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jellyball)》第13章

的人，表情平静而淡漠，不太容易接近，喜欢离群独处。但忧郁背后隐藏着深沉的爱。孙秀诗认真地对着显示器一页一页地看，辛栀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边，好象志明就是射手座。孙秀诗侧头看着她。想起钟志明那张冷漠的脸和锐利的眼神，事实上掩藏着一种明亮的伤口和阴影。 4 辛栀美和郭林德在一起的时候，常常拉孙秀诗做电灯泡，孙秀诗知道辛栀美的良苦用心。“郭林德，你什么时候把我们这位大小姐娶进门呀？”孙秀诗打趣道。“她什么时候嫁我就什么时候娶。”郭林德一脸无辜样地看着辛栀美。辛栀美扑哧一笑，“想得美，我还不想这么快做你的黄脸婆。”说完一脸幸福地倒在郭林德身上。 她知道辛栀美是想刺激她恋爱中的人是多么幸福，可以随时撒娇，随时靠在他的肩膀。其实女人与男人的寂寞都是漏洞百出的，在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孙秀诗也会冲杯咖啡一个人静静感受着孤独，这种冷的侵蚀到你骨头里的孤独是无法抵挡的。这时候，她的脑海里会突然晃动一个人影，他就是钟志明。他在书店里透过阳光他的洁白牙齿，在书店外他深如潭水的眼眸，过马路的时候他那双温暖的手。 郭林德告诉孙秀诗，钟志明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母亲另嫁，父亲下海做生意，他是被他们家保姆带大的。尽管后来他父亲生意越做越大，财富越积越多，但志明失去的却很多，在他幼小的心灵上早已埋下缺憾。他不喜欢做生意，但他一直被他父亲牵着线走。所以志明并不是外人所想的纨绔子弟，他是个很真诚很细腻的大男孩。 听到这些，孙秀诗的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一直以为这些披着华丽外衣的阔少爷只会享受物质的奢华，没想到钟志明全然不同，他不幸福的童年，束缚的生活，其实早该想到他的过往已刻进眼里。 钟志明给孙秀诗打来电话，他要去南京出差一个月。她说好。无其他可说。放下电话，心里一阵莫名的失落。 孙秀诗每天开关手机之前，总会收到一条他发来的短信。有时候边看边笑，有时候又双眼潮湿。辛栀美好奇地看着孙秀诗，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吧？孙秀诗翻她白眼，嫣然一笑。 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孙秀诗闲来无事去看了场令人浑浑欲睡的电影。站在昏暗的电影院门口，正踌躇上哪儿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如织人流中。 孙秀诗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出差回来了吗？” 钟志明转过身，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是啊，昨天晚上回来的。好巧啊！” “真的很巧。”孙秀诗昂起头微笑。 他们相视一笑，人群从身边哗哗流过。 “你渴么？”走了一会，他问孙秀诗。 “嗯。”孙秀诗点点头。 “你等我一下。” 他跑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橙汁饮料。孙秀诗轻轻旋转瓶盖，可是盖子已经拧开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橙汁味的？” “上次在茶楼你叫的就是橙汁，很特别，所以给我印象深刻。” 她默默不语。 过马路的时候，孙秀诗主动牵起他的手，他征征地看着她。汽笛声，人潮声像彩色电影一样在眼前闪动。孙秀诗托着他的手站在马路上，可是这一次，即使他轻轻地放开她的手，她也不准备放开他的手。因为孙秀诗已经习惯了每当过马路时他细心地扶住她的手。 5 爱上是很自然的事情，孙秀诗从不知道自己内心也是如此渴望被体贴和爱护。“我不要别人说我是看上你的钱。” 他低下头，亲吻孙秀诗的双唇，发梢在她脸上轻轻扶摸。 那么长的夏天过去，在初秋的暖阳下，孙秀诗收获了美丽的爱情，拥有了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冷酷实则心思细腻的大男孩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孙秀诗，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将来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城市生活。