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耽美]皇城故人》第31章


孔四贞从不敢把太后疼爱当真,她脑子清楚明白,所以才一直固守当年父母一句半真不假的戏言,执意下嫁孙延龄。她冷眼旁观后宫势力,相信如果太后真让皇帝松口纳了她,无论是谁,都绝不会容许她生下有汉人血统的子嗣。当然身为汉女不愿嫁于外族也是顾虑之一。
原本她已经做好打算要嫁给奴才丈夫安分一生博取太后为数不多的怜惜,日后能为己为夫谋个远放封疆的爵位便是最好的打算。
男人偷腥她认命,前提是这个男人如她父兄般顶天立地人杰悍将,她才自甘为妇屈守后院。想不到明显高攀了自己的孙延龄尚未定亲就敢流连八大胡同销金窟,这样比起来,嫁给襄亲王也不算太辱没家门。
孔公主心思动了,太后也不能一意孤行强硬把人塞给皇帝。说起来孔四贞嫁给襄亲王为侧福晋的确于安抚汉臣有利,只是这样她就必须护住襄亲王,总不能让人嫁过去就守寡。
太后只能退让一步,与皇帝再次达成共识,孔四贞若自愿入王府为侧福晋她不拦着,但皇帝必须给襄亲王安排给闲职,不能再这样无缘无故圈着人。
胤禛表示无所谓,博果儿段位太低不是他对手,放出来闹出事端贵太妃和太后第一个不会容忍事态坐大。实在不行亲王病殁,贵太妃哀毁伤身跟着去了也不是多大的事,相信太后会守口如瓶。
从慈宁宫出来,皇帝直接回了承乾宫。
胤禩还在抄写经书,他对此的自我安慰是:“全当练字,修生养性了。”
皇帝搓着手在一旁看弟弟细细描摹小楷,随口道:“咱们直接做掉吴三桂,你看可行不?”
胤禩当然不是没想过釜底抽薪这一招,不过这样治标不治本啊:“吴三桂死了自有吴应熊,再说耿精忠尚可喜,总不能一起做掉?……不过说不定这步棋可行。”胤禩说着说着开始走神,顺着皇帝思路走,越走越远。
胤禛也陪着弟弟一同远目,发呆,畅想。
三藩之首就是吴三桂,他死了吴应熊子承父爵,一呼百应的能力远远不及其父。耿精忠尚可喜必然对吴应熊面上慈祥背地瞧不上。
关键是后来的陕西提督王辅臣、贵州提督李本深、四川总兵吴之茂,以及马宝、王屏藩、王绪等云南总兵全是吴三桂昔日部下,加加减减占了全国半数兵力——他们虽然效忠吴氏一门,但不见得会愿意跟着没有过命交情的耿尚二人谋反。
“建宁皇姑姑生下世子之后,不如把吴应熊也做掉?”胤禩忽然开口,这样云南就算兵不血刃了,群龙无首的三藩处理起来容易得多。
皇帝呼啦站起身来,扔下一句:“朕去安排,你接着想。”
胤禩又补了一句:“李本深吴之茂也就算了,但王辅臣这个二姓家奴不能留,四哥还是想办法也处置了吧。”
皇帝顿住脚步,琢磨了短短一瞬,颔首道:“这人是少见悍将,可惜是个墙头草,的确不能留。只是洪承畴刚刚保举了他任总兵……说起来还是世祖想重用洪承畴的缘故。这个朕斟酌着来办,欲加之罪嘛,不怕寻不出由头。”
胤禩一笑:“好。”
胤禛与他对视一眼,心头密密麻麻都是畅快愉悦。
29同声相应
大清朝第一个汉人公主要嫁入皇家,位居亲王侧妃之位;太后懿旨颁布下来之后满汉皆喜;当然不包括所有人。
襄亲王内心所想无人知晓;但据说领旨当日他很平静,跪地谢恩礼数周到。
日日忧心的人却是襄王府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为此侧福晋递了牌子入宫给太后请安,结果听说被太后几句话训斥了去,说不要总想着争争争;安安分分侍奉丈夫生下子嗣才是你们本分。
侧福晋仿佛是悟了,但她实在不好意思说王爷已经一年没去过她的院子,下人跟前连面子都不给她留一分,还谈什么子嗣?
王府后院的家事皇帝皇贵妃连理都懒得理,两人一门心思琢磨着釜底抽薪的事。
吴三桂在军中浸淫多年;门生遍地,近身校尉全是心腹死士,要收买不容易。这一步棋说着容易做着艰难,光是布置都要三五年光景,或者可以趁着吴三桂出行时安排一次刺杀?就推给前明遗老遗少,说是为死在吴三桂刀下的永历帝报仇?
