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皇三嫁》第6章


先皇□有关,她内心深处对此颇为抵触。
如今烈王话中有话,冰玉煌不晓其中意味,未有深思,双眸澄澈清明,对着烈无苍举杯致意:“多谢烈王好意。”
翎雪喉咙滚动,想笑不敢笑,暗暗将笑压在了嘴边,这似笑未笑的娇态着实动人。
烈无苍眼虽对着翎雪,神却翻转九霄云外。月皇这次竟未反唇相讥,且神色澄净,此人心思当真难测。
此时,回神看着翎雪的样貌,烈无苍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月皇那张未戴着面具的脸,他不由暗哂,月皇,这次征伐灵月,收获还真不小,他的下一个谋划如今万事俱备,东风也到了。
☆、残酷真相
一夜笙歌,冰玉煌微微倚着手塌闭目,烈无苍本温香软玉在怀,却不知何故,突然恼怒,斥道:“滚!”
翎雪不知罪在何处,眼中含泪,委屈地伏在地上,低低抽咽。
冰玉煌暗忖,现今所得,这烈王性情阴阳古怪,做事随心所欲。高兴时,谈吐还可称得上文雅,看不出是战场叱咤风云屠戮嗜血之徒。怒时横眉冷对,翻眼无情,言语霸道。虽则他喜怒皆不加掩饰,可这比掩饰更为难测,他之真正的喜怒绝不是面色之变如此简单。几次言语交锋,看得出他性情极为桀骜,自己此次目的若想达成,还须谨慎。 幸好皇宫之内交给光阴,她无需分神。
时光流逝,昨日约定之期很快到来。
烈无苍起身,看着泛亮的天际,对冰玉煌笑道:“月皇,时间过得真快。请!是本王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冰玉煌微闭的双眸倏然放出精光,道:“烈王果然信守诺言,请!”随后与烈无苍提步迈出了城守府邸。
两人并肩走过连城街巷,战争洗礼过的连城,并没有初时冰玉煌想象的严重,或者可以说基本上城内没有遭到破坏。冰玉煌疑惑顿生,斜觑了面色平和的烈无苍一眼,传说烈王遇抵抗屠城,难道所言有虚,这眼前炊烟袅袅升起,微风拂过,已有人早起。
冰玉煌虽有疑惑,却仅仅一闪而过。
良久后,两人到了校场观礼台。恰好旭日初升,烈无苍望着蓬勃升起的明日,浑身狂霸气势尽显,随即看着冰玉煌,带着叹息笑道:“真遗憾,月皇,时辰到了!”
冰玉煌以为他指两人约定的时辰,正要出声相对。却闻一阵马蹄混杂的行军之声响起,隐隐伴随着车轮倾轧之声。
此时她才隐隐感到了异常,校场之上满是曜日兵士,虽与昨日数量相同,可兵士皆不是昨日面孔,早已重新换了一批。从这些人挺立之资,专注之神,看得出这绝不是一般士兵。
冰玉煌随即凝神望向声音来处,处乱不惊的她此时瞳孔不由一缩,一手在袍袖之中紧握成拳,他怎会到此?他身后的近卫却不是灵月暗卫,难道冰玉煌丝毫不敢去想那个隐隐在心头浮现的答案。
烈无苍见状,走近冰玉煌,视线看着较场口,微微笑着询问:“月皇,看我曜日精卫与你之暗卫相较如何?”
冰玉煌仿佛定在了校场台上,眸光一动不动,怔怔望着渐行渐近的路光阴。
只见路光阴身披龙袍,神色桀骜,得意冷凝,身下坐骑低低嘶鸣向校场台走近。黑衣人紧随其后。其后隆隆的车响,篷车边际血迹斑斑,未干涸的血顺着车缝无声滑落。
烈无苍伫立台上,睥睨着渐近的队伍,虽听不到回答却无丝毫心急,仅仅笑道:“月皇不答,定还是不明,怨本王糊涂,该为月皇指明才是。”说着伸手指向路光阴身后相随而行的两列人马,以及护送蓬车身穿黑衣之人。
冰玉煌震惊仍在,却不得不让自己平静下来,应对这一变故。
临近校场台时,队伍停下。
黑衣人首领上前禀报:“王爷,任务已成,绝无一人漏网!除了月皇。”同时抬头冷冽的目光扫过冰玉煌。”
烈无苍微微一颔首,所有黑衣人瞬间撤离校场,无声无息的离去,彷如其无声而来。 
随后淡淡望向下马的路光阴,道:“本王要的东西,可带来了?”
路光阴缓缓登上观礼台,哂然一笑道:“ 烈王何必心急,该带来的,自是一样不缺。 ”言罢,看向冰玉煌微微一笑:“别来无恙啊,我的皇兄!”
