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爱倾城》第17章


赵振涛笑笑:“行啊。我不勉强你。不过话得说清楚:我去了北京,是绝对不会回来的。你就一个人在这呆着吧。呆到三十岁,说不定我哪天就回来和你离婚了。我到五十岁都能找到十八岁的姑娘,你呢?”
舜茵的嘴唇发抖,赵振涛劝:“何必呢,你很奇怪,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说什么是女人的事业?工作挣钱?傻了吧你,如果连女人的智商都能挣到钱成就事业的话,那男人就能再造一个地球出来了。你换个城市一样可以工作嘛。再说,北京是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你到了那里,对你的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赵振涛的话不无道理。舜茵说:“我在出版社是正式职工。挺稳定的。”
赵振涛说:“很快就要全员聘用制了,有三险一金。你现在不走,到三十来岁,想走也没单位收了。趁着年轻,还是多给自己一些机会吧。对你这行来说,阅历是最大的财富。”
舜茵表示要考虑考虑。赵振涛夹起一只蒜蓉扇贝,用筷子掏出贝肉,拨到舜茵面前的盘子里,又舀了碗牛尾汤,放在舜茵手边。
自从和Brian春宵一度之后,中文名叫鼻涕虫的Brian就真的像一团凭空甩来的鼻涕,黏糊糊湿漉漉的贴在蓁蓁身上,怎么也摘不干净。一来二去之后,蓁蓁发现鼻涕虫并不是个到中国来猎艳的美国痞子,他确实是那家银行在华的首席代表。鼻涕虫带蓁蓁出席了好几个商务宴会,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好莱坞电影中的上流社会就活生生呈现在眼前。两千元人民币一杯的葡萄酒、十万元一只的手袋、上千万元一辆的轿车,甚至于两天穿梭三个国家的速度,一切都在爆炸。欲望能爆炸到什么地步?似乎没有尽头。人们不约而同的狂奔,没有人能看到潮流的顶端在哪里,每个人都努力跑得快些、再快些。
子辰仍然是忙,蓁蓁很少打扰他。Brian对于□的兴趣很高,除此之外蓁蓁认识了很多以往只能在国家级电视台的金融类论坛中才能见到的脸孔,看到这些脸孔说脏话,骂人,发牢骚,甚至表述一些和台面上完全南辕北辙的观念。蓁蓁的心激荡不已。这些人对蓁蓁很友好,她迫切的想加入到他们的世界中去,哪怕只能旁观。
为了不漏掉任何一次沙龙,当子辰约蓁蓁去家里吃饭的时候,她会优先考虑沙龙的时间。她很想带子辰一起出席这种场合,子辰的背景也毫无问题,可惜子辰一门心思的读他的书,赚他的小钱,丝毫不像有什么雄心壮志。
子辰排练的时候,安安每场必到。作为舞蹈专业的学生,她第一次看见子辰演出的时候就受到了震撼。那种流畅得近乎流水行云的表达,令她目眩神迷。美国舞蹈家邓肯主张:“舞蹈家必须使肉体与灵魂结合,肉体动作必须发展为灵魂的自然语言”,真诚地、自然地抒发内心的情感。汤米尼斯则认为:不存在普遍的规律,每一个艺术家都在创造自己的法典。格雷厄姆强调舞蹈应客观地表现自我信念,“舞蹈应该剥开那些掩盖着人类行为的外衣”,“揭露出一个内在的人”。
人为何而动?为何而舞?揭示的是两性永远互动的主体,表现出来的是终极的人文关怀。真正的艺术家往往怀有高尚的灵魂,这是无法虚假的领域,任何掺杂了阴暗、龌龊、自私、怯懦的载体,都展示不出艺术的本质。艺术是清晨叶尖上的第一滴露珠,艺术家则是亲吻这滴露珠的天使。
他,就是天使。
安安开始努力的学做中国菜,她猜想古典舞出身的子辰不喜欢西餐。日本和韩国的便当做得很精美,一只干净的塑料饭盒,里面荤素搭配,颜色亮丽,外面还扎上精致的布兜。安安没在市场找到这种布兜,就动手做了一个。做的过程很艰难,不是线压得不直,就是布兜抽紧的时候往一旁歪斜,到第六只的时候才算成功。安安每天都给子辰送饭,研究生院就在校园的后半部分,走着十来分钟就到,子辰很过意不去,多次劝她不要再送,安安不听。
子辰总觉得欠了安安什么,所以时常给安安在专业上一些指导,现代舞和古典舞是有意思的两个范畴,相互交融又彼此独立,安安的想法天真而大胆,子辰常被她的舞姿逗得大笑。
得知舜茵辞职北上的消息,春南很是意外,可对于摆在面前的结果,她只能接受。她对舜茵说:“赵振涛不简单,这一来你就被他拿住了,以后小心过日子吧,希望平安无事。”
舜茵说:“他只是工作调动,我不跟去难道还留在这里吗?他总不至于存心断我后路。”
“他多大岁数?你多大?再加上他的经历,我怎么觉得有些心慌,这事太草率了。”春南叹口气,说,“你去了北京,我可什么忙都帮不上了。他要是欺负你,能忍就忍,较真下去吃亏的是你自己。”
春南这番话让舜茵不大高兴,她觉得姑姑未免把人心想得太坏了,赵振涛有点以自我为中心没错,但何至于阴暗到那种地步。舜茵见姑姑惶然的脸色,不由笑起来:“你们年纪大的人就喜欢多想,他不会的!都是夫妻了,他又离过一次婚,他不对我好,难道还害我呀!”