总之这件事情不能跟朝廷牵扯上关系。
若让汉人发现朝廷口口声声满汉一家,私底下却在刺杀云南边陲王,恐怕会直接反了。
胤禩帮助皇帝完善这个计划:“皇上不如提前启用周培公,汉人里除了洪承畴,这个人倒更值得重用。”
胤禛明白弟弟的意思:“用文臣而诛武将?”
胤禩斜眼看他:“兵权还是在满八旗的掌握下比较妥当,四哥不这样以为?”
胤禛一笑:“上三旗就够了,朕可不想再来一次四大贝勒议政。”
皇贵妃经书刚刚抄完最后一册的时候,皇后临产了。
博尔济吉特氏发作的时候是半夜,皇贵妃异常急切地把皇帝从床上侍候下地,连推带拉赶到坤宁宫坐镇。
太后晚一步赶到,见皇帝与皇贵妃都在,脸色稍有缓和。
孝惠皇后年纪只有十六岁年纪比董鄂氏还小许多,又是初次生育,一直折腾到天亮又日头西移才挣命生下一个儿子。
接生嬷嬷出来报喜说“娘娘生了一个阿哥”的时候,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胤禩实在太过兴奋已至忽略了皇帝眼中一闪而逝古怪。
太后想的是:大清江山有后了,我博尔济吉特氏终于有阿哥了!
皇贵妃想的是:皇阿玛你终于有嫡子的兄弟了,老天有眼啊。会不会是二哥也下来了?
皇帝想的是:总不能让博尔济吉特氏的儿子做下一个皇帝吧?亲手整死儿子这种事情他真不想再做第二次了啊。
胤禛叹完气还是尽职做戏做完整场。
一直到回了承乾宫,胤禛立即清场拉着弟弟半谈心半敲打:“你到底怎么想的,四阿哥生出来了你只顾着看戏,皇嗣血脉传承就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胤禩被胤禛冷水一泼也冷静下来,不过他还没忘记自己的立场,摊手道:“立嗣大事,四哥自己拿主意就好,何况四阿哥能生得出来也不是臣弟的功劳。”
这回换胤禛心虚,当然也就那么一瞬间,说起来他也是被算计的那个。“不许说赌气的话,朕这一世什么事没同你交底,你就这么点儿诚意?四阿哥还没生下来你就天天惦记着,这个时候装什么装?过来说实话。”
胤禩没动,转身自己倒茶:“四哥多虑了,原本四阿哥就不该是从孝惠皇后的肚子里爬出来,往后如何谁也说不好。若真成才,四哥看得上眼,立做太子又如何?总不能就因为他身上有博尔济吉特氏的血脉,就断了人家生路。”
胤禛心思一动,老八最后这句话怨愤之情溢于言表。凭血脉论成败是胤禩心头溃疡腐毒,看来他提错了。
于是皇帝只能终止这段话:“也罢,原本四阿哥也没活多久就殇了,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再看看罢。”
胤禩不吭声,只低头把玩手里茶杯。
胤禛默了一默,还算打算索性说开算了。老八心头这疤不揭,总也好不了。于是皇帝说:“当年皇考拿出身责骂你,往好处想,也是寻不出旁的错处。这么多年了,你与朕都能握手言和,也该过去了。”
胤禩扭头,你不是爷怎知爷心中不甘。男人间的杀戮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没啥大不了的,头落了也就碗大一个疤。张嘴辱及先慈算什么男人?市井泼妇才骂人骂娘好噶?
胤禛揽过弟弟抱紧:“还气不?要不要哥哥替你出气?”
大白天的,胤禩刚想挣出来,听见这话下意识接口道:“那可是你皇阿玛,当年做孝子事事必提先帝难道只是做做样子?”
胤禛给弟弟顺毛:“那一辈子先帝是朕老子,自然该敬着尊着供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辈子朕是他老子,该朕说了算。”
胤禩还没转过弯来,总觉得这番理论有些奇怪。
胤禛又问:“要不要朕把三阿哥送给你折腾?看你总憋着朕难受。”
胤禩震惊:老四把皇阿玛当百福还是什么的,能这样送来送去随便折腾?
“不然你自己生一个,下一任皇帝的位置就没咱皇阿玛什么事了。”皇帝终于厚颜无耻说出最终目的,连带引诱一起砸向弟弟。
胤禩这一次没掀桌,因为他还被人紧紧捞在怀里箍着,脑内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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