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征宫词薄慕颜》第59章


长的九龙錾金天子剑,剑指朝天喝道:“说什么帝王乃苍天之子,为何苍天你丝毫都不庇佑于朕,天上人间的鬼神们,有胆就冲着朕来!!”
“皇上,皇上”殿内宫人早已经退的干干净净,只余下王伏顺贴身侍奉,只是他如何能劝阻那愤怒中的帝王。
“那些”明帝眼角笑意因愤怒而显得扭曲,突然仰面大笑起来,恨声说道:“好,好,竟在朕眼皮底下做出如此忤逆之事,那些妄图谋算佩缜的逆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眼前景象紊乱颠覆,那个长年不受父皇恩宠的冷峻少年,纵使被册封为王也依旧被权贵孤立无视,直到大婚娶到那温柔如水的女子,终于重新感受到温暖。有别于王府侍妾的曲意承欢,年幼自己三岁的英亲王妃少年持重、端方大气,彼时还是刚刚及笄的韶龄少女,稳重中的那抹女儿依赖更让自己欢喜无比。
“旻旸,披好衣裳再出去,当心着凉”
“旻旸,怎么还没有睡?不如让臣妾陪在旁边,定然不会打扰”
“佩缜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次。”并非第一次为人父,自己仍然欣喜若狂将文静的她抱起来,转圈中吓得怀中女子一阵阵惊呼,“你怀上咱们的孩子?哈哈,佩缜要做母妃咯 ”
时光怎么转得这么快?自从登基大宝之后,年轻的皇后总是整日郁郁寡欢,也不肯再唤自己的名字,每每依君臣之礼端守中宫之仪,究竟是什么芥蒂将彼此阻隔?心底并非不知道潜伏的原因,终究只是自己不敢认真的去想,可那些为自身荣宠谋算于皇后的人呢?明帝觉得头颅爆裂似的疼痛开,从前为着朝堂之事对后宫颇多容忍,但如今已远远出离自己的愤怒,杀,杀,杀,祸害一个也不能留!
“皇上,老奴已经派人去沐华宫戒严,只是”王伏顺小心翼翼地问道:“郑嫔乃寅祺的生母,皇上你看该如何处置才妥当?”
“这后宫中的女子,哪个不会生孩子?!”明帝将剑插进紫檀木面的桌子,手握剑柄冷声说道:“她竟然敢凭揣测告知佩缜不能再孕,佩缜这些年的病,多半就是因此而起。如此还不够,今日竟然在的汤药里面下毒,这般心狠手辣如何能留?寅祺跟着她迟早被带坏,朕的皇子岂能由这等毒妇养大?!”
“唉,可惜徐贵人倒是枉死”
“还提她做什么?”明帝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厌恶,冷笑道:“她算什么好女子,先前在宸妃的册封礼上做手脚,接着又连亲生骨肉都不顾,借此诬赖郑嫔对莫须有的皇子掉包,跟着后来还敢送浸过红花的雪参给宸妃,这样的祸害通通都消失才清净!”
“娘娘,娘娘 ”慕毓芫俯身替皇后掖好刺花蚕丝被,回头才发现说话的原来是王伏顺,他自来跟少有离开皇帝身边,如此大乱的时候难道还有什么要紧事?不过眼下已经是心力憔悴,只是淡淡说道:“王总管,本宫还要照看皇后娘娘,有什么事去跟吴连贵说罢。”王伏顺不敢当着说出来,也不好在皇后面前过去贴耳说话,只是不住的使眼色过去。
皇后精神却仿佛恢复许多,素白的脸颊也稍微有些血色,朝慕毓芫微笑道:“你去吧,王总管定是有要紧事跟你说,本宫现在觉得胸间舒畅些许,不碍事的。”
正说着就见明帝自正门步进来,对王伏顺蹙眉道:“你怎么在这里,朕让你去办的事呢?还不快去,莫非你也要惹朕生气么。”王伏顺不敢多加辩驳,焦急的瞥了慕毓芫一眼,赶紧给帝后告安退出去。
慕毓芫见他神色不比寻常,况且此时也不想打扰帝后二人相处,遂裣衽告安急步追出去,果然王伏顺还在台阶口等候着,乃问道:“王总管,到底有什么事就说罢。”
王伏顺摒退众人,压低声音说道:“郑嫔阴谋毒害皇后娘娘之事已定案,皇上赐郑嫔清酒一盏,让她速速领命。可是郑嫔说定要见到宸妃娘娘才肯饮酒,此刻在沐华宫发疯似的抱着三皇子不放,众人怕伤者皇子都不敢用强。”
郑嫔?慕毓芫刚要步下台阶却停住脚步,太长时间不曾见到仿佛都有些遗忘,一时失神,脑子里回旋起皇后方才说的那些话。
“徐贵人心狠而智不足,况且早已经失去皇上的恩宠,将来六公主长大容貌必定在人前显现端倪,她的命迟早都是要断送的。而郑嫔城府良深、计谋严密,若非给她定下谋害皇后之大不赦的罪名,将来必定会凭借皇上对寅祺宠爱而生波浪,况且寅祺这个孩子太聪明,若不如此也难以让皇上离弃,长大后难免会成为祉儿他们的障碍”