由于事先在网上就投递过简历,所以舜茵一到北京就接到了几家单位的面试通知。她挑了一家文化系统的报纸。
北京的冬天很冷,风一刀一刀吹。如果走在几幢高楼中间的狭窄地带,那风的强劲几乎是摧枯拉朽的。就连庞大的汽车都常常会被吹歪,滑稽的横在露天停车场上。
舜茵选了件开领毛呢大衣,配上卡其色高领衫,将头发高高梳起抓成个髻,拿黑色皮筋扎紧,再围上厚厚的羊毛围巾,暖暖和和的出门了。
拿着地图一路问,找到报社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钟头。舜茵在大厅里坐了十五分钟,然后往办公室打电话,说自己到了。
面试她的是编辑部主任,一见她就眼神发亮,热情的安排她坐下,说:“我姓孔,单名一个梓。不过不是孔圣人那个‘子’,是梓童的梓。”
舜茵立起身微微鞠躬:“孔主任好!”
孔梓说:“你的简历我都看过了,条件很不错。你有什么特长吗?”
能得到北京大报社部门负责人的赞扬,舜茵有些兴奋。
舜茵说:“普通的唱歌跳舞都没有问题,只要不太难。”
“那太好了!”孔梓赞赏的目光看着她,“喝酒呢?能喝多少?”
舜茵认为,孔梓问她个人特长可能是为将来单位的文艺演出考虑,但后面这一句有些出乎意料。她说:“我从来不喝酒。”
孔梓似乎有些失望。说:“也行吧,锻炼锻炼就好了。我们报社的人事权下放给部门,你就算被录取了。明天来上班吧,试用期三个月,然后年聘,合同一年一签。三年后签长期合同,福利上按规定走。”
舜茵问:“我具体负责哪个版块呢?”
孔梓说:“你就在‘古玩鉴赏’吧,跟着曹姐学学,曹姐就快退休了,以后你接她的班。”
这一切太顺利了。在北京找工作居然比在安徽还容易,这是舜茵没有预料到的。走出报社大门,她高兴的给赵振涛打了个电话,赵振涛在香港出差,恭喜了她几句,叮嘱她赶紧去学校接儿子小博。
小博今年九岁,不淘气也不木讷,浑浑噩噩的一个孩子,按时写作业和上学,成绩普普通通。赵振涛的妈却把这个孙子看成人间少有世上绝无,拿着小博的作业本给舜茵看:“瞧瞧,多了不起,会写外国字了,才九岁!”
舜茵说:“妈,那不是字,是字母,和咱们中国的笔画差不多。离字还远着呢。”
赵老太太说:“那也是外国字母啊,你去大街上随便拉几个九岁的孩子,没一个会写!”
赵老太太很能干,这个以厨房为终身职业的江西女人在家务上拥有绝顶的自信。她认为菜刀必须挂在墙上,斜着插在刀具架里是不行的。碗也必须摞起来,不能一格一格的插在橱柜里。
对这些,舜茵都采取默认的态度。本来她也对钻研厨房业务缺乏过多的热情,赵老太太既然乐意在厨房挥斥方遒,那她不妨顺水推舟打打下手。
报社很快和舜茵签了一年的聘用合同。孔梓每逢重要场合都带着舜茵出席。舜茵去了也不说什么话,静静坐在一旁,偶尔礼貌的微笑。这些已经很足够,孔梓接连拿到了几笔赞助,尤其是有个餐饮企业的老总,本来说拿三万做宣传,结果舜茵对他笑了一下,老总改口说五万。
周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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