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谈风月[快穿]》第109章


任是谁见了,此生都忘不掉。
谢其烽举着黑伞挡住裴回头上的暴雨,望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裴回转头,看见是他倒有些惊喜:“你回来了?”
谢其烽只是回来向谢锡交代工作,三个月前搬出去是因为乔宣回心转意答应和他在一起。原本他也想过就这样,裴回已经很好了,他比乔宣更好也更值得。可他心动的人是乔宣,只要乔宣一个眼神、一句话,他就能激动不已。
那才是爱。
四年前,谢其烽对舞台上如同小王子般矜贵的乔宣一见钟情,对方后来出国两年。回来后,谢其烽高调追求他,愿意为了他向家里人出柜。乔宣被谢锡吓到,起了退缩之心,跟他分手。谢其烽失意之时遇见裴回,被其外表冰冷实际温柔的性格所吸引,进而追求,最后发了疯一般将他接近谢宅,默许旁人将他误以为是乔宣……
知道乔宣的人以为他是乔宣,不知道乔宣的人却不知真相。再加上裴回本人喜静,不常出侧院走动,而谢其烽有意引导。
故此,至今也没人拆开这误会。
谢其烽有些不敢面对裴回灿烂的笑颜,目光闪烁不定,避而不谈:“花很多,你没必要这样。”
裴回笑容淡了些,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他的钟爱,所幸他并不强求别人的理解。裴回轻声问:“你来找谢先生?”
谢其烽点头:“我先去见我爸,你……赶紧换身干衣服,免得着凉。”
裴回:“你晚上留下来吗?”
谢其烽:“不了,我还有事。”
裴回:“我想走了。”
“走?”谢其烽不解:“去哪?”
“不知道,离开谢宅。”裴回抬头,表情认真,不是开玩笑或者威胁他的意思。
谢其烽顿时心慌:“不准走。”
裴回疑惑:“为什么?这里不是我的家。”他是真的疑惑,搬来谢宅是因为谢其烽。谢其烽搬走,他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谢其烽很烦躁,他说不清理由,只是觉得裴回不能走。一想到他要是走了,就彻底跟自己没有瓜葛,心里就慌。他看了眼裴回,目光出现瞬间的恍惚,下意识撇开目光。可是被雨淋湿的裴回还是留在他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裴回跟乔宣长得一样,但他比乔宣更好看。谢其烽知道这一点,以往他不为所动,近来却越来越被吸引。这是他搬出谢宅的原因之一。
“再多住几天吧。”谢其烽放轻声音说道:“我爸可能要见你。”
是的,父亲提过要再次见一见乔宣。乔宣一定会被吓到,裴回却不会。裴回比乔宣勇敢,所以,就让他去见父亲吧。反正,父亲不会伤害裴回的。
他却没想过,裴回不是乔宣,这是个轻易就能戳破的谎言。一旦见面对话,谎言立刻就能戳破,到那时,裴回又该如何面对谢锡的怒火?
谢其烽安慰着自己,渐渐定下心来,越来越镇定:“裴回,等我爸见过你,你再搬走好不好?”
裴回定定地望着谢其烽,半晌后颔首:“好。”
谢其烽便露出笑容来,送他回侧院,然后才到谢锡的书房去见他。汇报完毕,接到乔宣的电话,电话里头的乔宣在撒娇,提出无理的要求。但谢其烽露出宠溺的笑容:“好,我这就去给你买蛋糕,你等我。”
他匆匆忙忙的回来,又匆匆忙忙的离开,甚至没想过去见裴回一面。
这一切,全被谢锡看在眼里。
他不动声色,袖手旁观,心里的想法不为人知。
裴回还是跟往常那样,有时去花园照看那些花,有时去看望琴婆,大部分时候留在侧院不出门。谢锡却开始观察他,得知向来孤僻固执、把酱料方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琴婆竟然愿意传他秘方,也知道被佣人视为吃男人软饭的裴回,其实在网上开了家花店。
他买了种子,在侧院种植花朵,卖出去的花价格很贵,销量很好。即便不住在谢宅也能生活得很好,他是为了谢其烽才留在此处受人诟病。
可惜,谢其烽变心了。
裴回跟谢锡第一次相遇是在途经花园到暖房之间的小石子路,裴回以为是意外,实际上是谢锡精心策划的偶遇。
第一次见到谢锡时,裴回愣住了。那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最出色的人物。男人、女人都比不上,风华无双。
谢锡睨着他,背后是烂漫的花丛,有些懒散的开口:“乔宣?”慢条斯理,优雅从容,声如金玉敲击,有些华丽,悦耳动听。
裴回:“您认错人了,先生。”
他猜这人,应该就是谢其烽的父亲,那位海城上层圈子传遍了的、神秘的谢先生。超乎他的想象,而且更为年轻,拥有那个年纪该有的醇厚雍容,却没有该有的苍老。
裴回说道:“我叫裴回。”
谢锡:“谢其烽的男朋友?”
