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爱倾城》第54章



业务员点头:“这些都包含在租金里的。你对租客有什么要求吗?”
“最好个人素质高一些,能爱护房子的,爱干净的人。”
“能出得起这个租金的人,素质都不会低。”业务员似乎觉得她的话好笑。
舜茵反驳说:“有钱和有素质是两码事。那你们看着办吧,别把我房子弄坏,要是弄坏了里面的装修和家具,要赔的。”
“这还用说。”业务员不耐烦的打开塑料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一份委托合同让她填,舜茵看了三遍,又检查了公司的营业执照,跟着业务员到财务那里,看着他盖上业务章,把自己那份合同收好。
业务员说:“按你给的这个卡号,我们一周内给你打款,一共十六万八千。”
“税呢?”
“你拿发票来可以抵税。”
“我没有那么多的发票。”
“那就扣税吧。”业务员左右看看,把舜茵拉到大门外,压低声音说,“我亲戚的公司能帮你开低税发票,只要一个点,你给一千六就行,那八十块就免了。”
北京总有些千奇百怪的生意,在这城市的每块地砖下都藏着杂草般求生的人,他们承诺着那些最诱人的业务:文凭、票据、工作证、公章、甚至结婚证。骗局与欲望交织成腐臭的网,网缝里生长出发霉的水藻,阻隔着健康的空气。舜茵说:“谢谢,还是照正规手续办吧。”
接下来该给子辰电话了,不知道他的身体好点没有,伤口还会痛吗?舜茵拨着号,伸手在路边招出租,听筒里传来赵振涛的声音:“到你公公的别墅来找我们吧。小妖精。”
舜茵仿佛被马蜂蛰了一下似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钻进出租车之后,她的心脏已经蹦到了咽喉,似乎只要一张嘴,就会带着血管连着筋脉喷出体外,她慌乱的看着街景,当发现印有蓝白相间警徽图案的小门时,她拼命拍打车门:“停车停车!”
司机莫名其妙的踩住刹车,舜茵打开车门冲下去,司机喊“你还没给钱呢!”舜茵不理,冲进派出所,迎面走来一个穿制服的女警,舜茵抓住:“我要报案!”
女警拍拍她:“慢慢说,什么事?”
“有人绑架我丈夫!在昌平别墅。你们快去抓坏人!”
“昌平不属于我们辖区,你应该去分管的派出所报案。”女警温和的说,“这是规定,我们也没有办法。”
舜茵掉头往马路上跑,司机追着她:“给钱啊美女!” 舜茵把司机塞进出租车:“去昌平!找华新街派出所!”
车上她打了110,接线员问对方是团伙犯罪还是个人,起因是什么,有没有携带武器,舜茵说:“我不知道有几个人,绑架我丈夫的是我前夫,有没有凶器不知道。”
接线员说:“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不能入室搜查,你还是确定一下情况再和我们联系吧。”
舜茵找到华新街派出所的时候,所里很忙,院子里蹲着一帮乡民,身边零乱的丢着扁担棍棒之类,几个民警正在询问,屋里坐着一个满头是血的乡民,正在高声谩骂另外一个浑身是土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试图回击,被警察拼命拉住。舜茵喊了半天,没有警察有暇接待她,只有一个刚从卫生间出来的警察看上去暂时有空,舜茵冲上去拖着他就走,警察问了几句,见她急得脸通红,只得说:“好吧,我跟你看看去。”
别墅里气氛悠闲,时昕鸰和赵振涛对坐品茶,舜茵楼上楼下跑了一圈,没找到子辰。警察准备离开,舜茵不放:“你把这个矮个子男人快抓起来,他是个危险分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现在没有犯罪,我没权力抓他啊。”
“可我丈夫失踪了!”
警察耐心的说:“失踪是指自然人离开住所,音讯渺无,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如果自然人由于客观原因,如旅居海外,或主观原因,比如不想与某个特定人联系,而与家人暂时中断联系,不构成民法上的失踪。如果有理由证明确实是失踪了,是可以报案的,公安机关是会受理的。”
赵振涛邀请警察坐下来品一杯台湾阿里山茶,警察谢绝了,道别后离开。舜茵转向时昕鸰,她已经没有力气哭闹,况且,哭闹和撒泼都是无济于事的。她的声音轻烟般飘散在空中:“他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赵振涛将舜茵扛在肩头往卧室走去,本已筋疲力尽的舜茵忽然没命的反抗起来,但没用,赵振涛把她丢在床上:“这次休想再踢我,你这小淫妇!”