这声皇兄,冰玉煌入耳只觉心神俱碎,心底深深的悲哀涌起,自己一直信任的亲弟,相携相守共同长大的路光阴,给了摧毁自己的最后一击。
自己拱手相让的举动,岂不是让灵月冰玉煌脑际滚滚翻腾,过往记忆如潮水般滚滚袭来,小时的相护,出宫时带回的民间杂耍,两人的相知相交,夺权时的舍身相救原来这一切一切全是假的。望着眼前得意狂傲的路光阴,心脏一阵抽疼,冰玉煌一手不由覆到胸前,此时太阳已然升起,万丈光芒遍洒大地,光线过处,冰玉煌双目顿感刺痛,紧紧闭起。 
烈无苍眸中带着胜利者的惬意,微微一笑道:“本王向来是信守承诺之人,丹城百姓已经释放。月皇,这是本王昨日承诺要送给你的惊喜,还请笑纳。”
冰玉煌用尽全身的力气,衣袂下的双拳紧紧抵在身侧,缓缓睁开双眸,愤之情难抑,看着烈无苍咬牙冷声愤然道:“烈王真是好计谋,好个一箭双雕!”
路光阴粲然的眸光微瞥,大仇得报的快意丝毫不加掩饰,对着烈无苍道:“灵月暗卫和不归顺的大臣,我已按你的要求除尽。台下车内,是冰氏皇族所有人的项上人头,烈王可要过目?”
烈无苍听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协议,曜日不多费一兵一族就拿下灵月,笑道:“不必!既与你合作,本王自然信得过你。”
听到这般结果,担忧的结局最终还是发生在在眼前,冰氏族人无一得生,强作的镇静终被摧毁,冰玉煌疾步越过烈无苍和路光阴,踉踉跄跄奔至马车旁,眼中的恐惧和悔恨倾泻而出,颤抖着双手绝望得覆上车身上的黑布。
落地的黑布扬起一阵冷风,眼前所见,一个个染血的断
首,一双双恐惧的眼睛,还有未出襁褓的婴儿,冰玉煌眼前一黑,身子一个趔趄,险些坠倒。
冰玉煌瞬间万念成灰,空洞的双眸滑出苦涩的泪水,双手颤抖,机械地抚摸着一张张面孔,喃喃自语:“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路光阴看着冰玉煌痛不欲生,眸光顿时转向烈无苍问:“不知烈王如何安排我和我的皇兄冰玉煌啊?”
烈无苍淡淡一笑,迎着路光阴的目光,道:“月皇如此心急?我们已在合作时谈好,定亏待不了月皇。钦赐你“德王”,准许你保持原姓冰,享亲王爵禄,你之荣耀地位丝毫不亚于本王呀!”
路光阴轻哦一声,眉间稍稍露了丝喜色道:“如此,烈皇英明。”顿了顿,见烈无苍未及继续说,便接着问道:“烈王似乎还未说如何处置我的皇兄冰玉煌呀?”
烈无苍闻声眸中利光闪过,却看着路光阴沉哂然笑道:“你的仇人,如今就只剩下他了,不知德王心中可有想法?”
路光阴闻声略有一丝停顿,随后冷然一笑道:“死太简单了,老皇帝的儿子,待遇怎可与其他人一般,有时活着远比死来得痛苦。不过我与他已是曜日国民,该如何处置,烈王决断就好,我无异议。” 
烈无苍笑看路光阴一眼,道:“哦,但愿德王不会后悔,本王就收下你的好意。”
路光阴眸光暗转,轻笑道:“冰玉煌一张面容旷古绝今,若烈王喜欢,本王自然乐意成人之美。
冰玉煌轻轻地摸着一张张容颜,似赎罪亦似怀念。蓦然一张最最熟悉不过的面容映入眼帘,是七王叔!
眸光剧痛,冰玉煌怔怔地看着这最熟悉的人:七王叔酷爱好打制兵器,是皇族中少有的没有野心之人,半生沉醉于兵器,对当时身为太子的她甚好,曾经送与她一把亲手打制的匕首,特意嘱咐:“身为太子,要在皇宫中好好保护自己!”
那双曾经温润平和神采奕奕的眼眸,此时已经失去了神彩,曾经光洁的肤色已被暗红的鲜血染遍。
她是月皇,她是月皇啊,可悲她救得了灵月百姓,却让冰氏一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难道这就是身为皇族要付出的代价吗?她的降城本可以既保百姓,又保皇族,可是她的愚蠢,她的无能,如今让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眼前是最悲痛的景,眼前是最熟悉的人,是恨是怨,是仇是孽?国破人在,原是她奢求了。若是她的一命能换得眼前众人生机?
罢了,清风遥送怨叹,看着几车断首,冰玉煌失去了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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