“从前你总怕伤我的心,步步都不敢僭越妃子的本分,从今往后这后宫就全都是你的,想怎么管就怎么管罢。有你照看着佩柔就很好,将来也必定能为皇上治理出一个清静的后宫,那时候再焚香告诉姐姐”
“不论你从前是什么身份,今后都只能是皇上的妃子。后宫嫔妃争宠从来就不会休止,即便你不争宠,也未必能阻止他人清除路障。有些事不是你能避开的,与其万事退让倒不如谋划于先。事到如今,本宫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娘娘”王伏顺在旁边出声,补道:“老奴特请娘娘过去一趟,保证不会伤到娘娘半丝毫发,只盼事情速速平息,免得再惹皇上生气。”
慕毓芫回头掠了王伏顺一眼,点漆般的双眸中的光线清凌透彻,“王总管也太过担心,本宫并没有对郑嫔做过不见光的事,她为什么要伤害本宫?走罢,眼下不宜多出纷乱。”
“是,老奴说错。”王伏顺陪着小心,跟随下了台阶。
郑嫔早就抓扯的衣衫零乱、花容失色,往昔的贞静从容已不复存在,见到慕毓芫步进才安静下来,“宸妃娘娘果然是女中豪杰,此刻竟然还肯来给嫔妾送别,你不怕嫔妾临死前对你不利么?”
“本宫为什么要怕?”慕毓芫朝身后的太监挥手,立即上来几个身强力壮的高大太监,不容分说将三皇子架到一旁,“其他人都退出去,本宫有话要跟郑嫔娘娘说,没有吩咐都不许进来。”
“好,你果然厉害。”郑嫔突然大笑起来,对旁边犹豫着的王伏顺说道:“公公只管放心,耽误不了时辰的,本宫只是有几句话要问宸妃娘娘而已。”王伏顺见三皇子在自己这边,谅郑嫔也不敢对慕毓芫怎么样,不想此刻节外生枝,只好带着嚎啕大哭的三皇子退出殿去。
“说吧,本宫知无不答。”
“宸妃娘娘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也不枉皇上费尽心机将你迎进宫。”郑嫔恢复平日的镇定,嘴角的微笑也平和下来,“可笑我跟徐贵人竟然步步皆错,到最后你只用这一招就将我们置于死地,当真好手段!”
“呵”慕毓芫轻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郑嫔变了脸色,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不是你在皇后娘娘的汤药下的毒?本宫不过去给皇后请安片刻的功夫,就被污上这等洗刷不掉罪名,皇上如今不肯见我,难道不是你在从中挑唆?”
“本宫笑你的小人之心!”慕毓芫慢慢侧头定住视线,裘衣内的锦茜红的刺金广绫宫装衬出夺魄容光,云鬓间九转赤金玛瑙步摇灼灼生辉,刺得郑嫔微微垂眸,“本宫能活到现在,绝不会象你和徐贵人这般,聪明反被聪明误。册封礼上,你枉费心机做的手脚,对付陆容华身孕的卑劣手段,还有后来在雪参里添加的红花,你以为本宫都不知道么?”
郑嫔苍白脸色几乎震惊成透明,慕毓芫接着说道:“本宫若当真想谋算你们,岂会忍耐到今日?岂会借谋害皇后设计你们?你们眼里只有荣宠和名份,何曾知道什么是相知相通的情谊?今天明白地告诉你,徐贵人中毒的事与本宫毫无干系。这个时候,难道还有心思哄你么?”
“不,不可能”郑嫔站起身步步后退,直到碰到角落里的青铜镀金博山炉才止住脚步,陡然清醒明白过来,笃定冷笑道:“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那个看起来端庄大方的朱皇后,早就知道她假装贤良!”
“本宫劝你,还是不要妄言的好。”慕毓芫拂了拂椅手上的碎屑,就近找了张干净的梨花椅坐下,“免得皇上听见,认定你是在污蔑皇后,若是因此而迁怒于三皇子,怕是你最不想见到的罢。”
“寅祺,寅祺”郑嫔好似猛然间醒神,突然跪在慕毓芫面前痛哭起来,“宸妃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嫔妾一个人的错,求你日后不要为难寅祺,嫔妾定然”
“这些污秽的事,与孩子们什么相干。”慕毓芫径直站起身来,带动双绫掐金菡萏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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