舜茵像只不顾一切企图守护领地的母猫,手足并用乱蹬乱打,嘴里喊:“我有宝宝了,你不能碰我!”赵振涛攥起她的头发往床帮上一磕,舜茵倒在枕上,周围顿时安静下来,针落有声。
医院的台阶在月色下冷幽幽的白,夜深时,凉意四起。杜牧在《秋夕》里写道:天阶夜色凉如水。舜茵站在台阶上,想起了下句——坐看牵牛织女星。她垂落的手心里捏着薄薄的病历。郑大夫已经不在了,但她还是习惯到这家医院来挂号、排队。郑大夫的座位上是位陌生的男大夫,写病历时没有表情的话语还在耳边:“孩子已经没了。自己回去多休息,注意补充营养。”
舜茵从包里掏出那个中介公司业务员的名片,拨过去。
“我的房子现在能卖多少钱?”
“每套一百八十万左右。”
“给我全部挂牌出售,我只要三百万,越快越好。”
挂掉电话之后,她在通讯录上找到李澈的号码,约他到国贸的星巴克见面。李澈接到电话受宠若惊,在家里打扮了很久,最后他挑了一套巧克力色灯芯绒西装,这种颜色的西装他看子辰穿过,李澈在商场寻觅了半个月,好容易在东方广场看到一件近似的,居然要八万四,吓了他一趔趄。后来他去西单淘了一件,虽然和子辰那件完全没法比,但他觉得穿上也满体面的。李澈穿上这套西装,用心的擦好皮鞋,然后对着穿衣镜审视了一遍,觉得很满意,刚要出门,又到卧室拿起叶蓁蓁的香水喷了几下,这才兴高采烈的出发了。 
坐在卡座里的舜茵看上去有些苍白,反而显得鬓云欲度香腮雪,冰肌莹彻,般般入画。李澈要了一杯拿铁,又选了几个看上去比较好吃的蛋糕,他把蛋糕放在舜茵面前。舜茵没有动,说:“我们好长时间没见了吧?有没有一年?”
“大概有吧,你自从结婚,心思全在时公子身上,哪还记得我们这些老朋友。”
“你工作不是很忙,下班以后还是经常去娱乐场所吗?”
“叶蓁蓁不让我去,所以去的少多了,一般一周就去一次吧。”
“有没有看到子辰在那种地方?”
李澈听到这话笑起来,用手指点着舜茵:“是不是他最近夜不归宿了?哈哈哈,男人嘛,像他那么有钱的男人你就不该管,也不是你管得住的,除非他心甘情愿呆在家里陪你,否则啊,把你卖了你都不会知道。不过我还真没见过他,倒是经常见你前夫,你前夫最近迷上一个叫杳杳的小姐,不过那个小姐似乎到现在还没跟你前夫出台,估计是嫌他出手小气。”
“哦?哪家夜总会有这么好的货色?”
“相宾。”李澈说。
相宾是个很有名的地方,凡是经常流连夜店的男人们都知道这里。舜茵给自己印了一盒摄影工作室的名片,以拍摄人体画报为由,要求约见杳杳。 
杳杳穿着简单的米色箱式连衣裙,学生式齐直发,淡妆的面容上一双眼睛天真无邪,顾盼间却又烟视媚行,仿似银狐附体的苏妲己,一派稚拙,却暗藏杀机。
“我需要你出台陪一个人。”舜茵说,“开个价吧。”
“谁介绍你找我的?”
“名字不能说。但你肯定认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是外企的部门主管,长得挺英俊。”
“哦,”杳杳笑了,“是的,我认识他。是陪他吗?”
“不,另外一个矮个子的江西男人,常穿内增高鞋,四十多岁,你在报纸和电视上肯定见过那个人。”
“你们是哪家公司想拉他的生意吧?”杳杳说,“可以啊,出一次的话,包夜一万。”
“我出一百万。”
杳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要他命的话,这个价太低。”
“喊价。”
“一口价:两百万。”
“我先付一百万定金。如果你没做到,我就再出一百万做掉你!”
杳杳银铃般的笑起来:“走江湖讲的就是信用。你放心,既然能在京城开这么大的娱乐城,背景多深,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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