裴回沉默片刻,点头:“是。”他们开诚布公,说是试一试,确实也算交往。
谢锡扬起温柔的笑,眼中的光深沉、恶意。他说:“你知道他曾为了一个男人向我出柜,而那个人就叫乔宣吗?”他还长得跟你一样。
裴回点头:“他跟我说过。”彼此孤独,所以渴望温暖,但可能也因此而无法在短时间内靠近。
谢锡声音轻柔:“不在乎?”
裴回:“我会等。”
谢锡顿时觉得无趣:“花园里的花自有花匠打理,不用你去。”
裴回顿了顿,没有为自己辩解,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先生。”
此后,谢锡把裴回抛之脑后,曾经的悸动和好奇被压在无趣底下,又或者仅仅是被刻意的遗忘、压制,等待哪天突然爆发出洪流淹没彼此。
再次相遇时,是在三天后的深夜。
谢其烽喝得烂醉如泥,在院子里撒酒疯,佣人都不敢靠近。他还差点强迫裴回,被拦了下来。勇叔找上谢锡,谢锡过去,冷冷地扫了眼瘫倒在地上含糊不清呢语的谢其烽,看向紧紧抱着胳膊的裴回。
裴回背对着他,穿了件长衬衫,到大腿处,上头两颗扣子没扣,露出锁骨和肩膀。头发有些凌乱,脸颊一边是红的,神情却很冷静。应该说是过于冷静,凛冽明锐的气势,让他现在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剑,锋芒毕露,耀眼动人。
他差点被醉酒的谢其烽强迫,反抗不成被打,周围的佣人只是看笑话,甚至是用轻视的眼神、轻蔑侮辱的语言对待他。他却挺直背部,冷漠而坚强的面对,比柔弱可怜的祈求要更令人心折不已。
谢其烽头发和脸都是湿漉漉的,缩在地毯上冷得瑟瑟发抖,即便如此也没醒,显然醉得够呛。
谢锡冷声问:“谁泼的?”
没人回答,半晌,清冷的声音应道:“我。”
谢锡循声而去,裴回侧首对上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泼的。”
空气仿佛在此刻胶着、冻结,所有人都以为谢锡会动怒,没料到他仅是笑了声:“茶水泼不醒装醉的人。”然后命令两个人架起谢其烽:“扔进泳池里,他敢上岸就踢回去,直到酒醒了。”
侧院的佣人不敢动,主院的佣人倒是敢,主动出来,其中一人还是小广。小广想替裴回出气,于是跟另一人架起谢其烽朝泳池走去,谢锡转身走了几步,回身对裴回说道:“跟上。”
谢锡:“扔下去。”
小广和另一人把谢其烽扔了下去,谢其烽呛到水,又感到刺骨的冷,于是挣扎着朝岸边过来。然而谢锡吩咐过:“他上来,就踢回去。”
于是,谢其烽被一遍又一遍的踢回去,无论他想从哪个方向上来,都会被准确无误的踢回去。
裴回站在谢锡身旁,苍白着脸色看这荒诞的一幕。
谢锡微笑:“不求情吗?”
裴回有点毛骨悚然,此时,他竟有些怕谢锡。稍稍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眼狼狈的谢其烽,摇摇头低语:“我求情也没用。”
真有自知之明,怪不得他会喜欢。谢锡这般漫不经心的想着,然后听到谢其烽在求饶。他没有表示,于是岸上听令的人也就没有停。直到谢其烽喊出:“我酒醒了!我真的醒了,爸!”
谢锡这才让人停下来,垂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岸边的谢其烽,慢条斯理说道:“我教过你在外头受气就回来对其他人借酒撒疯?这么懦弱的行为,亏你干得出来。”
谢其烽面色惨白,低垂着头,谁都不敢看:“我错了,爸。”
谢锡:“滚出谢宅,半年内不准回来。”
谢其烽:“……我知道了,爸。”
谢锡转身就走,裴回目送他,直到他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谢其烽对他道歉:“裴回,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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