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记》第114章


⒙渲小M跻颐切朐缱鲎急浮!?br /> 正如事先所料,皇帝乍然离宫,百官群龙无首乱成一片。此时只需苏曜出面解释前因,理所当然会变成君珑挟持皇帝归京意图不轨的局面。百官由恐慌变为怨愤,高喊着要肃清逆贼,还大兴盛世安宁。
君珑往日宿敌之多,昔日隐忍不发是不敢,而今借此契机,声讨最激烈的便是所谓的君珑党。不禁令人想起唐非大厦倾颓的一日,墙倒众人推,好不讽刺。可君珑不是唐非,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掌握了主动权,孰胜孰败尤为可知。
一夕之间,战争一触即发,双方势在必行。
李巽目光落向身穿官服的两人,一人是兵部尚书,董世,另一位是刑部尚书,周胥。
“二位尚书以为如何?”
董世不太乐观,“京城兵力约三万,承阳府单主力军就有五万。反观落中近些年削减兵力,最多只得三万,加上行宫大概八千官兵,正面冲突落于我方不利。臣还担心,贸然行事,是否会将皇上至于危境?”
周胥似有疑虑,一直在打量苏曜,身为刑部尚书习惯追根究底,对苏曜所言总是不太满意。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沉思半晌道,“君珑挟天子令诸侯,天子是他的筹码,想来不敢过分,否则天下群起攻之,岂不是自掘坟墓。”
李巽道,“依本王之见,一者,落中府与京城只间隔承阳府,承阳府虽包围半个京都,但无形拉长了战线,可善加利用。二者,正如周大人所言,君珑利用皇兄掌控局面,皇兄的处境相对安全。”
“如此宜快不宜慢。”董世进言,“只要压制住承阳府,便遏制住京城咽喉,反之,一旦君珑先行一步,落中必将惨败。只是皇令在先,调度军队实属不易,恐延误良机。”
所谓皇令,是苏明辞官后的事。唐非夺了兵权,不忘进言皇帝削减落中兵力,前后反复三次,是怕苏明怀恨在心,图谋生乱。事到如今,这道皇令中有多少是唐非的意思,有多少是君珑的推波助澜已经不得而知。
苏曜提议,“两方实力悬殊,不可硬拼。按王爷所言,承阳府战线不够集中,如能让临江府兵力为我方所用,便可声东击西牵制承阳府兵力,他们一旦出现空隙,便是我方机会。陆华庄在临江府十分有威望,还请陆少主转告,尽力说服临江府。”
陆宸道,“君珑所为大逆不道,事实摆在眼前,几句话花不了多大力气。”
李巽道,“为求稳妥,本王与兵部尚书各书一封,劳烦师兄务必送至临江府尹手上。”
陆宸道好,“行,我给想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任他防的再严实,传个消息过去总有办法。”
李巽颔首,思考了片刻,“本王记得御史大夫姜袁尚在行宫之中。”
“正是。”周胥道,“姜大夫告假还乡三月,本不在随行之列。因其归乡需经落中,皇上留他暂居行宫,现下还未离去。”
自正名以来,李巽与其有过几面之缘,“听闻承阳刘府尹是姜大夫的门生?”
周胥了然,“不错。王爷是想让姜大夫出面?”
李巽道,“承阳府人居密集,官兵一旦攻入难免死伤。若能得承阳府支持,自是最好。”
周胥眼神赞许,“王爷仁心,百姓之幸。自当如此为佳。”
事不宜迟,几人分头行事。苏曜与董世开始商讨战力部署,陆宸外出联络庄中人马,李巽与周胥则回永乐行宫安顿百官,负责统筹全局。
刚到霁月堂,一名宫女急匆匆领了太监陈总管进来,老远就喊,“哎呦,襄王爷,幸好您在,宫里派人来传旨了,奴才还想找您去呢。”
陈总管因做君珑替身被苏家所擒,由李巽出面才被放回行宫继续当差,现下他感恩戴德,事事殷勤,竟不是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放眼行宫,皇帝一走,太师一走,祁王惨死,淮亲王潜心礼佛不问朝政,玉郡王又是外姓王爷,刚复位的襄王理所当然成了名副其实的正主。
李巽一听圣旨,心一紧,很快猜到了这道圣旨的内容,定是安抚众臣。
眼下计划兵发京城,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如果君珑师出有名,他们就没有发兵理由。可若是截下这道圣旨,不论陈总管,周胥在场……即便是最后成了,那个位子坐的也名不正言不顺。
篡位造反不是小事,李巽为难,是否仅剩一条路可选?
