人,应该有认识我的吧?”
一旁真的有个大理寺丞直直地看着他,有些吃惊地说:“丁嘉行……你是皇商丁景鸿的小儿子!”
他一出口,众人俱是诧异不已,因为丁景鸿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全家被灭门,他的小儿子怎么会还活在世上?而且怎么会和宁王元瑛扯上关系?
金凤钩见状,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但是那只露出来的美眸却流露出冰冷的杀机:“对啊,我应该已经死了,怎么会还活着?我应该跟我父亲一起死了,怎么会还活着?”
“你们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而死吗?”金凤钩说着,看向大理寺丞,咄咄逼人地看着他,“你是当时的大理寺官员,你知道这件轰动全国的案子为什么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甚至连凶手也没抓到吗?”
那个大理寺丞闻言,却是心虚地低下了头。
“对,因为当时……是皇帝私下下令,说不用再查下去了,对不对?!”金凤钩唇角的笑容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却盛满了仇恨和杀戮,连那清亮的嗓音也变得冰冷而砭人肌骨,“因为,因为我并不是丁景鸿的儿子,我是丁景鸿受宫中之人所托而抚养的,元后凤熙的儿子!”
此言一出,无异于平地一声雷,令整个大殿都炸开了锅。
站在上首的元瑛震惊地望着他,他震惊得无以复加,连整个身子都轻轻颤动起来。
“大皇子,你是那个‘夭折’的大皇子……”
“可是大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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