从小我父母就离婚了，那些金钱买不来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我渴望有一个完整美满的家庭，只有你可以给予我温暖，只有你。”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我来照顾你，我一辈子都照顾你，你别怕。他不幸福的童年，眼前的志明像一个充满酸楚的孩子，顿时激起了孙秀诗全身的母性，孙秀诗决定，他是我一辈子要守护的人。 在绿意盎然的山林草地，志明牵着孙秀诗的手，像无数次过马路那样牵着她的手。为什么过马路时你要牵着我的手？孙秀诗仰起笑脸。因为我怕把你丢在人群中了。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多么可爱的志明啊，孙秀诗摸摸他的鼻子，我不会走丢的，因为我还要照顾你呀。志明的头发长了，但还是那么阳光帅气，特别是那双犀利的眼睛让人不敢靠近。他从背后抱住孙秀诗，孙秀诗，我要一辈子都守着你，嫁给我。孙秀诗咯咯地笑，笑到心窝里，轻快的心情像不远处水面上的小船一样徐徐漂洋。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湖面波光粼粼，孙秀诗被包围在他宽厚的怀抱里，她想这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宁静的一幅画。 6 辛栀美听说孙秀诗要结婚了，忙着为她张罗一切。 孙秀诗答应去见他的父母是一个星期后，地点在本市一家极豪华的餐厅里。出门的时候，天色突变，要下大雨的样子。孙秀诗着一件米色风衣，搭配牛仔裤球鞋，施淡淡胭脂。在潮湿的空气中，孙秀诗仿佛嗅到了某种不安定的因子。 从走进包房的一刻起，他母亲一直从头到脚地打量孙秀诗，眼里充满了世俗的标准。她问她职业，孙秀诗说书店营业员，这个中年女人眼神立刻松懈。她说，我和他爸爸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突然说要结婚还要在外边住，我们怎么放心得下。“我不知道你们认识多久了，他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孩子”“妈！”他打断他母亲的话。孙秀诗迎着她不屑的眼神一直微笑。他父亲眼神淡定，不说什么。 这顿饭吃得并不愉快，这样的结局孙秀诗是早知道的。她心里为志明黯然，这个离异家庭除了钱其余什么都没有，冰冷的空壳里充满了自以为是的世俗观念。 吃完饭，志明送孙秀诗回家。大朵大朵的雨滴在车窗玻璃上，发出破裂的声音，雨刮器钝重地左右摇摆。城市安静下来。 “这就是我的家庭。你看到了。对不起。”他说。 “与你无关，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孙秀诗抱住他的脖子，有香草的气息。“我们去爬山好不好，还可以去吃素斋。”他紧紧地抱着孙秀诗，“好。”他的内心空洞至极，孙秀诗抚摩他的头发。闭上眼，世界黑暗下来。 7 “你渴么？秀诗。” “不渴。”她微笑地看着他。阳光从浓密的树叶缝隙间泻下来，汗水顺着他们的额头往下流。 “101。102。103”孙秀诗和钟志明牵手数踏过的石阶，手心已经生出细汗。 白云在头顶飘过，一阵清风吹过，每片树叶尽情摇曳着枝叶。钟志明采下一棵翠绿得明净的小草，编好一只草环戒指戴在孙秀诗的右手无名指上，孙秀诗感动得双眼潮湿，快乐得像个孩子，小心翼翼地护着它。 山路蜿蜒而上，在山顶有一座寺庙，每天前去烧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她说我们也去。他总说好。孙秀诗累得筋疲力尽，恨不得马上躺倒下来。志明背起她，一阵飞跑冲过一坡石阶，风大片大片灌进她的眼睛里，耳朵里，她快乐得大声惊叫。激烈的风速中，她的心脏紧紧贴着他。 孙秀诗进去求签，钟志明坐在台阶上等她。她虔诚地跪下来，闭上眼，双手抱着签筒摇啊摇。一支竹签清脆地落到地上，她突然打了个寒颤。 “140号签。下下签。”解签文的人说。 她站在阴暗的角落，不语。外面的阳光依旧灼热。她仿佛看见她和他走在沙漠里，又渴又热，巨大的热浪向她袭来，一切都很广漠虚芜。 孙秀诗微笑看着他，摸摸他的鼻子。签文说很好，说我们会白头偕老。“快走，回家喽。”“秀诗，你不是要吃斋菜的吗？我都快被烤焦了，不吃了。”她想快速离开这里。 下山的时候，孙秀诗突然发现草环戒指不见了。她急得快哭出来。他说，“我将来给你编很多很多，圈住我们的一生。”她目无表情地看着甜美笑容如幼童的志明，黑色的鸟群从头顶的枝干上振翅飞过。 8 钟志明的父母反对他和孙秀诗结婚，理由是这个女子太过普通。他与他们对话，决裂，辞去在他父亲公司的职位。 他和孙秀诗租了一套两居室的公寓，作为新房。房子不大，只有50多平米。但阳台，厨房，卫生间具全。孙秀诗买了床，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