陈总管伴君多年,最擅长察言观色,见李巽贼吧没回应,知道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连忙改口道,“王爷,您若有要事与周大人商议,奴才一会儿再来?”
察言观色也是刑部的长处,周胥道,“圣旨是给王爷的?”
陈总管答说,“是晓谕百官的圣旨,奴才当然先给王爷送来。”
见周胥问及,李巽眼神愈发犀利。
周胥领略一二,煞有其事道,“眼下局势混乱,恐行宫再出内鬼,圣旨不可轻传。正好,本官方才正与王爷商议,陈总管不如先将圣旨留下,待王爷阅后再行通传。情急之时,规矩当有变通。”
事发当日,陈总管就知大事不妙,当然答允,“如此便先交予王爷。”说罢,双手奉上。
周胥接过圣旨,不动声色的打发了闲杂人等,独自留下。
霁月堂仅剩两人,气氛格外凝重。面对即将绷断的弦,周胥竟是不动声色的直直跪到堂中,丝毫没有文人酸气,一句话带着大义凛然之气说得坦诚布公,“王爷,臣在此,圣旨也在此,任凭处置。”
李巽略有惊讶表露,冷静一思,不敢低估周胥的本事,况且如今还未到万不得已之时,“周大人既然打发了陈总管,必是有所考虑。在本王决定之前,周大人不妨先把意思摆明。”
周胥首肯,依旧痛快,“臣斗胆问王爷,清君侧之外,您是否还打算清君?”
李巽迟疑片刻,正视于他,“皇者在上,为民谋利,而非图民之利,皇兄所作所为,难以称得明君。单刑部一司,几桩案件未决,又有几桩是皇帝以权谋私,周大人定然必比本王清楚。”他直面周胥,“话说至此,周大人应当明了。”
周胥点点头,“臣明了。”
李巽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圣旨,“那周大人决议如何?”
“若是臣执意要将圣旨晓谕百官,王爷是否会取臣性命?”周胥反问。方才陈总管道明来意的一瞬间,他确实感觉到了来自身旁的杀意。
李巽眉目不动,凝视良久,见周胥直挺挺跪在面前,不觉徐徐叹了口气,“周大人助我良多,本王不愿杀你,可迫使一人辞官归乡的借口还是有的。”
周胥听罢,面露愁色,却是不顾身份斥责了一句,“当真儿戏!”
李巽诧然,听周胥继续道,“仁德仁心固然重要,一味仁慈却是软弱。王爷可想过,臣归乡之后不死心,即便撼动不了皇位,于民间造谣生事,胡言尔尔,您可还坐的踏实?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该果决时万不可心慈手软。臣若真是铁了心与您为难,方才一瞬犹豫,您已然错失良机。”
李巽领会深意,连忙伸手将他扶起,“本王阅历不比大人,且江湖之道于宫廷权术差异甚大。若无您在旁提点,本王如履薄冰,不知大人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周胥道,“有关皇上德行,臣数次进言,每每无功而返。其在位数年,不只百姓遭殃,官场亦是乌烟瘴气。尤其刑部,多少冤案,他不过问也罢,金口一开,偏要臣下陪着一遭昏庸,委实荒唐!”他感慨无限,“蒙先帝看中,臣二十岁任刑部侍郎,二十五升任刑部尚书,到今将近四十年。原本的刑部乃正气之地,而今沦为污池,简直不堪入目。”
“本王曾听父皇谈及,周大人乃断案之奇才,不及而立已官至尚书位。”
“臣与王爷说过,人老了,还想豪气一回。既然皇上不听忠言,罔顾百姓江山,臣只好另觅明君。只要保我大兴安然盛世,也算不负先帝所托。”周胥捧出奏折跪下,“臣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李巽再一次郑重扶起他,“但愿本王不负大人信任。”他将前情一番详谈。
周胥谨慎用手势压住声,“此事还有谁人知晓?”
李巽道,“本是苏曜挑头,师兄在场。除了您,本王未曾与旁人说过。”
“小心驶得万年船,王爷万不可再提。另外还需提防苏曜。”周胥愁思酝酿,“此人心性如野马,不好驾驭。目的一致时,不失为利器,可若旁生冲突,他必是倒戈相向第一人。尤其苏家拥有独立势力,切不可给予可乘之机。”
不愧为中央重臣,此言一阵见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